圣德皇历六年,二月初八,圣仪皇后病逝.皇帝当场口吐鲜血,继日驾崩.他们的故事也被百姓传为佳话......
故事要从京城的太师府中,一个被流放在外的嫡女----关鸠儿,说起.
崇元皇历三十一年----
黄沙漫天,迷蒙了路,也迷茫了人.战乱四起,举国上下在永无休止的硝烟中弥漫出一种寂寥的气氛,好似一张永远吃不饱的嘴,一个永远填不满的坑,白色的恐怖吞噬着一切,撕碎,将一切吞下,好的,亦或不好的.一个老婆子牵着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女孩,生拉硬拽的将她丢到那人堆里去,嘴里骂骂咧咧地:“我这是倒了什么血霉?自己都养活不了还要养活你这么个现世宝,只会吃白饭!“小女孩被推倒在地,手和膝盖磨破流出了殷红的鲜血,血染红了那粗布麻裙:“我不是现世宝,我不是只会吃白饭!“清泪从眼角滑落,冷了天地,凉了人心.“去去去,你这倒霉催的,身上的福气都让你赶跑了.“婆子一脚踹开小女孩伸过来的手,随即又骂骂咧咧的离去了.
逃荒的人络绎不绝,他们看都不看小女孩一眼,几个小乞丐朝她扔石头:“丧门星!“,小女孩一声不吭,她麻木了,这几年以来,她无时无刻不是活在冷眼和谩骂中的,只是心底的悲凉依然如故......天好冷啊,这是雪吗?小女孩幽幽转醒,脑袋闷闷的,一摸,早已滚烫不已.将自己冻僵的手脚缩回,想得到一些温暖,不过徒然.她忽然看见一抹矫健的白色身影款款而至.画中的人也不过如此了吧?小女孩这样想着,抬起头,望着那绝世无双的容颜,眼里的惊艳与不知所措交杂着.“你叫什么名字?“声音似流水一般滑过心田,给人滋润的享受,微微一笑,天色霎那间失了光华.“我......我没有名字,我只知道......我,我姓关.“小女孩绞着手指,惊讶于这人竟然会和自己说话.“关?是个好姓,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小女孩听到,结结巴巴的说:“别人......别人都说...我是......丧...门星.““傻瓜,你怎么会是丧门星呢?“男子蹲下来,牵起小女孩那冻僵的脏兮兮的小手,走在秦川繁华的路上.小女孩望着这个男人,衣服这么白,仙人一般,似雪非雪,好像随时会融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之后的情景,小女孩只记得男子将她带进了一间别院,告诉她这里将是她以后的家,召来几个女婢帮她换洗了一番.走在去正堂的路上,小女孩还怔怔的不能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姑娘,到正堂了.“女婢适时的提醒到,小女孩这才迈步走了进去.是那个男子.一进正堂,她的目光便落在了那白色的身影上.他在看书,还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待走到跟前,男子开口道:“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就叫关鸠儿吧.““啊,好的公子.“小女孩,哦不,关鸠儿恭恭敬敬的回答,“嗯,我叫司徒靳岩,以后就是你的师父,莫要在公子公子的叫了.“司徒靳岩盯了关鸠儿一会儿,笑道.“是,师父.“关鸠儿惊喜的答道.师父,师父,这温润如玉的男子竟是自己的师父了.
此后的日子里,关鸠儿学会了很多东西,武功渐长,出落的越发美丽动人.“师父,师父,这朵海棠漂亮吗?“关鸠儿站在海棠树下,向翩翩走来的男子挥舞着手里的海棠花.“与鸠儿相配,自然漂亮.“司徒靳岩取过那朵海棠,插在关鸠儿的发髻中.微红了脸,“师父就会打趣鸠儿.“关鸠儿跑开了,坐在凉亭中,望着那抹依旧的白色身影.三年了,师父依然是那么温和,那么英姿逼人,那么......世间所有美丽的词用来形容他或许都不为过吧.这么长时间了,秦川的繁华依旧,这司徒府依旧,师父他也......依旧,好似只有我变了,变得成熟,变得复杂起来......
“鸠儿,今日清明,你陪我去见一位故人吧.“雨细如牛毛,落在地上消失不见,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师父穿黑色的衣服,显得这么凝重,“额,是.“我不敢问那位故人是谁,听女婢说,这里曾有过一位女主人,是她么?走在雨中的青石路上,脚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不得不跟着师父的步伐走着,怕他会像一缕青烟消散.穿过一片树林,我们走到了墓边,碑上刻着“司徒亡妻关馨瑶之墓“.果然么?是师娘的墓,和我一样姓关?“鹊儿,你还好吗?这么久了没来看你,是不是又生气了?呵呵,乖.我这不是来了么......“师父他一直在笑,但是我却感觉这才是发自内心的,虽然师父平日里一直是温和的,但他从未这般笑过,从未这般悲伤过.作为徒弟的我,只能在一边默默的打伞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