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四人吃过早膳,赶马上路。这一天路上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朱星寒道:“奇怪,昨天皇天教那些人怎么就这么过去了?不会这样就算了吧?”
上官瑾和吴品相互看了一眼,心里一样感到奇怪。难道昨晚叶翔真的是怕了?这太不像皇天教的作风。
怀疑归怀疑,连续几天,真的都没见到过皇天教一兵一卒。只是路上却常有听闻,点苍派遭人灭门一事,无一活口。所以一路上余泰风一直心情阴郁。这一天四人终于顺利的到了少林寺下的少室山,在山脚下就见几名执勤的守山僧人。
余泰风道:“几位稍后,我先上前秉明来意。”他下了马,走了过去。
两名守山僧人在就看到他们,等余泰风走进,其中一名僧人迎上前,双手一合,微做一鞠,表示欢迎。
余泰风微微一笑,也同样行了一礼,道:“这位师傅,在下是点苍派门下余泰风,麻烦师傅进去通报一下一阳大师,在下有大事告知。”
僧人脸上一沉,正色道:“一阳方丈已经圆寂多时!”
余泰风一怔,一阳大师何时圆寂,他确实不知,面有歉意道:“无……无意冒犯,不知现在贵寺是哪位大师执掌?麻烦师傅通报一声。”
僧人道:“我寺方丈现在由‘一’字辈第三位的一胖大师执掌方丈一位,方丈最近正在闭关参悟佛经,不便见客,如果施主执意要见,可先在山下我寺的客房中安顿几日,等方丈出关之日,再作相见也不迟。”
余泰风听得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知道少林派辈分最高的大师法号前是“一”,一共三位,第一位法号一心,早已圆寂,这点他有听说,但第二位一阳方丈也圆寂了,却在他意料之外,第三位法号一胖,听说此人身形奇胖,而且有八尺之高,练的是少林门下少有人能驾驭得了的武功,当下道:“不知一胖大师还要闭关多久?”
僧人道:“方丈刚入关不久,少则十天,长则一二月。”
余泰风有些失望,知道很难求得动,只好又走回来,跟朱星寒三人说明。
朱星寒道:“这些和尚,怎么动不动就要闭关,他们不见客,难道连吃饭都剩下了?”
余泰风苦笑道:“只怪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吴品本来坐在马上,正闲着没事,给马匹挠背,忽然跳下马来,拍拍余泰风肩膀,道:“年轻人等着,我去和他们说。”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就往那守山僧人走过去。
僧人见他过来,还是很有礼貌的行了一躬,道:“施主与刚才那位是一起的吧,如果是会见方丈,那请在寺下住一阵子……”
吴品道:“现在方丈是一胖和尚?”他直呼一胖和尚,那僧人听了有些刺耳,但还是道:“是。”
吴品笑道:“那就好啦。”
僧人奇道:“好什么?”
他们两人对话了很久,余泰风、朱星寒,上官瑾三人也看了很久,却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看到吴品一直在说,还一边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像是在配合嘴上说的,仿佛光是嘴说得不够生动一样。那僧人听得板着脸,等到吴品说完,他面有难色,作了一礼,转身向山而去。令三人看得莫名其妙。
吴品走回来,笑嘻嘻的道:“行啦。”
朱星寒道:“看那和尚都听傻了,老头你跟他都说了些什么?”这问题也是上官瑾和余泰风想问的,二人也在等着吴品回答。
吴品笑道:“我就跟他说,一胖和尚以前跟我赌过钱,不出来迎接,我就跟他要回那笔帐。”
三人都不相信,但吴品也不管他们信不信,道:“等着吧,胖和尚很快就自己出来迎接咱们了。”他才说完,山上就有一个长得跟大肉球一样的胖和尚下来,后面跟着刚才那位上去禀报的僧人。
一胖大师走了过来,看到吴品时,他眉头就像心虚一般,抽了两下,他好像有话要说,却又忍住,合十道:“敝寺有失远迎,请诸位随我来吧。”
吴品笑着当先跟过去,其他三人看得惊异,刚才一胖和尚的态度,还真跟欠了债钱一样,但这么想着,谁也不敢说出来,跟了上去。
一胖和尚带四人上了台阶,方看到一座巨石砌成的牌坊,上书少林寺三字。牌坊下面还有几名带棍僧人,庄严挺立两旁,显得戒备森严。过了牌坊大门,就是一块平地,地面都铺上了大理石,走起来声音沉闷而坚实,可见是练功台了。山上除了有练功台,寺庙楼宇也不在少数。一胖和尚带他们转了个弯,在一间会客房停下。
房里也没其他人,一胖和尚让弟子上了茶,道:“几位长途跋涉,路途辛苦,敝寺也没其它,一点粗茶,还请笑纳。”
余泰风颇为尴尬,感觉这一胖和尚态度实在客气和蔼,少林派真不愧为武林门派之首,当下也鼓足勇气,道:“大师客气了,此次我等前来,是有一件大事想同贵派告知,希望少林派能主持此次大局。”他说完就觉得更加尴尬了,因为他看到一胖和尚似乎丝毫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自顾对另一边喝茶的吴品道:“吴先生,此次突然来访本寺,若不嫌弃,就在寺内住下几个月再走吧。”
众人都觉得他对吴品的态度很不一样,而且还开口叫他“吴先生”,显然二人以前已是认识。
吴品喝的不是茶,桌上的茶他也没动过,他喝的是自己带过来的酒,他停下来道:“小辈与你说话,为何不理会?你这个长辈又是方丈,当得也太不对了!”他说完又开始喝酒。
一胖和尚一脸歉笑道:“是是,师叔说得在理。”
朱星寒和上官瑾同时脱口而出道:“师叔?”吴品是一胖和尚的师叔,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所以目光都集中在吴品身上。吴品好像很得意,也不说话,只是呵呵微笑。
一胖和尚道:“二位施主有什么话要说?”
朱星寒摆摆手,道:“不,是余兄有话要说。”他很清楚,现在不是问那些事的时候。
一胖和尚的目光已经落在余泰风身上。余泰风道:“晚辈是点苍派门下余泰风,近年来皇天教的恶行江湖上已经众所周知,我派在前段时间……也遭其毒手。晚辈是唯一侥幸活下来的。”当下把自己的来意,和希望少林派率领江湖其它各大门派,合力除去皇天教的事情仔细说给一胖和尚。
一胖和尚听完叹了口气,道:“此事恐怕少林一时间也难插手。”
余泰风一怔,道:“恕晚辈大言不惭,光是一个贵派要对付皇天教,相信已不在话下,加上贵派要是愿意出马,以贵派在武林中的地位,相信足以号召其它各大门派共同除害了。”
一胖和尚道:“既然你们跟师叔是一起的,老衲就实不相瞒了,近来我派前任方丈一阳大师圆寂,正逢操忙慌乱之时,却有一贼人,借此时机混入我寺,并在我寺大藏经阁内偷盗武学真经,看来此人来意就是为了偷经而来的,而且此人武功显然不弱,还是名女贼,等到发现她时,已被她盗去了数本真经。老衲已经派了门下数十位武功不弱的弟子前去追回,距离现在也该有十天了。”他叹了口气,道:“此事若传将出去,对我少林实在有失地位。”
余泰风虽然同情,但这些跟自己门派惨死比起来,又不足为道了。他道:“贵寺遭逢此事,在下还提出此求的确不该,但皇天教势力一天比一天扩大,迟早会波及整个武林,还望一胖大师能率领少林主持公道。”他从座椅上忽然跪倒在地,态度诚恳。
一胖大师看了吴品一眼,希望能从他那里看出指示,吴品却只是一个劲地喝酒,对他们的对话似乎全没听见,好像这件事与他没半点关系一样。
一胖和尚叹了口气,道:“此事再议,等我寺安顿完毕,老衲再找施主详谈如何?”
余泰风大喜道:“多谢大师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