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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识破

慈宁宫中,杨苏兰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穿着杏黄春衣,斜挽流云髻,眼含春波的高锦娘,心中微微满意。世间男子皆爱美人,她就不信,江煜日夜拥美人入怀,还能不动心。

坐着的高锦娘面对太后打量的眼光,有些紧张,就算是嫁给煜王殿下,太后,也不用这样看着她吧。

杨苏兰瞥了一眼下首的高淑妃,眼神含有询问之意,高淑妃会意,拿起手帕遮掩,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即表示高锦娘去煜王府作内应的事情可行。

“素闻高家的嫡出小姐是个才貌双全,不可多得的妙人。如今哀家看着,这话到真是没说错啊。”杨苏兰心里有了底儿,说话也轻松起来。

到底是当娘的,纵使知道太后可能是因为锦娘要嫁给煜王的缘故而对锦娘加以赞赏,薛氏还是高兴地回道:“哪里哪里,锦娘便是再好,也比不上当朝的平乐公主啊。公主才是真正的天人之姿呢。”

薛氏这话固然有奉承的意味,不过这当年尚未出阁的平乐公主江月,那通身的气派确实无人能及。

听到夸奖爱女的话,杨苏兰心中高兴,连带着面上的神色也愉悦几分:“平乐那孩子,就是看着好,实际上,也是一个活泼的性子呢,哀家瞧着,还没锦娘端庄呢。”

高淑妃和薛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们总不能真接太后的话,说锦娘比平乐公主好吧。

气氛一时有些僵滞,不过杨苏兰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点不妥,微微咳嗽一声,身后的侍婢书意立马上前:“太后,您喝药的时间到了。”算是给了一个台阶。

杨苏兰也就着这个台阶下:“淑妃,还有薛氏,你们就先下去吧。隔天再让锦娘进宫来陪陪哀家吧。”

“是。”高淑妃一等人领命退下,依数退出慈宁宫。

薛氏心中怀着事,左思右想,还是想先回去:“娘娘,今日在宫里真是麻烦您了,我带着锦娘这就回去了。”

高淑妃任务完成,想着画儿刚刚向她禀告的晚上皇上要来咸福宫用晚膳的消息,此时正打算着回宫去琢磨琢磨晚上的菜谱呢,这会儿听薛氏主动提出回去,高兴还来不及呢。高淑妃唇角微扬:“本宫今日也有些事,既如此,便也不留你们了。锦娘,过几天,姑母再接你入宫。”

高锦娘应声答是,恭送高淑妃转身离开后,心里压着的疑问就再也藏不住了:“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感觉你们像有事瞒着我的样子?”

薛氏拍拍高锦娘的手,一脸严肃:“入宫之前,娘是怎么跟你说的?皇宫重地,不比别处,当心隔墙有耳。”

高锦娘有些失望,不过自小接受的教育让她忍住了:“是,娘。”

薛氏看着女儿懂事的样子,颇为欣慰:“等回府了,娘就告诉你,总之,不是什么坏事。”

不同于皇宫里的勾心斗角,几日后花团锦簇的芳菲阁内,萧暖正聚精会神地做坏事。

看着那件做工精致的衣服上绣着的字样,萧暖满意地笑笑,想跟她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清雅,去把这些东西送给王爷。”唤来守在门口的清雅,萧暖刻意将那件被她改造过的衣服放在了最上面。

“是,那奴婢就对王爷说,这些都是夫人您心思手巧的结果?”清雅戏谑地问道,只当萧暖到现在还不知道她耍的小把戏。“你这丫头,非得打趣儿我是吧。”萧暖佯装生气,柳眉微蹙,杏眸微觑清雅,好不生动。

清雅面上含笑,端着那装着衣物的小篮子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眼里闪过得意,她就不信,这样王爷还不会讨厌她。

来到前院,清雅感受着一下子变得肃穆的氛围,稍稍放慢了脚步,她可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那样就太丢人了。

“清雅,你来前院做什么?”半路碰到的江春见清雅拿着一个装着东西的篮子,疑问地问道。

“哦,这是夫人给王爷做的衣物。江管事,王爷在吗?”清雅毕竟做了亏心事,略有些心虚地开口。

江春没发现清雅有什么不对,将手伸过去:“王爷正在书房办事,你去有些不妥当,这些东西就先交给我吧。我会转交给王爷的。”

清雅有些不放心地将篮子递给江春,咬唇纠结,她要不要再强调一遍这是夫人亲手做的呢?可是,真这样说了,王爷大概会怀疑的吧。算了,她还是不要再说了,言多必失。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清雅在目送江春远去后,转身回了芳菲阁。

书房内,江煜看着那个装满衣物的篮子,眸色微深。

站起身,随手拿起最上面那件被叠的整整齐齐的男子外袍,江煜的表情莫测,这萧暖是真蠢还是假蠢,进府后连自己夫主的喜恶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刚准备让下人将它处理掉,不料眸光流转间却又看见一首绣的隐秘的藏头诗。

“清风难留江郎心,雅致天成女儿娇。”江煜默念,这是,清雅的杰作?

“江春,这东西,是谁给你的?”重新坐回桌前,江煜的脸上已看不到情绪的起伏。

江春不解煜王问这话的意思,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开口:“是清雅送来的。”

果然。江煜靠在椅背上,双眸微阖。这衣服绝对是清雅自己做的,却嫁祸给萧暖。不过这诗吗,肯定不是清雅的手笔。毕竟,哪有人嫁祸别人,却把自己主动搭上的道理?所以,应当是萧暖早就发现了清雅打得是什么注意,却不说破,反而将计就计来一次反栽赃啊......

从书桌上拿出前些日子暗卫寻来的萧暖以前的画像,江煜疑惑,就面容来看,他府中的萧暖好似是名副其实的萧湛之女,不过有没有易容这个问题,还得他自己亲自去看看啊。

思及芳菲阁里的那位,江煜心中玩味,这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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