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啦啦队那些女生的眼神跟看我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闫希瑞日记
“这么说我还促成了一段恋情？”穿着玫粉色运动外套的菜花挽着同样是一身运动服的露露，不可思议地眨着眼睛听好梦和冉鲸讲苏姚和希瑞。
整个学校的学生都公认，只有在运动会的时候学生和老师的距离才会极大缩短。因为老师在那两天几乎什么都不管，最多就是督促收拾班级位置周围的垃圾。
再说了，初中部的老师大多都很年轻，看比赛的时候顺便听听八卦已经成为常事。
其实老师比学生还八卦……
好梦一个劲地点头：“这件事真的干得太漂亮了。”
“不过我看他们两个也没有特别多的交流啊。”露露表示怀疑。
“闫希瑞性格那么好，什么人和她玩不起来啊？”菜花开始怪露露不了解自己的课代表。
“刚换位置的时候，希瑞确实要憋死了。因为苏姚不跟她说话，还说什么我不跟你说话是因为你没有找我说话。真的超级搞笑！”
“真的啊？苏姚怎么这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话题的女主人公正迎着阳光盘腿坐在跑道边的草坪上摆弄迁木的单反相机，迁木微眯着眼很仔细地教她：“你要照的时候按这个啊，但是第一下不要完全按下去了，先对焦，然后再按第二下。”
迁木等会儿有跳远比赛，只能拜托希瑞帮她去4乘100最后一棒的位置照相。
“你先陪我去检录吧，快到时间了。”迁木把她拉起来，“你只穿着短袖不会冷吧？好像有点刮风……”
接近11月中旬的天气竟然还不太冷，今天难得出了太阳，很多人都没有穿秋季校服，而是穿了夏季短袖校服。开幕式上表演啦啦操的啦啦队队员们还一直都穿着短到膝盖以上的裙子，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我们学校选啦啦队是不是只看腿啊？”希瑞瞄了一眼从自己身边蹦跳着经过的两个啦啦队员，“一个二个腿又直又长又细，是来给选手加油的还是来选美的？”
迁木笑嘻嘻地回答：“看见这么好看的妹子在盯着自己才觉得有动力啊，这是杜檠告诉我的。”
“你们两口子真有意思。”
检录的地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4乘100的，也有跳远跳高的。迁木勾了名字，在体育老师那里领了带数字的背心，又回到希瑞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相哦，开连拍就可以了，我回去慢慢删。”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那么啰嗦。”希瑞撇嘴，“你才是要好好跳远！”
迁木吐吐舌头。
这时候体育委员抱着一大堆东西过来了，刚好看见拿着照相机的希瑞：“闫希瑞，过来帮你男朋友把衣服抱着。”
“我男朋友？”希瑞还没得到回答，一堆衣服和一个橙色的鞋盒就已经落到了自己手上。
体育委员早就跑远了，他还有跳高比赛。迁木拍拍希瑞的肩膀，也去跳远比赛点了，只留下希瑞一个人坐在4乘100的第四棒位置。
4乘100的选手还没有全部到位，希瑞便开始翻单反里的照片看，两个手肘支在那堆衣服上。
还没看两张，就听见跑道的那边有人在大喊自己的名字。
“闫——希——瑞——加——油——”菜花的双手在嘴边做出话筒的样子，拉长了声音。
“我加什么油？我就是来照相的。”希瑞扬扬手里的单反，可菜花和露露的表情还是很微妙。
侧眼一看，苏姚像棵树一样站在自己面前正做着伸展运动。
希瑞呆了，差点“咣当”一声把相机砸到地上。
自从上个星期苏姚和他姐姐的事情过后，希瑞就没怎么找苏姚说话了。希瑞千想万想还是觉得苏姚这个人的人际交往态度很差，让好梦这样尴尬也太不对了（别人可是年级女神！你这么冷漠真的好吗？），加上苏姚本来也不怎么找她讲话，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得疏远了些。
疏远，又尴尬。
和苏姚做同桌之后，希瑞用得最多的一个词就是尴尬，真的是大号加粗带下划线的尴尬啊！
苏姚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看见她怀里的衣服和鞋盒子时脸色微微变了变。希瑞低头提起那件校服的衣领，里面的标签上赫然写着“初三(3)班苏姚”。
又尴尬了。
“谢谢你。”苏姚对她说，音量不大，希瑞刚好能听见的程度。
“你你……你认真跑。”
远处发令枪已经响了，苏姚做出了预备的姿势。
前两棒是两名体育委员，第三棒是短跑特别厉害的杜檠，三班迅速就甩了其他班一大截。杜檠大概还有五步到自己的终点时就伸长了手臂：“跑！”
苏姚立即将身体微侧往前面碎步跑，右手伸向杜檠，杜檠的步子变大变快了些，将接力棒塞进了苏姚的手心，几乎是同时，苏姚迈开腿“呼”的一声就冲了出去。
希瑞看呆了，杜檠喘着气走到她旁边：“哎哟，你在这儿啊？”
希瑞没说话，杜檠以为是她不好意思了，趁机打趣：“苏姚跑得好吧？是不是特别帅啊？菜花也是机智，让你坐这儿照相……”
“闭嘴。”希瑞站起来把衣服鞋盒照相机全都往他怀里塞。
“真害羞了啊？”杜檠怎么可能乖乖闭嘴，“我看你和他真的挺合适的，趁着这个机会就在一起了吧。我告诉你啊，你可得抓紧时间，这操场上那么多啦啦队队员，说不定哪个就把你家苏姚勾走了。”
希瑞白他一眼，抬腿就走，她想去找其他同学。
“这就走了啊？”杜檠还是在坏笑着。
“我不走还等着你洗刷我？”希瑞一边往前走一边转过头骂他，“你做梦去吧！”
“哎哎哎！你看路！闫希瑞！”
希瑞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衣服的正面已经全湿了，面对着这个不知道为什么端了盆水在操场上到处跑的初一学弟，希瑞不知道是该骂他还是狠狠骂他。
希瑞赶紧提起胸前那一部分的衣料，小学弟已经跑远了。
“我！操！”希瑞不停上下扇动着自己的衣服，嘴上只能说出这样两个字。夏季校服是纯白的，遇水就透，更何况是这么一大满盆子的水啊！
希瑞刚想骂第二句脏话，一件校服外套突然搭在了她的肩上。
“不好好看路。”苏姚抱着衣服和鞋盒子幽幽地撇下这么一句话，停也没停，直直地往前走。
“你……”
“想在学校红？”苏姚转过来，“那就把校服还给我。”
希瑞赶紧摇头，穿上了这件一八五的校服。
苏姚的腿长，一直走在希瑞的前面。希瑞数了一下，同样的距离，自己走了54步，苏姚走了42步。
腿长就是好。
这时候面前走过几个啦啦队员，看见苏姚，几个女生多看了几眼就捂着脸跑了。不过跑的速度也不快，刚刚好的样子，正好能显出自己的害羞，可裙子却不会飞起来导致走光。
“真是一群有技术的人啊。”希瑞在心底表示佩服，但是从自己的位置看不见苏姚的表情，按想象，应该是开心得要死吧？毕竟别人是啦啦队员，身材又好，长得又可爱。
“呵。”
苏姚转过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你竟然不开心？”希瑞小跑几步走到他身边，“别人啦啦队员向你示好你都不开心？”
苏姚刚想说“你有病”，希瑞就问：“你不觉得她们好看？”
苏姚的表情很怪异，希瑞继续问：“身材不好？”
苏姚的表情还是很怪异，希瑞穷追不舍：“你该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话怎么这么多？”苏姚翻了个白眼，加快了步子。
“你别转移话题啊。”希瑞又小跑了几步，“你真的不觉得她们好看？”
“你想让我说什么？”
“说实话啊。”
苏姚又白她一眼：“你和李钺城真是好兄弟。”
“我们是好姐妹！不对啊，怎么又扯远了……哎哎哎，你不要走那么快啊！”
三班不愧是“多动症班级”，班级位置上只剩下了五十三个塑料凳子和几箱水和巧克力，人全都去看比赛或者参加比赛了。而其他班的人还剩了大半在位置上，有的在看书有的在聊天。
希瑞从自己的凳子上把校服外套拿起来准备换，可是周围来往的人还是有些多，她有些心虚。
“你帮我挡挡？”虽然很尴尬，但希瑞还是鼓起勇气问了这句话。
“你穿我的就行了啊。”苏姚不太理解为什么还要换回来，“你等里面衣服干了再说。”
希瑞不干，还是想换：“大哥你这件衣服185，我这个人158，你觉得合适吗？”
“事怎么那么多。”苏姚把矿泉水瓶放下走到希瑞跟前来，“怎么挡？”
“你就这么站着。”希瑞把自己的外套递给他，拉开了身上校服的拉链。
等等！这面前站着的是苏姚啊！
希瑞的脑中突然炸出这句话，她立马尴尬起来，抬头撞上苏姚满脸的诡异。
这下希瑞脱也不是，重新拉上拉链也不是。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万分尴尬奔腾着汹涌而来。
过了大概十几秒钟（在希瑞看来是一个世纪那么久）杜檠和迁木手牵手走过来了：“哎哟呵，你们俩在这儿呢？没打扰你俩吧？我们拿瓶水就走，你们继续。”
苏姚飞快地走过去把手上的衣服递给迁木，然后飞快地拖着正在仰头喝水的杜檠离开了现场。
“这……是什……么情况？”迁木看着手上的校服和希瑞身上大得不像话的校服，回想了一下刚刚那个诡异的画面，信息量有些太大了，自己说话都开始结巴。
希瑞呆愣愣地把自己闺蜜的手臂举起来，没头没脑地说：“换个衣服……”
“刚刚那是什么情况啊？”杜檠这话匣子已经打开了，“你们俩成了？你倒是说话啊！我正喝水呢你别走那么快！”
苏姚一下就甩开他的领子，继续往前走。
“不仗义啊，都不告诉我。”杜檠笑着吊住他的脖子，“说吧说吧。刚刚你们两个是准备拥抱呢还是准备干嘛呢？”
苏姚还是不说话，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解释都很乱！特别是在自己也很乱的时候！不解释都乱！
“苏姚——”
苏姚看着手里抱了两个大纸箱的苏冬耳，不知道在这个情况下是该转身就跑还是微笑迎接，但是经过快速的一番思考，他迈开腿跑了过去，一把抢过两个纸箱，尽量显得自己比较镇定：“你怎么来了？”
“姐姐好！”杜檠一看这个女人就是苏姚的姐姐，两个人真的得太像了，不管是气质还是长相。最大的区别不过就是苏冬耳是平眉，苏姚是剑眉。
“这是……”苏冬耳看向苏姚。
“杜檠，我朋友。”苏姚回答，然后转向杜檠，“这我姐，苏冬耳。”
“姐姐真漂亮！”杜檠马上开始耍贫嘴，“个子高，身材好，真的是女神啊！”
“你这朋友怎么这么贫？”苏冬耳不买账。
苏姚顾不得安慰杜檠，他只想快点把刚刚那个关于闫希瑞的话题快点引开：“姐你今天怎么有空专门来一趟？”
“趁着运动会回来看我高中老师啊，你有什么问题么？”苏冬耳一抬眉毛，苏姚赶紧说：“没问题没问题，欢迎你来。”
“这两箱重得跟砖似的又是什么？”苏姚问。
“在小卖部买的水和吃的。”苏冬耳把书包背带往肩膀上拉了拉，“我刚刚在那儿等了好久都没看见熟人，正想着要怎么找到你们班呢。”
“我们班？”
“对啊，给你们班孩子们买的。”
杜檠插话了：“我们班现在没人，都跑操场上疯了。”
“就放班上吧，又不是要组织大家一块儿用餐。”苏冬耳一脸的无所谓，“苏姚你还有没有项目？”
苏姚想了一下，回答：“一个小时后有一个。”
“那谁带我去溜达啊？我还说今天要在这儿呆一天呢！”
杜檠马上提议：“苏姚女朋友带您去转吧。”
“你瞎说什么呢！”苏姚踹了杜檠一脚。
苏冬耳却是牢牢抓住了“苏姚女朋友”五个字，一把把杜檠拉到自己身边：“苏姚女朋友？”
“嗯，苏姚女朋友。”
“姐你别听他乱说！我哪来的女朋友啊！”
“你闭嘴。”苏冬耳狠狠瞪了他一眼，“初三还找不到女朋友你还挺得意？”
苏姚怕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姐姐殴打，只好乖乖闭了嘴，靠眼神来警告杜檠说话注意分寸。
“叫闫希瑞，和苏姚也是同桌。性格超级好的一个女生，她应该还在班里坐着，等会儿就能见到！”杜檠才不管那么多，一股脑全给苏冬耳说了。
苏冬耳的脸上立即浮现出喜色，步伐也加快了。
面前的女人，其实这样的打扮说女生是合适的。双肩布背包，粉白色的卫衣，深蓝色牛仔七分裤和运动鞋，还扎了一个高马尾。目测有一米七五以上，和苏姚的眉眼可以说是八成相像。
“你就是闫希瑞吗？”苏冬耳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欢天喜地”来形容，“我是苏姚的姐姐苏冬耳，叫我冬耳姐就行。”
满脸通红的希瑞将视线小心翼翼地移动到苏姚脸上，苏姚不敢说话只能一个劲地使眼色，想让希瑞知道“这人不是我带来的”。
“你今天就陪我吧，据说你没有比赛项目？”
希瑞愣愣地点头。
“你饿不饿啊，我给你们买了巧克力和三明治。我觉得学校的三明治面包很好吃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苏冬耳从纸箱里拿出一个三明治递给希瑞。
“姐……”
苏冬耳转过脸去：“干嘛？”
“这个，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哈。”苏姚弱弱地说。
“你不在这儿多陪陪你女朋友？”苏冬耳很不满意弟弟的态度。
“那个，我还有比赛……”
“哦，那你走吧。”苏冬耳转过头继续温柔地问希瑞的话，“你什么时候和我那个****弟弟在一起的呀？”
希瑞面露难色：“我不是他女朋友……”
“别蒙我了，刚刚那个叫杜檠的全告诉我了。”苏冬耳在希瑞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放心，我和我弟都一条心。我弟喜欢的，我就喜欢，他不喜欢的，我也喜欢。”
“那个……”
“不就是还没追到手吗？不过我看得出来苏姚还是挺喜欢你的，讲真！”苏冬耳拉住希瑞的手，“你放心啊，姐一定帮你们俩！两情相悦多可贵啊，而且我发现你们班同学都是神助攻！那个叫杜檠的，还有他女朋友，看得出来都一个劲撮合你们呢！”
“那个……我不喜欢苏姚……”希瑞很为难。
苏冬耳也很为难：“也是……你这么可爱优秀的女孩子，跟着我弟那么傻的人一定受罪。可不能委屈你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弟是傻了点，不会说话又没个眼力见，跟他在一起肯定特别伤神！你又是他同桌，肯定没少受欺负吧？”
“也不是……”
“你别看我弟装得一副高冷男神的样子，他其实是紧张！”苏冬耳的手轻轻拍了拍希瑞的手背，苦口婆心，“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纠结又怕生。熟了就好了，熟了你就能发现他其实很好。我是他亲姐我还不知道吗？”
希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当然，就算接了话也会被苏冬耳马上打断，还不如乖乖闭嘴。
“希瑞你为什么要剪短头发啊？”苏冬耳突然转移了话题。
希瑞不好意思地抓抓短到了下颌的发尾：“住校嘛，怕洗头麻烦。”
“我弟很喜欢短发的女生。”
希瑞差点被这个话题返回呛死在板凳上，这姐姐看来是专职干相亲行业的啊！怎么什么事儿都能拖到感情话题上来？
苏冬耳帮她理了理刘海：“我直到高三都是短发，大概到下巴那个位置。上大学就打扮起来，留了长头发，苏姚回家看到我扎着头发的时候第一次很大声地吼了我。”
“为什么啊？”
“也许是不熟悉吧。”苏冬耳的唇角微微上扬，“苏姚很讨厌自己不熟悉的东西。不管是不熟悉的饮料牌子还是不熟悉的人，一概都很讨厌。”
希瑞还是问为什么。
“搬到CD的第一个月……我们的爷爷去世了。”苏冬耳把希瑞耳边的头发拨到她耳后，“苏姚那年四岁。在灵堂哭得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我说你不要哭啊，在梦里我们还能遇到爷爷的。但是他哭得更厉害了，他说：‘我们搬到了CD，爷爷找不到路。’”
希瑞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问这个为什么，对于苏冬耳来说这似乎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
“对不起啊。”
苏冬耳睁大了眼睛：“干嘛道歉？”
“我不该问那么多的……”希瑞满脸都是歉疚。
苏冬耳笑着摇头：“没事啊，我没事的，你不要在苏姚面前提这件事就好了。”
“我绝对不会提的！我发誓！”希瑞很认真地承诺道。
“没事的。”苏冬耳笑起来很好看，不过不像苏姚，也许是苏姚笑得太少的缘故。
“不过……你都没有发现吗？”
面对苏冬耳突如其来的问题，希瑞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
“在苏姚他不熟悉的人里，你是少数没有被他讨厌的。”
苏冬耳的笑更好看了，好看得让希瑞脸更烫了。
［大学开学前初中同学会］
“苏姚，你以前在我们班有没有讨厌的人啊？”杜檠往面前的啤酒杯里倒了一盅绿色的果味酒，向苏姚发问。
“有啊。”苏姚点头，抬抬下巴，“你。”
全班哄笑，杜檠拿起一整瓶果味酒：“你不认真点我可全倒进去了啊？”
苏姚笑着摆摆手：“好好好。”
“说啊，谁？”李钺城等得不耐烦了。
“我说了那人可不能生气啊。”
“不生气不生气，玩游戏嘛，你快说！”李钺城更不耐烦了，看这架势是，苏姚再不说，他就一酒瓶子呼上去。
“闫希瑞。”
全班都震惊了，随即而来的就是音量足以掀翻KTV天花板的大笑。
“哎哎哎你说清楚，为什么是我？我招你惹你了吗你讨厌我？”他对面的希瑞抄起了桌上的一个空酒瓶，“你要是说不清楚，我可抬手就是一酒瓶啊！”
身边的迁木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连抬手阻止的力气都没有。
苏姚也笑着，伸手让她冷静：“和你同桌觉得你话真的太多了，一天到晚都在叽里呱啦地说，什么都说。食堂大妈烫了头你都能说一节课，真的好吵。刚成同桌的时候，上课还好，你不跟我说话，一下课就跟憋了几十个世纪一样。有时候真觉得你不去讲相声太可惜。”
“可冬耳姐给我说你从来没讨厌过我啊。”希瑞眨着眼睛，不相信。
“苏冬耳？你觉得她可能知道我讨厌谁喜欢谁吗？都按她意愿来的，她讨厌谁就说我讨厌谁，她喜欢谁就说我喜欢谁。”苏姚笑得更厉害了，“原来你被她骗了那么久啊！”
“我这一酒瓶下去你就进医院了信不信？”
苏姚赶紧收住笑：“下一个该谁了？”
“希瑞！希瑞！闫希瑞！”杜檠带头鼓掌。
“我也要问苏姚。”希瑞把胸前的头发全都拨到背后。
“苏姚今天点击率很高啊！”李钺城拍拍苏姚的肩膀，“我们来听听话唠女王要问什么问题？”
希瑞选了一瓶蓝色的果味酒，倒了一盅进啤酒杯，语调平缓又好听：“你那时候有没有喜欢过我？”
此言一出，全班再一次震惊了。
“你就说是一个字还是两个字吧。”希瑞的表情很淡定，苏姚的表情也很淡定。
“喂喂喂，你们两个别把气氛搞僵了啊！”杜檠赶紧打圆场。
苏姚耸肩，飞快地回答：“两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