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
7月17日,吴家盘口查账的日子。人都已经早早的到了楼外楼,地下拍卖场边的堂口。所有人都站着,就连前面的十个有椅子的也都站在那里,无一人敢落座。从吴三省消失到现在,已经十一年了。记得第一年,刚接手的新当家是个楞头青,叫吴邪。才刚涉世,还什么都不懂,被他们这些人的前辈摆了一道。可那后十年——
天,变了。
不知道从哪里归来的他,掌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变得心狠手辣。几个老人从不敢忘记他归来后,第一次查账时,堂口上的血,染红了大片大片的土地。他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甚至更甚。细看他身上的伤疤,密密麻麻,数不清。这十年里原本的人该换的换,该杀的杀,该走的走。留下的老面孔已经不多了。而那尊凶神在道上也就有了个名号——小佛爷。
今个儿台上放了四把交椅,疑惑的人不止一个,但也都小声交谈,不敢喧哗。静静的等着当家的来告诉他们缘由。
“哒,哒,哒……”来了,众人停止了交谈,站直了身,雕花的门被推开,“吱呀——”来人弯下腰,“四位爷,请。”他是王盟,也算是佛爷的心腹之一。四位,看来台上设了四把交椅是有原因的了。
进门第一位,吴邪,他穿着一身黑金唐装,面无表情;第二位,黑瞎子,他仍旧是那副样子,一件黑夹克,明明戴着副墨镜,却让人觉得他正盯着你;第三位,解雨臣,穿了件粉衬衫,外套着一件白色的西服;第四位,吴二白,他穿着月白唐装,笑得温和,可那眼中却闪过精芒。
众人自是不敢怠慢,“佛爷,黑爷,九爷,二爷。”“都别站着了,坐吧!”吴二白开了口,但直到吴邪伸出手挥了挥,众人这才坐椅子的坐椅子,坐地板坐地板。台上四人也已落座,首位的是吴邪。左手第一位,解雨臣。右手第一位,吴二白。而那黑瞎子看了看,则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中站在了解雨臣的后面。看即此,吴邪啧了一声,“啧,九爷手段真是高啊!收了条狼回家。”解雨臣摁着手机,头也不抬:“我可没兴趣养条狼,被反咬一口怎么办?我最多也只养条狗玩玩。”而那黑瞎子又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沉默了。
吴邪没有再理他,取过茶盏,清了清嗓子,开口:“从今天开始起,这帐交给九爷和黑爷查了。你们都给我小心着点。”
一石激起千层浪,堂里的静默一下子被打破了。
“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爷,我们服的是你,可不是旁人。”
“花爷是解当家,可不姓吴。”
“就是,这两位爷是什么意思?”
“爷这是打算做甚。”
…………
闻言解雨臣和黑瞎子还没有表态,玩手机的玩手机,转枪的转枪。反倒是吴邪重重地将茶盏磕到了桌上,“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不消片刻,大堂里无了一丝声响。
“你们一个个本事见长啊!很了不起啊!没事管好自家那点破事儿。到这种时候给我表忠心,你们平时干什么去了?”最后一个音节猛地拔高,一声怒吼,吓得不少人一阵哆嗦。(据当年的铁三角之一王胖子所言,天真要是真火了,小哥也不敢拿他怎样。连麒麟一笑阎王绕道的哑巴张都奈何不了的人,那他们更是毫无办法,唯有点头称是的份儿。)
解雨臣起了身,走到吴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邪,别为这事儿气。”顿了顿开口道,“我也……”“小花,这事你别插手,我来处理,是我管人不利,让你看笑话了。”吴邪伸手拦过小花请于主位,站起身,扫了一眼,目光在刚刚几个叫的最凶的身上停了几秒。
“老子要出门转转,多久还没个定数,先给你们打声招呼,让花爷黑爷看着点你们,省得你们像以前一样蹦弹,怎么?现在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很了不起啊!”
“爷,我们一定听花爷跟黑爷的。”底下的人一口应下。“别急着答应。”解雨臣开了口,“你们也知道,我是解当家。自然管不到你们太多,所以除了查账,下斗,清理一下垃圾。其他的还是全权交给二爷。当然我也不能不放人在这,这只招财猫就搁这儿了。相信有他在你们一定会安分不少。”他笑着指着黑瞎子。
一直老神在在的吴二白睁开了眼:“好个狡猾的小九啊,连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