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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索菲亚沿着街道全力奔跑,看到一处小胡同的入口后忙扭头钻了进去。她全力呼吸,但还是无法补充剧烈运动所消耗的氧气。此时她的心里被绝望所充斥着。

她的身后有数以百计的密密麻麻的追逐着她的狼一样的怪物,其中每一匹都有轻易撕碎索菲亚的力量。就在刚才,她亲眼目睹了其中几只分食了路过的一个路人,然后就被它们盯上了。那些狼有轻松撞开路灯灯杆的力量,索菲亚只能指望胡同的宽度能够保护自己暂时免遭伤害。

从几天之前……大概是十一放假回来,城市各处突然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缝。最开始人们没有注意,后来那些裂缝就开始逐渐扩大,然后从其中钻出了无数各式各样的怪物。其他人不知道,而索菲亚是知道的,那些都是“界外人”,和曾经附身在自己身上的那只属于同一类别。

“为什么啊,我为什么会遇到这些东西。”索菲亚在心底呐喊着,“难道是因为我的脆弱,曾经被怪物侵占了内心。现在他们来找我了吗?”

黑色的怪物只在胡同口停留了一刻,就猛地朝着巷里冲过来。它们左右晃动着身子,索菲亚能感受到墙壁的震动。

“这个墙会塌的。”索菲亚想着,然后朝着后面接着逃窜。这时,她此时的前方两侧的墙壁突然坍塌下来,正好堵住了索菲亚的去路。

“怎么办,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索菲亚吓得坐在了地上,然后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韦伯的电话。

“……韦伯……我快要死在这里了……快来救我……我后面有很多狼一样的东西……”她大喊道。

突然,两道光矢从索菲亚的头顶方向射向怪物,将其中几只射穿。其它的狼形怪物也四散逃走了。

“我来了。”说着,韦伯从索菲亚斜前方一跃而下,连带着出现的还有苏姗和嘉比莉菈。

原来他们是通过韦伯的能力空间接续来到这里的。韦伯回头问索菲亚:“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这是怎么回事?”索菲亚脱离了危险就好奇的问,“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怪物。”

“我们也不知道。”苏姗回答道,“好啦,不打扰你们俩了,韦伯足以保护你了。我和嘉比莉菈一起去寻求一下答案。”

“一路顺风。”索菲亚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了也是拖后腿,只好挥手告别道。

苏姗和嘉比莉菈一路走着,顺便清理路过的怪物。“嘉比莉菈,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姗问。

“不知道,”嘉比莉菈摊摊手,说:“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不光这些,叶子、艾德拉和莉斯都消失了,完全不知道她们都去哪里了。再加上之前死去的艾薇拉,我们日常部都没有人了。”

“可是她们能去哪呢?”苏姗也奇怪,“难道她们的失踪和怪物的大批量出现有关?”

“我倒是有一个线索。”嘉比莉菈说,“我们之前回到过去的时候被巴别塔里的怪物困住了,和我一起困住的还有叶子。我们当时好像被困进一个奇怪的蛋形容器内,然后叶子的能力强度降低不少。而当时没有被困到里面的莉斯和艾德拉就发现外面的世界也出现了这种裂缝——就是怪物出现的裂缝之前的样子。”

“所以说巴别塔是你们弄塌的是吗?害的我很是失望来着。”苏姗问,“叶子的这种能力削弱情况还在哪里出现过?”

“就是我们之前去我原来的这个世界的时候,叶子曾经也是降低过级别,而且程度和被困结界里的时候一模一样。”嘉比莉菈回忆道,“顺便,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我们世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可是,叶子去你们世界的时候,我们这里没有裂缝的出现啊。”苏姗疑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我们去那个世界的时间和回来的时间没有差别,”嘉比莉菈说,“也就是,叶子的离开在这个世界是一瞬间的事情。苏姗,难道你说……”

“我也不确定,不过我有一个猜想。”苏姗说,“叶子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能够阻止这种裂缝的出现。而当叶子不在这个世界的时候,这种裂缝就会趁机出现,然后释放出怪物出来。”

“之前巴鲁泽路就说过,它放弃侵蚀韦伯的原因是因为最强能力者叶子。或许别的界外人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不敢入侵。”嘉比莉菈说道,“不过我总觉得当时巴鲁泽路本来想要说的是另一种说法,但是那种说法因为某种原因‘不能说’,才换的这种方法。”

“那我们这次是去找谁?”苏姗终于忍不住问。

“一个自称红joker的人,”嘉比莉菈回答道,“她似乎知道很多东西。我们只要问她应该就能知道答案。”

“这可不一定。”身后传来了红joker的声音。嘉比莉菈连忙回头问:“你怎么在这。”

“我知道你们回来找我,所以我就先来这里了。”小女孩坐在轮椅上说,“现在我知道的东西并不比你们多。”

“红joker,我问你,裂缝之后还会出现吗?”嘉比莉菈问。

“叶子回来之后就没有了。”红joker回答道,“不过你们首先要找到叶子。”

“叶子在哪里?”嘉比莉菈问。

“叶子和莉斯在一起,而艾德拉和她妹妹在一起。”红joker说,“我只知道这些。”

“艾德拉和她妹妹在一起?艾德拉死了吗?”嘉比莉菈惊奇的问,“难道艾薇拉复活了?”

“从某种意义上,是的。”红joker说,“你如果去找艾薇拉就一定能够找到艾德拉。从她们那里你能知道找到叶子的方法。”

“真是太感谢啦。”嘉比莉菈点点头说,“还有一个问题,我之后带叶子回来的时候莉斯也回来了吗?”

“不,她没有回来。”红joker说。

“你要去找艾薇拉吗?”苏姗连忙问,“可是你要怎么找到她呢?”

“艾薇拉之前死过几次,所以我能够找到她的尸体,也能够找到她的脑组织里的灵魂指针。顺着灵魂指针,我就能找到一切调用艾薇拉灵魂的个体。”嘉比莉菈说,“而我手上没有艾德拉、莉斯和叶子的灵魂指针,所以没有办法找到她们的位置坐标。”

嘉比莉菈带着苏姗来到艾薇拉的墓地前面,然后轻念一声“得罪了”就挖出她的“尸体”,用右手按住她的头,之后左手在身边画了一个圆。一扇传送门就打开了。

“你不必跟来了,留在这里维护秩序吧。”嘉比莉菈说。苏姗点了点头。

嘉比莉菈就钻进了传送门里。传送门的另一头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原。土地都呈现诡异的青黑色。

嘉比莉菈眺目远望,远方是一座中世纪模样的城堡。城堡背靠着两棵相互缠绕的铁灰色大树修建。而两棵树以城堡的大小来做对比,直径足足有上千公里。

嘉比莉菈就径直朝着那座城堡走去。走到近前时城上的卫兵发现了她。

“小姑娘,你来干什么?”卫兵问。

“我来找人。”嘉比莉菈没觉得对方会认识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于是回答道。

嘉比莉菈走进去的时候还问道:“你们不怕我是什么敌对势力的间谍吗?”

“除了黑铁城,没有其他人类城市的存在。”其中一个卫兵的回答倒是很是让嘉比莉菈吃惊,“你们在对抗什么?”嘉比莉菈问。

“你不知道吗?”那个卫兵也很是好奇,“我们的敌人是界外人,只要不是界外人都是朋友。”

“界外人?你们这里也有界外人?”嘉比莉菈更加惊讶的问,“你们这里什么时候出现的裂缝?”

“裂缝?”卫兵一脸茫然的问,“我们这里没有裂缝。”

“那界外人是从哪里出现的?”嘉比莉菈问道。

“界外人是偶尔出现的钢铁女神艾德拉的敌人,是追随着虚弱的钢铁女神来到这个世界的怪物。”卫兵说道,“一般的界外人由魔法少女对抗,只有特别强大的才由生命女神……”

“等等,”嘉比莉菈没有理会那个诡异的设定,说:“你们的生命女神不会叫艾薇拉吧。”

“你真的是第一次来这里吗?”卫兵怀疑地问,“我们的生命女神的神名确实是称作艾薇拉。”

“带我去见她,快。”嘉比莉菈请求道。

“生命女神是谁都能见到的吗?”卫兵质问道。

嘉比莉菈随手制造出一块金黄色的晶体,然后说:“这应该是那个小女孩的最拿手的把戏了吧。”

“你怎么拥有生命之神的能力!”卫兵很是惊讶,然后说声:“等等,我去通报”就跑了。

嘉比莉菈等待了一会,从城里就走出来一个穿着华丽的人,说:“生命女神传你入内。”

嘉比莉菈跟着他一起走进去,然后来到城堡的主楼,顺着台阶向上走。走的时候,传令兵还很好奇的问她:“你真的认识生命女神大人吗?”

“当然,”嘉比莉菈不以为然的说,“我还和你们说的‘钢铁女神’打过呢?”

传令兵连忙摇摇头,怀疑自己听错了话。

走进城堡最上一层,果然坐在椅子上的是艾薇拉。她此时穿着一件华丽的礼服,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艾薇拉,怎么了。”嘉比莉菈问道,“怎么和丢了魂一样。”

“女神大人,这是谁。”旁边一个主教模样的人问道。

“她是我以前的好友……叫……”艾薇拉想了半天没有想到合适的神职,“就叫她嘉比莉菈吧。”

“看起来好像你被监禁一样呢。”嘉比莉菈打趣道。

“是被监禁了啊,被艾德拉。”艾薇拉回答道。

“什么?”嘉比莉菈惊讶的问。

“你知道这个世界的神话吗?”艾薇拉问。

“不知道。”

“主教,给她讲讲这个世界的神话。”艾薇拉下令道。

主教便说道:“钢铁女神和生命女神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她们之前住在另一个世界里。后来,生命女神因为界外人的影响生了重病,于是钢铁女神用神力创造出这个世界来供生命女神修养。而界外人就追逐着钢铁女神和生命女神来到这里。”

“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嘉比莉菈疑惑的问,“我怎么觉得除了前两句都不是真的啊。”

“事实上,大部分都接近真相。”艾薇拉说,“只不过你不知道这些事情而已。”

嘉比莉菈却抓住一件事,“刚才主教说艾德拉创造了这个世界,是真的嘛?她有这么利害?”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不希望她这样做。”艾薇拉说,“虽然一切都是为了救我。”

“怎么回事?”嘉比莉菈问。

“我之前在那个世界的问题是灵魂指针的脱离,没有新的灵魂指针,我的灵魂不可能躲过世界树的回收。所以艾德拉就以自己的灵魂转化成一个新的世界,从而接纳我的灵魂。”艾薇拉说道,“想必你也一定有所感觉了,我们之前的世界就是叶子的灵魂转化而来。”

“艾德拉在哪里,我去见她。”嘉比莉菈说道。

“我带你去见她。”说着,艾薇拉起身走下楼梯。嘉比莉菈见状也跟着一起。她们走下主楼,然后从城堡的后门走出去。出去就是庞大的钢铁构成的树。

“这个世界的原型就是艾德拉的心象风景吧。”嘉比莉菈猜到。

“是的。”艾薇拉简短的回答后就找到树根构成的一扇拱门,然后走进去。

顺着门往里是一条蜿蜒的地下通道,一直往下,最终到达一个宽阔的房间。这个房间顶部是盘结的树根,而其中几根互相缠绕,最后汇成一个滴水口。而艾德拉就被绑在这个滴水口的下面。滴水口不断向下滴着一种黄绿色的液体,一看就不是无害的。这种液体被艾德拉上面的一个碗接住,但是眼看马上就要滴满了。

“快满了呢。”艾薇拉说着,走过去,用一个空碗把快满的碗替换下来,然后在一旁的水坑里倒掉。

“艾德拉是怎么了。”嘉比莉菈急忙问。

“怎么了。”艾薇拉似乎觉得这不是一个问题,“创世的代价咯。”

“那碗水是什么东西?”嘉比莉菈接着问。

“世界树的惩罚。”艾薇拉说。

“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嘉比莉菈说,“你难道要一辈子这个样子吗?”

“首先……姐姐的意识很快就要被新生的世界意志取代,所以我并不需要永远这样做。”艾薇拉说道,“其次,我没有‘一辈子’的概念。现在的我,在这个世界里的专有属性就是‘不会死’,所以说我现在是永生的。”

“可是……你就这样放任你姐姐的意识消失吗?”嘉比莉菈问。

“那我能怎么做?向莉斯一样量子自杀吗?不可能的。”艾薇拉说,“艾德拉给我设定不死规则的时候和叶子设定的并不是同一条规则。叶子设定的是‘所有导致莉斯死亡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所以莉斯可以以自身为人质,来威胁世界。而我的那条则是‘艾薇拉死时不会感受到痛苦且会立即在黑铁城或是其它安全的地方复活’,所以我根本连做人质的资本都没有,谈什么拯救艾德拉?”

嘉比莉菈沉默片刻,然后说,“好吧。你知道叶子的位置吗?我去找她。”

“你要去干什么?”艾薇拉问。

“让她去收拾她的烂摊子。”嘉比莉菈说。

“莉斯会不开心的。”艾薇拉说。

“让她不开心去吧。”嘉比莉菈说,“她的敌人是正义。”

“好吧。”艾薇拉拿出一个十字形的徽章,“这是之前那枚戒指。你拿着它就能找到莉斯和叶子了。”

嘉比莉菈随手打开一扇传送门,传送门的另一侧是色调苍白的白桦木林。看样子叶子和莉斯就在那里。

嘉比莉菈一踏入莉斯的世界就感受到一种拥挤感,好像这个世界已经容纳了一个很是庞大的东西一样。

“什么东西弄得这个世界显得跟快要撑炸的气球一样?”嘉比莉菈疑惑道,然后认准一个方向一直走。她一路走去,放眼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白桦木。地上有呈灰白色的草和不知名的灰色的花,草丛中有不知名的灰色的虫子,还有灰色的鸟,不过很少。

这个世界没有色彩。连嘉比莉菈自己都变成了黑白色调。

周围很是安静,仅仅有树叶发出的?~?~声以及虫子和鸟偶尔发出的鸣叫声。此时,一个人声显得很是突兀。

嘉比莉菈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然后她听见“莉斯,我出门了”的声音。

她走近几步,看见叶子背着一把斧头,穿着一身不算干净的衣服,带着草帽,活脱脱一个樵夫的打扮。嘉比莉菈叫住她:“叶子!你在这里吗?”

没想到叶子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嘉比莉菈看向莉斯的眼神又不善了一些,她很是生气地走过去。莉斯看见来的人是嘉比莉菈时也很是惊讶,但她很快也装作一副不认识嘉比莉菈的样子,问道:“请问你是谁,从哪里来?”

“我是鬼,从地狱来。”嘉比莉菈气愤地把徽章抛给叶子。叶子接过徽章,然后恍然大悟地说:“嘉比莉菈,是你吗?”

“是我。”嘉比莉菈回答道,“跟我走。你必须回去,我们那个世界快要乱套了。”

“谁是你们那个世界的人?”莉斯厉声道,“我们一直在这个世界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的世界怎么样了。”叶子问道。

“很不好,”嘉比莉菈回答道,“各处出现了裂缝,界外人到处都是。”

叶子犹豫了片刻后说:“好的,我回去。”

“叶子,不要走。”莉斯大声喊道,“和我在这里生活吧。”

“我也想这样,不过那里有我创造的人。”叶子说,“我要对他们负责到底。”

“可是,如果不是你,叶子,他们根本不会出生。”莉斯说道,“他们已经欠了你一条命,又有什么资格再让你去牺牲自己就他们呢?”

“莉斯啊,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理想的。”叶子说,“我创造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失误,由此引发的责任我也必然应该背上。”

“那我的价值呢?”莉斯指着自己嘶哑着嗓门吼道,“我就仅仅是一个人偶吗?”

“你不是人偶。”叶子说道,“在我看来,你就是小法,没有区别。”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嘉比莉菈说道。

“莉斯,保重。”叶子说着,就和嘉比莉菈一起消失在传送门中。仅留下莉斯一个人痛苦地捶着地面。

这个世界的拥挤感消失了,并且变得更加灰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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