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面纱逐渐褪去,太阳还没有升起,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寂静的小屋就被一阵叫喊声给打破了,“小李,快起床了,今天可是春日祭,千万不能迟到了。”
“知道了爷爷,我早起了,等我安抚好大猛就出来。对了,爷爷,大猛的早饭做好了没啊?”屋里传出了一声稚嫩的童声。
“做好啦,等放凉了就可以吃了。”老人回答道。
“咯吱”一声响,小屋的门被推开,李罗从屋里退了出来,在门口向里面说道:“大猛,今天你可要乖乖待在家里,别乱咬东西,春日祭一结束我就回来。”
小狼崽没有像往常一样被放到外面,它好像有些不开心,“呜呜”叫了两声,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小主人说的话。
李罗关好门,和乔叟随便吃了点东西,把大猛的早餐送进屋子,便和背了个大布包的乔叟急匆匆出发了。
路上,李罗打了个哈欠,尚有些困意地问道:“爷爷,一定要这么早就要出门吗?我好困啊,昨天晚上和大猛玩了很久才睡着。”
乔叟敲了敲李罗的脑袋,骂道:“臭小子,平时随便你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可今天你可得给我打起精神来,春日祭可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马虎不得。”
“哎呀,知道啦!说就说,干嘛打我。对了,爷爷,春日祭要干些什么啊?为什么大家都那么重视?”李罗无辜地摸了摸脑袋,问。
“春日祭,全村都要到神庙参加祭祀仪式,向农神献上祭品,祈求农神保佑我们一年都风调雨顺。今天一天的表现关系到了一整年的收成,你说重不重要?”
“想要收成好,靠的是辛勤劳动啊。和今天的表现有什么关系?”李罗嘀咕道。
“劳动虽然重要,可是农神的保佑更加重要,种子能不能发芽,作物能不能结果,全都掌握在农神的手里。如果今天的表现好,祭品能让农神满意,那么就算别的什么都不干,只要把种子撒到田里,等到秋天就能有不错的收成。可要是连春日祭都不参加,不管如何辛勤劳作,最后肯定会颗粒无收。”
“真的?那么神奇?”李罗听了之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世界的农作物收成如何,竟然看的是农神的心情如何。想要收成好,只要哄得农神老人家高兴就行了,那谁还愿意辛辛苦苦种地啊。不过李罗没有把这番话说出来,不然乔叟肯定又要骂他对农神不敬了。
“那当然,”乔叟一副当然如此的表情。
正说着,爷孙俩已经到了神庙前的广场,眼前就是壮观的农神神庙了,李罗刚穿越来的时候还不觉得这神庙怎么样,可在乔村生活了这么几天,习惯了他家破破烂烂的小木屋,乍一看到神庙这样一个全由石头造的庞大建筑,还真挺震撼的。他挺费解的,你说这世界的生产力这么落后,这些人是怎么建出神庙的呢?如果当地土著真有能力建造神庙这样的建筑,那为什么不替自己建几座石头房子住,而全都住的木屋。
李罗以为他来得算早的了,谁知道他刚到神庙广场,就看到宽敞的广场上竟然已经挤满了人,这些人难道都是天不亮就来的吗?李罗很无语地想着,虽然来的路上已经听乔叟讲过了春日祭的重要性,可李罗还是不能理解当地人对今天的重视和热情。
广场中央已经架起了一个巨大的木头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动植物和小李不认识的东西,最多的还是牛羊之类的东西,架子上摆不下了,就堆在架子边上。乔叟吩咐李罗不要走开,然后便背着大布袋,走到了架子边上,把布袋子里的东西倒在了架子旁边,旁边看到的人都惊呼道:“竟然有狐狸,还有獐子,乔叟,你今年的祭品可真丰盛啊,花了不少工夫吧?”
李罗看不到中间发生的事情,只能模糊听到几声别人的惊叹,忽然,他感觉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他一看,原来是乔羽和乔云站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他。
“小李,你怎么现在才来,看见祭台上那头灰狼没?咱们三个今年的祭品可不比大人的差。”乔羽有些得意地说道。
“看见了,”李罗没好气地说道,那头灰狼就被挂在架子的当中,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只不过李罗体会不到乔羽和乔云那种兴奋得意的心情。
“有了这么好的祭品,今年农神一定会保佑我们一整年的。”乔云笑着说道。
就在三人说说笑笑的时候,旁边走过来了几个孩子,一个身材比较高大的孩子突然说道:“乔羽,那头灰狼是你们三个的祭品?真的假的?这灰狼这么大,就凭你们三个也能打得过?”
李罗早就注意到了这几个孩子,不过他也不在意,无非是同村的玩伴而已,反正他一个都不认识,不过听高大孩子的语气有些挑衅的意味,李罗猜测两波孩子之间可能有些矛盾。
最起码肯定不会太和睦。
果然,乔羽看见这批人过来,皱了一下眉,有些傲然地说道:“当然是真的,这头狼就是我们三个前两天出村打到的猎物。”
一旁的乔云帮腔说道:“羽,也不怪山怀疑,凭他们的实力,肯定不可能猎到那么强的猎物,所以他们才会怀疑我们也猎不到这样的猎物。”
李罗听了,心底暗自发小,乔云这人表面上看上去是个温和可爱的小正太,不过内里其实蔫坏蔫坏的,这几句话估计能气死对面这群孩子了。
以山为首的这批孩子,听了乔云的话,果然气得够呛,不过谁让他们的确没打到太好的猎物,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山听了这话,开始也气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下来,笑着说道:“云说的也对,谁让我们中间没有人拥有小黑这么厉害的动物伙伴呢!要不然咱们也去猎三四头猛兽来献给农神。”
李罗点了点头,山这话说的很聪明,一下子化解了他们团队的心理劣势,其他孩子听了,脸色一下子好看了起来,纷纷赞同山的话。
乔羽神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他表情很傲地瞥了乔山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没办法啊,谁让爷爷喜欢我呢!你有本事让爷爷去给你也弄一头动物伙伴啊,反正又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东西。”
李罗一听这话,才知道乔山竟然还是乔羽的堂兄弟。他仔细看了看乔山的脸,果然发现二人眉目间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过乔羽长得更加俊秀,而乔山则显得粗犷了一些。
乔羽这话有些无理了,乔山理都懒得理,索性带着同伴们离开了,离开之前说了句:“什么时候有空,咱们较量较量,要是等我觉醒了再跟你们打,就该有人说我欺负你们了。”等他们走远了,乔云才嘀咕了一句:“真是讨厌,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说的好像只有他能觉醒一样。”
李罗懒得理小孩子之间那点恩怨,静等春日祭的开始。陆陆续续还有许多人赶到神庙广场,李罗发现来的每一批人都是一家子,背着或大或小的布袋,里面装的显然就是今年的祭品了。
李罗站在人群外围,静静听着其他人的闲谈,有说还有哪家没到的,有说谁家的祭品最豪华的,还有人在猜测今年宝米会有多少多少。
李罗偷偷拉了乔叟一下,轻声问道:“爷爷,宝米是什么东西?某种农作物吗?”
乔叟咳嗽了一下,悄悄说道:“宝米就是被农神赐福过的谷子,是世上最珍贵的作物,被称为农神的恩赐,每年春日祭农神都会赐福一些稻谷种子,使它们变成宝米,数量很少。”
“哦,原来如此。”李罗点点头,又长见识了,不知道宝米吃起来味道怎么样,听上去好像很贵重的样子,估计味道差不了。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赶来了,众人都说人齐了,果然没过一会儿,大祭司就宣布马上开始祭祀仪式。乔羽和乔云已经回到了家人的身边,举行祭祀仪式的时候全家人必须待在一起。
李罗环顾四周,发现人真是多啊,他没想到乔村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口。因为都是散居,所以李罗平时几乎一个外人都看不到,加上这个地方给他的落后感,他还以为乔村的人口不会太多,估计有个百来户人家就差不多了。谁知道全村的人聚集起来,竟然有这么大的声势。李罗约莫估计了一下,现场少说也有一千人,实际人数只多不少。
因为人多,所以声音很嘈杂,两人即使面对面,都要用喊的才能让对方听见。可是在大祭司宣布祭祀仪式开始之后,所有人一下子就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偶尔传来一两声咳嗽。这种感觉,就好像突然从闹市来到深山,巨大的反差让李罗有些错愕。
大祭司站在神庙门口,面对众人说了一些场面话,无非是冬天过去了,新的一年又到了,大家要如何如何,今天要干嘛干嘛。所有人都敛声静气,大祭司的话很沉稳,但音量很足,即使是站在人群最边上的李罗都能听得见,李罗点了点头,这老神棍在关键场合,还是很有威严,气势很足的嘛。
“各位乡亲们,我宣布,乔村一年一度的春日祭,现在正式开始,首先,让我们举行祭祀仪式。”大祭司突然提高音量,郑重宣布春日祭的开始。
李罗有些期待,春日祭究竟是怎么样的呢?他马上就能见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