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倒计时的牌子终于变成了：离高考还剩“1”天。
“给你。”周明将什么东西塞进了小萌的笔袋。
“什么？”小萌打开笔袋。
“涂机读卡的2B铅笔，我已经削好了。”周明淡淡地说。
“谢谢，明天高考时，我用它的时候会想起是你给我加油的！”小萌拿起铅笔。
“我只是担心你这笨蛋家伙买到假的了，到时候就白考了……”周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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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校门，“最后一天”的气氛似乎特别不同。
身后的前区广场上，还残留着刚才大家“撕书狂欢”的卷子和辅导书的碎片。
“高考加油！”林悦伸出手。
“加油！”小萌的手覆到她手背上。
“恩，加油！”李思也覆上她们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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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小萌有些失眠。
传说中“18年的终极目标”——高考，也只是会持续两天而已。
可是，两天以后，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这样的感觉真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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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萌从最后一科文综的考场出来，抬头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太阳。
有些刺眼的白光落入她的眼睛，她眯了眯眼。
随着考生的大流一起走向校门，许多的家长等在学校的大门外面。每个家长脸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但都包含着关切和期待。
一阵风吹来，小萌低头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T恤似乎真的有点偏松了，看来自己也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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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班同学约定考完后一起吃晚饭，在火锅店二楼坐了几个大桌。
有些同学嗨到不行，有些同学还在发呆像是没有缓过来，有些同学又因为考完马上去对答案而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吃完火锅开始转战KTV，超大的包间里，小萌和李思、林悦坐在一起。
“你们什么感觉？”小萌说。
“感觉还没有缓过来呢，一片空白。”李思喝了一口果汁。
“我这18年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感觉轻飘飘的。”林悦不可思议地摇摇头。
“从上小学开始，就被教育说以考好的大学为最终目标长跑。现在跑到所谓终点了，还真有点不习惯呢。”小萌倒在沙发上。
“哇，看，他们叫了好多啤酒。”林悦看着门口推了推小萌。
服务员正把一件一件的啤酒抱进来，看来“成年人”们确实要好好放肆一把。
音乐声起，各种或悠扬动听或鬼哭狼嚎的演唱开始了。
李思和林悦正表演着《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小萌坐在周明的左边，和大家一样给她们打着节奏拍手。
一曲完毕，大家热情鼓掌。
屏幕上显示着接下来的歌是林俊杰和金莎的《发现爱》。
“小萌，周明，给，我帮你们点的。”李思把话筒递给他们。
“啊？”小萌还没反应过来。
“你们不是都喜欢这首歌吗？快上。”林悦推了推她。
“对对，老同桌来合唱一曲！”大家纷纷起哄。
轻快的前奏响起，小萌和周明被推到屏幕前的正中间。
小萌捏紧话筒有些紧张，周明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微笑。
“爱的香味随空气飘
浓郁香草巧克玛瑙
不觉中悄悄融化了
变成最幸福的味道……”
两个人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有一种自然的默契，观众席居然安静下来聆听着。
“小萌，看看谁来找你啦？”班里一个八卦的女生忽然尖声尖气地说。
小萌抬头朝门口望去，门口是林曦的笑脸。
“进来一起玩啊，林曦同学。”2班有人邀请道。
林曦坐在小萌的左边，有同学提议这时大家一起举杯。
“你可以喝吗？”小萌小声问。
“没问题的。”林曦温和地笑着。
大家集体碰杯，欢呼着把整整一杯啤酒喝下。
“林曦，虽然你不是我们2班的，但我们大家好像都认识你哦！”2班的一个瘦瘦的女生说。
“林曦，现在我们年级里可还是有人谈论你打球的技术，你跟我们2班那场精彩篮球赛我现在还记得好清楚呢。”从前与林曦在篮球友谊赛里交手的一个男同学说。
“林曦，你也算我们2班的‘女婿’啦！”一个胖胖的男生起哄说。
“你们这对是不是应该喝一个交杯酒啊？”2班有好事的同学怂恿道，“我们这么多人，正好帮你见证啦。”
“别闹！”小萌红了脸。
林曦却开心地笑了笑，冲大家感谢地点了一下头。
一旁的周明自己拿起另一杯啤酒，安静而快速地喝了下去。
“交杯酒”怂恿没成，大家也没扫兴致，继续慷慨激昂地唱歌。
中途小萌起身出去，说是去卫生间。片刻后，林曦也跟了出去。
有眼尖的同学已经看到，交头接耳地指了指门外。周明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屏幕，眼前这首快歌的节奏强劲，而他却像陷入了一片寂静的中。
走道上，橙黄交织的微弱光线显得暧昧，地上踩着的红色花纹地毯软绵绵的。
林曦脸上有些泛红，她就在他面前，小鹿一样的眼睛看着他。
毫无疑问，他想吻她，就在此刻，立刻吻上她樱花般绯红的双唇。
林曦伸手把她拥进怀里，小萌身体一僵，抬头便感觉到他的温热的呼吸。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他的唇就快要碰到她时，她却快速转过头去。
“对……对不起……”小萌有些慌乱的说。
“没关系的。”林曦微微一笑，手上的力道松了松，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黯然。
“我……刚刚没准备好……”小萌立刻闭上眼睛，“现在可以了……”
林曦却大睁着眼睛打量着她紧闭的双眼，凝视着她“视死如归”的紧张表情，还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那皱起的眉心。
林曦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双手再次用力，拉过她的身体，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左肩上。
就这样再抱她一会儿就好，对他来说，就是真切的幸福。
“我可能要去美国，”林曦在她耳边轻声说，“去做治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