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傻就这样死了。
全身的衣服已经被烤焦,化为灰烬。身上大片大片的皮肉正在剥落,鲜血和油脂就像没关的水龙头似的滴落着,很快的浸湿了周大傻身下的土地,进而蔓延到周围。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忽然,一阵耀眼的白光从周大傻的体内窜了出来,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葫芦的形状,闪闪发亮煞是好看。就在周大傻即将散尽最后的生机、魂魄即将离体而去的时候,葫芦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其锁定并包裹住了,连同周大傻身下剥离的皮肉和流失的血液一并卷了起来。最终吸入葫芦口,而后整个葫芦又化为一道白光迅速消失了,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段通往周大傻的家乡谭奎村的盘山公路很快被封锁,事故现场,由武警、公安消防、医务人员等组成的救援队伍携带救援设备,第一时间赶到事故现场奋力抢险救人。但是,由于大巴车翻落在陡崖下,车辆坠落时又发生了爆炸,再加上此处地形复杂,救援难度明显增大。这里是宁江市的管辖地区,处于威驰镇浒山村。宁江市长梁程胜亲自来到了现场,望着山崖底下一片浓烟滚滚,眉头都皱成了一团。脸上一片担忧。同时也作出了指示,要求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抢救事故人员。
救援工作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五点多才宣告结束。现场一片狼藉,空气中还遗留着一股浓浓的烧焦味,令人作呕。救援队伍正在向梁程胜汇报整个事故的救援状况。
“报告梁市长,经仔细勘查,这辆大巴车上共有十五名乘客,均在事故中不幸遇难,无一生还。”消防队的领头人包霍格擦着汗说道。周围的医护人员和武警官兵都遗憾地摇了摇头。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个噩耗时梁程胜还是心头一震,顿时有些站不稳踉跄了一下。旁边的工作人员忙伸手扶了一把。
“无一生还..”梁程胜喃喃自语着,这已经升级为一场特大交通事故了,作为宁江市的领导人,自己即将面临的不仅是上级的问责,还有来自舆论方面的庞大压力。但此时此刻梁程胜并没有担心这些问题,他似乎不相信所有人就这么没了,只见他坚定并颤抖地指着包霍格道:“你,带着我下去,我要亲自看看。”
“梁市长,下面很危险,随时可能发生二次爆炸。”旁边的医护人员忙开口道。
“带我下去!”梁程胜大声重复了一遍。
“小王,你把车上的防火服拿来,给梁市长穿上。”包霍格对着一个消防员命令道。见到梁程胜不把危险放在心上,他心里也有些感动。
很快的,在以包霍格为首的几个救援人员的陪同下,梁程胜顺利到达了崖底,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大巴车已经面目全非,在爆炸中早已失去了原来的形状。到处散落着汽车玻璃、座椅和车门的碎片、乘客的鞋子、衣物等。梁程胜缓缓地移动着脚步,走近了那辆大巴车。
“梁市长,那里很危险,请不要靠近!”包霍格见梁程胜接近大巴车急忙开口道。
梁程胜在距离大巴车五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感受到了一股股的热浪正在扑面而来,还有空气中那些令人窒息的气味。近距离看了看大巴车,只见车子的顶部与车身完全脱离,车厢内一片狼藉,座椅东倒西歪,大片地方留有斑斑血迹,事发时的惨状可想而知。
尽管方才救援的时候已经看过一次了,但当再见到这悲惨的状况,几名救援人员还是觉得很难受。虽然这些人跟他们非亲非故,但出于人的本性,看见悲惨的事情总会生起怜悯之心。
梁程胜闭上了眼睛,一句话也不说,眼泪却缓缓地流了下来。这些,曾经都是鲜活的生命啊!世事无常,未来无法预测。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
“全体,默哀一分钟。”梁程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轻的说道。并首先低下了头。
一时间群山沉寂,万物同悲。风起时,似乎都在感叹生命如泡沫般脆弱。
周大傻感觉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好像在不住的旋转着,十分的难受,但又停不下来,身体上还不时传来阵阵无法忍受的剧痛。“疼死爹了,我不是死了吗?怎么死人还会痛啊?特么的!”周大傻龇牙咧嘴的大叫着。虽然感到痛不欲生,但周大傻还是对自己的遭遇记得清清楚楚的,凭着感觉就知道不是撞车了就是坠崖了。
“不想死就不要乱说话,也不要乱动!”一个诡异的声音响了起来。
周大傻一个激灵,把眼睛睁开了,却看到自己周围的景物在疯狂的移动着,什么都看不清楚。看得眼都花了。忙闭上了眼,同时惊恐的说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诡异的声音没有再出现,似乎把周大傻当成了空气。
“次奥,不说,不说老子就不安分!”周大傻脾气也上来了,不让我说话?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你管得着吗?很快的一阵鬼哭狼嚎响了起来,显然是周大傻借此对身上的疼痛进行发泄。
那个诡异声音的主人明显有些受不了了,终于再次响了起来:“求求你别叫了,我说还不行吗,我的主人啊。”
周大傻听了一愣,心道他叫我什么?主人?我什么时候收留了宠物啊?
“你先别说话,我正在帮你重塑身躯,你的身体已经破坏的面目全非了。”诡异声音道。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吧,我都..。我草痛死爹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啊?”周大傻龇牙咧嘴的问道。
“你可以叫我小壶神。”诡异声音道。
“小壶神?哪个壶?尿壶的壶吗?”周大傻有些疑惑地问道。
小壶神有些崩溃,心道这人的智商真是让人捉急。也懒得辩解:“对,就是尿壶的壶。”说完却后悔不已,心想本壶当年何等的威风,谁人不敬仰?今日却当着一个毛头小伙子自称是尿壶?真是越活越没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