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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恍若隔世

元力果太过珍贵,他们不敢随意尝试,当日也只有大师兄和元女,分别服用了一颗火红色的元力果,咽下腹中便有暖流升起。她们懂得行功路线,自然不会像完颜长生那般上蹿下跳。

她们修元的火元素功法,火元素汇集在心脏部位,没有经过其他的脏器,直接转化成火元力进入元丹。火属性元力果本身蕴含的就是纯净的火元力,并不需要转换的过程。即便如此,在火元力融入元丹不久,也逐渐消失无踪。

这也导致了她们不敢再随意尝试,把希望寄托在完颜长生身上,希望找到答案后再行服用。

“那个坏人,我还没有寻你麻烦,你可不能出事。”

元女口中所说的那个坏人,自然就是完颜长生。

初到部落的那日,惊魂稍安,勉强入睡,直到午间方才醒来。更衣时蓦然发现,雪白的左胸上莫名出现了几道黑印。天之骄女何曾经历过这类事情,大惊失色,误以为是传闻中的神魔事件。

袁霞名义上是她的婢女,实则亲如姐妹,便将神魔事件告之于她。谁曾想袁霞惊愕过后,就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弯了腰。元女羞恼间,袁霞才告之她猜测的可能性。

当日她从昏迷中醒来时,就看见完颜长生正要把手伸向她的胸口。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元女胸口上的黑手印是他所为,想来也是八九不离十。

自此之后,每当完颜长生前来寻她们叙话,她总是避而不见。加之事后袁霞经常就此事调笑于她,对完颜长生更觉羞恼。坏人的代号,便是元女与袁霞私下对他的称谓。

主仆二人边谈边走,她们也不是无事可做的。每日都有部落的猿人为她们送上食物,她们也想回馈部落。但失去元力的两人,平时只能帮着部落猿人做些缝缝补补的杂事。现在是麦子丰收的季节,她们便学着母猿的模样收割小麦。

秋风拂面,她们也会起身整理散乱的发丝,目光便会望向崖顶。

崖顶的狂风依旧肆虐,吹拂着完颜长生的衣襟猎猎作响,他依然保持着掌心向下的姿势。那一道闪烁着黄芒的大地神力早已消失,身旁的巨石自那日之后,便再无声息,仿佛重新陷入沉睡,等待下一次的苏醒。

完颜长生体内的元丹有拳头般大小,正散发着暗黄的光晕,缓缓的旋转。他似乎已经苏醒过来,又似乎正在经历一场毁天灭地的战役,似真似幻。

灰蒙蒙的天地间,遮天蔽日的四圣兽,龙腾虎啸,龟伏雀鸣。

他坐在山岳巨猿的肩头,背负那张大弓,行走在山脉间,始终不曾抬头。他轻抚巨猿头顶,巨猿摩擦着他的手心,眼中泪水滑落,那是一条河流。

他悬浮在洞穴中,一笔一划的在石壁处雕刻图案,他刻画的很用心,一丝不苟。过了许久,他才把七十二副图案雕刻圆满,满意的露出笑容。然后他喝了口水,把手中用于雕刻的棍棒,随手放在一旁,取下长弓挂在石壁上。

然后,一飞冲天,剧烈的轰鸣声回荡在天地间,两只遮天的圣兽在翻云覆雨。鲜血洒落间,倾盆血雨降下,天河被殃及从中而断,落入凡间。

他站在战场中间安静的看着。

地面,两只盖地的圣兽翻江倒海,巨浪滔天,山崩地裂。

他站在战场中间看着。

四只圣兽战在一起,火光焚烧了天地,徐徐散去之时,那只火雀失去了踪影;雪白的毛发,化成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飞飞扬扬,那只白虎消散于天地间;那条蜿蜒盘旋万里的巨龙,飞洒着倾盆血雨落向了东方;那只遮盖了大地的巨龟,龟壳粉粹,自他眼前落下,掉进了天坑下方的深潭。

他依然看着。

灰蒙蒙的天空向着大地落下,虚无间出现一只神兽。闪烁着电光的雪白毛发覆盖周身,海蓝色的毛发末梢,勾勒出其形如狮,羊首,古藤般的犄角。

那是他的好友——白泽。

他向牠挥了挥手,白泽不舍的向天空飞去。又有一只神兽自虚空中出现,用牠庞大的身躯支撑着落下的天空。闪烁着墨绿光芒的外壳,两根枝节盘旋的触角远远的延伸。

那是他的伙伴——蚁神。

他向牠摇了摇头,无比坚硬的外壳在碎裂,支撑不起落下的天空。牠向山脉落下,枝节盘旋的触角抚过他的身躯,是无穷的留念。

他伸出双手,双手撑起了天,大地轰鸣,升腾起五色光芒汇入他的身躯。他抬起头放声怒吼,声浪震碎头顶的混沌,露出了湛蓝的天空。

天空那轮炽热的火球,化为一道耀眼的光芒汇入他的身躯,天地陷入黑暗;海面倒映着那轮明月缓缓浮现,暗影流动间,化为一道升腾的光芒汇入他的身躯。

怒吼声中,狂风肆虐,雷霆闪耀。狂风卷积着雷霆劈散了混沌,劈散了他的身躯。破碎的身躯化为四色光芒,飞洒四方,四方大地堆积,形成四道巨大的山脉撑起了天空。神念化作层层迷雾笼罩大地,遮挡混沌的碎片。

天地间只剩下孤独的暗黄色光芒,徐徐下落,落在了天坑的周围,化为七十二块闪烁着暗黄色光芒的巨石。

光芒渐渐淡去,完颜长生缓缓睁开双眼。他抬头望着天,天空湛蓝,低头望向深潭,岛屿震颤,潭水泛起阵阵涟漪。他抚摸着身旁的巨石,巨石无声呼应。

他缓缓倒下,幻境消逝,陷入了沉睡。

许久,一声叹息,自遥远的屏障那头响起,回荡在他心间。

完颜长生睁开了双眼,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一跃而起,仰首一声长啸,回应着他的依旧是一声虎啸,不离不弃。牠已经等候他太久,喜悦之情尽在啸声中传递。

丛林间、湖水旁、部落处的子民,不论身在何地,不论做些什么,俱都抛弃。五体投地,他们感动的姿势,手掌举到最高,狠狠的拍打地面,只有这样才能释放他们的狂喜。

“这个野蛮人真是要逆天了!”

“慎言!”

“火元门袁龙协师兄妹,恭贺完颜族长!”

“恭贺完颜族长!”

袁霞与元女随同恭贺,不是那么情愿。袁霞把他当成好友相处,元女私下称他为坏人,正式的恭贺有些不适,还是随意些舒坦,不过大师兄发话却也是要听的。

完颜长生几个起落回到地面,接受过部落族人的祝福,向师兄妹几人回礼,寒暄几句,便向完颜白的住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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