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完颜白的奇异变化,完颜长生忽然想起当日在盐水湖畔发生的一幕。死而复生的他紧抱着完颜白时,牠忽然挣脱了他的怀抱,虎目中露出了凶光,凶悍的盯视着他。那一刻牠的气势,像极了恐怖的凶兽,而牠怒视着完颜长生的目光,就好似在怒视着牠的仇人一般。
完颜长生忽然想起了融入他身体的神念,他猜测完颜白是不是也发生了与他类似的情形。想到此处,他匆匆告别袁霞去往完颜白的住处。
练武场不远处的一处洞穴。
完颜白就住在这里,牠现在已经无需上树,以这个洞穴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方圆十里范围,没有任何野兽敢于靠近,这是牠的领地。牠只是不愿去扩大领地而已,完颜长生每天都会为牠送来吃食,牠不需要太大的领地。
牠深信,如果完颜长生再次遇到那条绿蟒,牠有能力把绿蟒撕碎。此时的牠正悠闲的巡视着领地,听到完颜长生的吼声,牠欢快的跑回洞穴。
“你身体里是不是有东西?”
完颜长生顾不上与完颜白玩耍,见面就发问。
完颜白点点头,完颜长生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完颜白表达意思,牠肚子里有蠃鱼肉和其他的兽肉,正是完颜长生之前所送。
完颜长生无语了,沉默了许久,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解释的清楚,急得直挠胸口,然后他就怒了。大吼一声,抱着完颜白的脑袋想把牠摔倒。他们总是这么玩耍,完颜白每次都被他压在身下哀嚎连连。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完颜白,再不是他能随意欺负的小老虎了。片刻过后,被压在地上的就变成了完颜长生。他无奈的连连讨饶,比蛮力,现在的他几个也不是完颜白的对手。想要绊倒牠除非他用上大地之神的神力,但朋友之间的玩闹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清晨,蓝天,雪化。
完颜长生浑身大汗淋漓,他保持着双腿弯曲,掌心向下的姿势,一道道尾指粗的黄芒钻进他的掌心。随着最后的一道黄芒消失,完颜长生纵声长啸,悠长浑厚的啸声在空中回荡。
部落族人听得出族长啸声中的喜悦情绪,毛脸上便露出了笑容。火元门师兄妹,也听出了完颜长生啸声中蕴含的欢喜,满脸惊容。
沐浴,更衣。
清晨沐浴的习惯,自那天嗅过袁霞与她元女身上的气息后就培养而成,寒冬依旧。穿上袁霞为他缝制的有袖长袍,系上腰带,完颜长生此时的装束,与外界的人类并无二致。背负长弓绳索,石刀在腰间,石矛在手中,面含微笑出了洞穴。
站在高处,完颜长生仰首望天,距离复仇的目标又接近了一步。他不知道洞穴石壁雕刻的这套无名功法,如何划分级数,他父亲也不知道。父亲离去的时候,能够吸收五道大地神力,而他今天也能够吸收五道大地神力,他没有理由不高兴。
低头向下方望去,部落的所有子民都聚集在洞穴下方,黑压压的趴着一大片。他们用手掌猛烈的拍击着地面,那是部落子民在为他庆贺。
部落族人在新上任的四位长老带领下,分成四大块趴服地面,距离上一次族长的长啸声才过去了半年时间。想当年老族长花费近十年时间,才发出一次这带着喜悦的长啸声。现在的族长竟然只花费了半年时间,就再次实力大进,他们没有理由不为族长的实力大进表示庆贺。
师兄妹五人也被眼前的场面震慑住了,最震撼的要数袁霞。成天被她数落的年轻族长,竟然在部落中如此的深得猿心。她想不明白,整日无所事事的这个族长是如何能够做到的?
最想不明白的是元女和大师兄,他们都是火元门的天才人物,同时也是整个修元界屈指可数的天才人物。元女是处在天才的顶尖位置,而大师兄年长几岁经验丰富得多。他们从刚才完颜长生的啸声中,听出了不亚于元女的功力,甚至犹有过之。
沦落噬神山脉以来,他们始终认为他只是一个力气大些的部落首领。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是修元者,更不敢想象,他的元力竟然深厚到如此地步。
完颜长生不知道火元门师兄妹心里的想法,他只是对站在一旁的几人微微颔首,然后对袁霞做了个“鱼”的嘴型。然后袁霞笑了,笑得花枝乱颤,乐不可支,他还是原来的他。
奔行在丛林间,身上跳跃的黄芒像是燃烧的火苗,只是更加深邃,深邃的像是大地的颜色。
“吼!”
“嗷!”
附和着完颜长生发出长啸的是完颜白,两声悠长嘹亮的啸声,纠缠着仿佛穿过重重迷雾,回响在屏障那头的神兽耳边。牠翻了个身,复又陷入沉睡。纠缠的啸声,回响在龙首山底部的那片深潭,潭水泛起了涟漪,复又回归平静。
完颜白在河滩处几乎吃下了一整头的蠃鱼,完颜长生不知道牠的肚子是如何装下丈长的蠃鱼的。美餐之后还有野果,牠又把野果吃了个够。
回到部落的完颜长生,天已经就要黑了,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回到部落,原因是他这次是扛着一整头的蠃鱼回来的。他走进了袁霞他们居住的木屋,把蠃鱼扔到木屋中央。
“这是蠃鱼,给你……们吃的。”
他说着对袁霞挤挤眼,这几个月在袁霞的数落下,完颜长生也懂得了些人情世故。
“多谢!”
大师兄袁龙作了个揖,完颜长生回了一礼,他现在已经懂得了古礼的运用,这是在袁霞的鄙视下掌握的。
“木属性!……纯净的木属性!”
往常完颜长生过来的时候,元女就会去到相邻的木屋。这次也不例外,她走过蠃鱼身边时,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纯净的木属性元素气息,震惊之下,惊呼出声。
“真是纯净的木属性元素气息!”
除了站在旁边微笑的望着完颜长生的袁霞以外,其他人都震惊的围绕在蠃鱼周围,惊呼连连。他们从来没有在一条鱼的身上,感受过如此纯净的木元气,还是如此巨大的一条鱼。震惊之下,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此刻的心情,愣神的望着笑眯眯的完颜长生。
笑眯眯的完颜长生,是在对着袁霞的,他走到袁霞身边取下了包袱交给她。
“还有一些野果子,给你当零食吃……记着,只能在清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