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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独尊

每年春节惯例,君臣共庆,大臣们要向大汗恭贺新年。自皇太极继位以来,他与三大贝勒一同面南而坐,接受大臣的祝贺,而现在情况有变,当然朝贺也要有所不同。

天聪六年(1632年)正月,要朝贺了,过去是皇太极、阿敏、莽古尔泰、代善并座。而此时,阿敏囚禁,莽古尔泰获罪,怎么坐成了突出的问题。

皇太极通过礼部提出:莽古尔泰因其悖逆,定议治罪,革去大贝勒称号后是否还可以与大汗并坐的问题,让群臣发表意见,经过讨论,多数人认为,莽古尔泰已没有资格与大汗并坐。

而代善却说:“莽古尔泰虽然有过,但大汗胸怀宽广,不必介意,仍可并坐。”

代善发言之后,大殿中鸦雀无声。他的发言没有人回应,皇太极及文武百官均不表态,代善心中自然就明白了,他马上说:“我等既拥戴大汗为君,又与他并坐,甚非礼也。自今以后,大汗南面中坐,以昭至尊之体,我与莽古尔泰侍坐两侧。”

代善此话一出,群臣响应,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诸贝勒亦很赞同。皇太极欣然接受,从此,他开始南面中坐,独掌大权。

这天退朝,皇太极心情愉悦地回到布木布泰宫中。泰儿又要临盆了,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皇太极把泰儿揽入怀中,笑着说:“我今天终于有了当皇上的感觉,南面独坐,不仅加强了权利,也有利于我施政措施的实现,更有利于国家的发展。”

泰儿眉飞色舞地说:“大汗今天真高兴,心情真舒畅,对不?”

皇太极高兴地说:“当然,这样,我再去做事情时就不会再有那么多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了,所以,现在,我感觉内心舒畅自在,展望未来,就更加踌躇满志啦。”

他用手抚摸着泰儿高高隆起的腹部,喜笑颜开地对泰儿说:“你将生下的这个孩子是我的小福星,不管男孩女孩,我都会倍加疼爱他。”

泰儿也是喜悦异常,她真心为皇太极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而高兴。她知道皇太极足智多谋、抱负远大,只有去掉了束缚,他才能充分地施展才华。

这时,她也想到了科尔沁的娘家,皇太极的成功也是她理想实现的基础。此时的泰儿,多么盼着自己生下一个皇子啊,就像姑姑说的,一个皇子,那将是姑姑的希望,也是科尔沁的希望,当然,更是她的希望。她快乐地想着……

第二天,布木布泰顺利地产下了一个女婴,皇太极给她取名淑慧,也就是固伦淑慧公主。虽然不是男孩,不免有些失望,但皇太极依然抱有希望,泰儿年轻,还有时间再孕育孩子。

皇太极事业进展顺利,他想借着公主的诞生,让大家来皇宫里热闹一番。皇太极命贝勒阿巴泰、豪格、额驸杨古利去请大贝勒代善,命宗室巴布泰、拜尹图、巴布海去请贝勒莽古尔泰,请他们到宫中赴宴。

来到宫中,皇太极亲自迎接,他见到二位兄长,分别行家庭礼。然后设案欢宴饮酒,皇太极用玉斝盛酒,给代善敬酒,代善跪着接受,少饮,转与莽古尔泰饮毕。皇太极自己则以金卮盛酒自饮。虽是家宴,却是君臣有序,这次家宴充分体现了南面独尊之仪。

宴后,皇太极又命人拿来御用的黑狐帽、貂裘、靴等物赐给代善,拿来御用貂裘赐给莽古尔泰,代善和莽古尔泰跪地叩谢,皇太极又令德格类、济尔哈朗等人止代善、莽古尔泰的拜谢。这样的恩赐体现了大汗的至尊及博爱,皇太极心中十分欢悦,赏赐结束后,他亲自将二位兄长送出宫门。

这是皇太极继位后,第一次请代善、莽古尔泰入宫宴饮,充分体现出他南面独坐后志得意满的心情。皇太极表现的极其亲善,对已获罪的莽古尔泰表现的非常友好,仍以兄之礼对他。但心情不爽的莽古尔泰则郁闷加剧,在被革去贝勒称号一年多后,抑郁而终。

前朝诸事的发展正如皇太极所愿,在哲哲和泰儿面前,他更是春风得意。他非常喜欢下朝后回到皇宫,有她们陪伴,还有可爱的女儿承欢膝下,他感觉到了人世间最平凡也是最珍贵的一种幸福,对于从小就没了母亲的他来说,这是弥足珍贵的。

但他还有心事,一直想称帝的他却还没有找到机会。哲哲明白他的苦衷,只是不好明言。而泰儿在他面前则是快人快语,有一天,饭后闲聊,泰儿问:“大汗已经南面独坐,其实与皇帝无异,您为何不称帝呢?是怕着明朝吗?”

皇太极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问了她一个问题:“你听说过传国玉玺的故事吗?”

泰儿博览群书,她知道很多关于玉玺的故事,所以,她对皇太极说:“臣妾略知一二,大汗想听这段故事吗?”

皇太极笑了笑说:“泰儿讲吧,我很想听听呢。”

泰儿一本正经地讲起来:“书上说:有一块和氏璧,是卞和发现的。先是落在楚王手中,后几经辗转,到了赵王手中,后又被秦王骗去,又有了蔺相如完璧归赵的故事。自从秦统一后,由和氏璧雕刻而成的玉玺就成为秦王赢政手中的宝物。公元前207年,刘邦进入咸阳,秦朝灭亡,秦王子婴把玉玺献给了刘邦,这使他成为了后来的汉高祖。东汉灭亡后,玉玺据说落入了东吴孙策的手里。此后,它就杳无踪迹了。它去了哪里?史书上没有记载。据说,它流落到了北方少数民族匈奴人的手里。此后,从汉朝到元朝,它一直在北方少数民族首领手中流传。随着元的灭亡,它又下落不明了。据说,在蒙古草原上,一个牧羊人见一只羊三天不吃草,而用蹄子不停地刨地,牧羊人好奇,就深挖下去,竟得到了玉玺,后来玉玺到了林丹汗手中。但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块和氏璧。”

“哈哈……”听泰儿如说书一般地讲述,皇太极爽朗地笑起来,说:“泰儿的书没有白读,知道的还真不少,玉玺就是玉玺,没有真与假,大家都承认,就是真的了。”

这时,哲哲插言道:“大汗是想得到玉玺,明正言顺地南面独尊吧?”

皇太极严肃地说:“爱妃说的正是,我现在独掌大权,虽与皇帝无异,但毕竟不是皇帝,现在的我,当上皇帝容易,坐稳皇位难呢。所以要名正言顺、水到渠成才行。”

哲哲不住地点头,泰儿则说:“得玉玺者得天下,大汗得到玉玺再称帝就名正言顺啦。”

皇太极哈哈笑起来说:“泰儿说得很对,我正在考虑此事。”

泰儿接着说:“据说玉玺在林丹汗的手中,正是因为他拥有了玉玺,才得以称霸蒙古草原的。只是可惜,上次大汗在蒙古,虽然打败了林丹汗,却让他跑掉了,也没能找到玉玺。”

皇太极爱惜地抚摸着泰儿的头说:“上次有你帮我驯马,就已经很精彩了,虽然没有找到玉玺,我也很高兴。不过,泰儿不用遗憾,我一直在查找林丹汗的下落,不得玉玺绝不罢休。”

泰儿急切地问:“找到他的下落了吗?”

皇太极看了看泰儿,又看了看哲哲,严肃地说:“有消息了,等我再核实一下,就派兵去追剿林丹汗,查找玉玺的下落。”

泰儿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了,哲哲则在一旁开心地说:“饭准备好,我们一起用餐吧,吃完饭再各自准备自己的事情。”

他们三人一起吃完饭,皇太极就拉着泰儿走了,他们离开哲哲的中宫,来到泰儿的宫中。泰儿虽然连着生了两个女儿,但都是乖巧可爱,聪颖美丽,皇太极喜爱异常,再加上泰儿美丽中的智慧,总是吸引着他,皇太极与泰儿还是如胶似漆。

今天泰儿关于玉玺的长篇大论,正合皇太极的心思,来到泰儿宫中,更是心花怒放。皇太极盼着泰儿能给他生个儿子,因为他觉得这么聪明的泰儿如果能生下皇子,肯定能继承大统。

当泰儿走近他,他就一把把她揽入怀里说:“你给朕生的两个女儿,朕甚是满意,我们再生一个儿子可好?”

泰儿一低头,娇羞地说:“好啊,臣妾也盼着能为大汗生下皇子。”皇太极满面笑容,抱着泰儿进了内室。

第二天,天蒙蒙亮,皇太极就去了后花园,他的贴身随从图拉已拿着宝剑等在那里了。图拉武艺精湛,是皇太极很好的陪练。皇太极风雨无阻地练习武艺,这不仅让他身体好,更使他能够精力充沛、理政轻松。他一身功夫都在,也可以让他随时准备出征,因为他的梦在远方,是一般人轻易不能到达的地方。也许,别人以为那只不过是梦而已,而他却偏想着把梦变为现实。

其实,他正在一步步地去实现梦想,先是继承先父努尔哈赤的事业成为后金的大汗,然后,摆脱了三大贝勒的束缚,自己南面独尊,真正地掌握了政权。其实,这些努力都是在为他最大梦想的实现扫清障碍,他充满希望,干劲十足。当他把国内政治关系理顺之后,他又开始放眼远望了。

南面独尊使他踌躇满志,征服远方是他的永恒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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