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浣衣院是什么地方?”赵香云拉着桃夭的袖子怯怯的问。
“浣衣院当然是洗衣服的地方啊,”赵仙郎说,“是不是咱们以后就要在那里洗很多衣服?”
桃夭一言不发,史书上曾记载北宋时金国设立的浣衣院名义上是洗衣的机构,实质上是当时金人**作乐的官方妓院。桃夭依稀记得当时还对梁卓越感叹金人的想象力真奇特,竟然把洗衣与妓院等同起来。
如今亲自来到这个地方,她才领悟到金人何止想象力奇特,做出来事情更是禽兽不如。
在这个浣衣院里,数百名宋朝女子被迫换上了舞衣,为金兵消遣助兴,稍有反抗就被当场斩首,数名女子已被斩首,尸体还挂在门口;数人自杀,金国国相下令不得埋葬,将尸体拿去喂野狗,另五名女子拒不受辱,被国相用刀刺穿胸膛,扔在浣衣院前,血流三日方才死去。
国相名曰“粘罕”,他身材矫健,善于骑射,一袭黑色绣鹘珠顶,顶之下际两角各缀方罗径二寸许,方罗之下各附带长六七寸,貌似野马般凶悍的面容令人不寒而栗。
他坐在上位,搂着一名面容端庄的宋朝女子,正举杯痛饮,宋朝女子同样穿着绛紫色舞衣,麻木的表情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倒是赵香云诧异的叫了一声,“福金帝姬!”
福金帝姬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为粘罕添酒。
粘罕命令金兵将她们一起带上来,眯着细长的眼睛仔细打量,吓得赵仙郎连连后退,他将酒杯放下,哈哈大笑,“这中原的女子果然是细皮嫩肉,水灵剔透啊,你们应该认识福金帝姬吧,如果伺候得本相舒坦,那也就像福金一样还算自由,若冥顽不灵,你们也看到了门口的尸体,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他对左右金兵挥手到,“那两个丫头赐给你们了!”
桃夭闻之色变,“不可以,她们才十六岁啊,堂堂帝姬怎么能赐给金国的下人?”
赵香云和赵仙郎吓得瑟瑟发抖,她们紧紧拉着桃夭的手,“不要,姐姐救我!”
福金帝姬轻描淡写的说:“哪有什么帝姬,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倒不如顺了国相的意思,任命罢。”
桃夭大怒,“你还算姐姐!怎么到了这里变得这般无耻!你还有没有一点尊严!”
粘罕喝道,“住口,小小亡国贱俘,敢口出狂言!”
福金帝姬拉了拉粘罕的袖口,“今儿浣衣院又添新人,倒是美事一桩,国相何必动怒呢,要不让福金来劝劝各位妹妹,保准听话。”
粘罕点头,“还是福金帝姬明白事理。”
福金帝姬端着酒杯,一抖紫色长裙,摇曳生姿走到桃夭面前,“媛珠,好久不见了,想不到你性子变得这般刚烈。”
桃夭看着她,“媛珠也想不到,福金帝姬的性子变得这般软弱。”
福金帝姬笑道,“死,解决问题吗?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活着,比什么都好,如果你讨厌一个人,你就要比他活的更长,看见他死去,看见江山收复,看见金狗滚蛋,比什么都畅快!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媛珠,活着可比死去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