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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森林萤火

夜晚的森林阴沉的不像话,知了不止疲倦的吵着,有风吹动树杈发出的沙沙声,湿热的空气也终于降下温来,风一吹人也在刚刚的骚动中清醒了不少。

南俊静静的走在澈澈身边,不远不近,恰到好处的距离,但澈澈没有发现南俊的细腻,她只想赶快摘到花赶快回去,离开这个阴森的地方。她像个无头苍蝇在到处乱转,南俊看着急得不行的她轻笑一声,“看那边。”不远处的高地正温柔地开着几束柔美的白花。这花开的并不盛但在夜里也是挺起眼的,刚刚真的是被急迫的纱蒙住了脑袋竟然连这也没发现。

澈澈喜出望外的向那边走去,南俊也安静地跟在她后面,保持着刚刚一样的距离。澈澈伸长手踮起脚去摘那朵白花,但奈何身高撑死165这高度实在是无能为力。南俊走了过去,180的个子站在澈澈旁边,澈澈完全被笼进了黑影里,男生身上有着青春的气息,都是月色惹得祸,澈澈觉得自己一时看不真切了。

直到南俊把花递给她,澈澈才从刚刚发愣的状态中醒过来,抬头,南俊背着光,只觉得这身影异常的高大。心脏也开始不听使唤地跳着,耳膜被心脏的鼓动声充填着,竟听不清南俊说了些什么。

她呆呆地跟着南俊的脚步,看着眼前少年的身影她只想让时间停住。一个没注意,脚下便被绊了一下,不过所幸的是平地也没有受太大的伤。南俊急匆匆回头,“澈澈,疼不疼,我怎么就没看好你呢。”少年的眼底都是愧疚,但却也闪闪发光。澈澈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拉住南俊的手,“跟我来。”澈澈现在感觉不到膝盖的疼痛,她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快要飞起来了。

“澈澈,你要去哪里啊?“南俊不知道澈澈要干嘛,又不能太用力,只能愣愣的跟着澈澈一路小跑。

澈澈终于停了下来,这是令人意外的小溪,流水潺潺,河岸竟然飞满了萤火虫,萤火虫在河岸闪闪的飞舞着,南俊也是被眼前的景色惊的说不出话来了。澈澈看着眼前的景色,又看了眼身边站着的人,满腔的情意化为了满眼的柔情。南俊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美景和那柔弱的仿佛和刚摘的白花一样的女孩,只觉得自己内心慢慢被一些东西填满了。他没有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不是没有对别的女生动过心,就比如六六,他是有好感的,但这一刻他觉得对于这个女生他只想好好保护她,他反手紧紧牵住了刚刚没松开的手,但这一举动却让澈澈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开了。澈澈的眼神飘忽不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南俊,南俊只觉得可爱,还有后悔,早知道就多让她牵着他一会了。澈澈小心翼翼地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了自己躁动的内心,”走吧,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一路往外走,气氛却异常的和谐,虽然还是一样的不说话,但却有些什么东西在两个孩子的内心生根发芽。

回到嘈杂的原地,他们竟然已经开始了第二轮,啤酒罐已经堆满了桌子,不得不说青春就是充满活力。刚刚的惩罚也不知道被遗忘到了哪个角落,澈澈和南俊只能无言的笑着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今天晚上的惩罚更像是一次邂逅,是澈澈和南俊不约而同不去诉说的默契。

回到宾馆已经是深夜了,六六也是喝的不行,啤酒一罐一罐地往下灌,澈澈都以为她已经醉了,但到了宾馆,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六六忽然清明起来。澈澈一脸震惊地望着六六,”不这样,那帮孙子还得灌我。“六六摆摆手,然后让澈澈坐到了她旁边。”我们澈澈小白兔在深山老林里有没有被南俊大灰狼吃了呀~“

澈澈推了推六六,”别瞎说,他是什么样的你还不知道吗。“

六六笑得倒在床上,”他是怎样的我不知道呀,澈澈你给我说说呗。“

澈澈生气地推开六六,跑进了厕所,靠着洗漱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己这是恋爱了吗?

后来的事就发生的水到渠成,澈澈和南俊开始越来越频繁的交流,六六都开始哭诉澈澈见色忘义了。以前的周六周日澈澈永远是和六六一起或者在图书馆过的,现在外出的越来越频繁。和南俊的电话次数也越来越多。终于在两个月后澈澈的生日,南俊手捧鲜花向澈澈告白,澈澈眼里都是幸福,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自从南俊升上了大三,开始为实习奔波,澈澈很难在学校里看到南俊,就连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对于自己的忙碌,南俊常常向澈澈道歉,澈澈虽然很失落但也表示没关系,毕竟前途很重要。但是忽然有一天,南俊约澈澈出来告诉澈澈,他可能要去美国,因为他实习的公司在美国有一个新的业务,公司看重他,希望他能过去。

澈澈听到的一刹那感觉天旋地转?美国?那可是美国啊,隔着一个11000公里的太平洋,时差12小时。澈澈问南俊能不能不去,以南俊的实力就算在中国也可以大施拳脚。南俊只摇了摇头,”澈澈对不起,我不奢求你等我,异地恋那么脆弱我不敢赌,所以我们分手吧。“

澈澈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被劈了一下,”不,南俊,你去吧,但不要和我分手好吗,我可以等你,或者两年后我去美国找你好吗?“

南俊看着眼前眼睛红红的澈澈觉得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分手啊,但澈澈那么好他怎么舍得让这么好的女孩把青春都浪费在他的身上,而且异国恋维持的多么辛苦,他怕自己怕自己累了做出什么更让澈澈伤心的事情。

”澈澈,我不能给你许诺一个我自己都不肯定的未来。我不能让你把青春全都浪费在我身上。“

”没关系的南俊,我不介意的,你就是我的青春,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所以,不要推开我好吗?“

南俊张了张口却始终没说什么,”你再想想吧。“

过了几天,女孩把男孩约了出来,在一个叫RoadPath的店,女孩尝试做最后的挽留。

”南俊,我想了想要么我去申请美国工商管理的offer吧,你等我半年,半年我去美国找你好吗?“

”澈澈,你喜欢的不是工商管理,你何必为了我改变自己的人生轨道呢,你的梦想不是开一家自己的工作室,自己设计自己卖吗?我不能让你为了我改变自己的人生。“南俊觉得难以置信,澈澈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南俊你是不喜欢我了吗?”女孩的眼里有泪水。

南俊只觉得自己喉咙很疼,他怎么会不喜欢她啊,她那么好,但是他不能让澈澈就这么冲动地做决定,”澈澈,我不知道,所以你不要因为我去做一些冲动的选择,我怕你会失望,你会发现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我怕你会后悔。”

女孩的眼泪已经快要奔溃了,“没关系的,南俊我不在乎,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

“澈澈你清醒一点好吗!”南俊生气了他不喜欢澈澈这个样子,澈澈这样为了他委曲求全的样子只会让他觉得自己的无能为力。“我没办法忍受现在的你做出的决定,我们散了吧。”男孩走了,在自己快要被女孩的决绝打倒的时候他离开了,女孩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而他却什么都没有给女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懦夫,在自己所有的骄傲倒塌之前,他忍下了几百人民币,坚持他最后的自尊。

女孩哭了,在昏黄的灯光下啜泣,吧台里穿着青花旗袍的老板娘没有来打扰她,就让她这么哭着,没有安慰,没有人声,在这个寂静的地方女孩觉得自己可以哭到地老天荒。但悲伤的是哭到后来,她居然哭不出来了,她在想原来自己也不过如此,什么爱到撕心裂肺都是假的,哭一场,伤口就结了痂,不去碰他便不疼,只是在心上留下了一道每每看到都会心寒的疤。

她打起精神,去付了钱,男生付的钱和她没有关系,从这一天起,再爱也只是陌生人。她回去了,在寝室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有了酒精的催化,她又开始哭了,这一次,她没有再忍,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她哭的真的像一条无家可归的狗。六六在旁边看着,只觉得自己的心抽痛,如果知道是这样一个结局,她宁愿永远保护着她。他想到刚开学澈澈腼腆的笑着,白白净净的像只小白兔,但是这只兔子终于在生活的教训下开始被摧残了。

“六六,你说他的酒窝明明没有酒,可是为什么我就醉的像条狗呢?”六六心疼的抱住了澈澈,“澈澈听着,就是一个男的,你不能因为他颓废你是我的女神,你不能抛弃你自己,因为我还在你身后,你不能倒下,听到了吗!”

澈澈哭的越来越小声终于累的睡着了。六六把她放到床上,自己却出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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