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来得那么突然,院子里的树一夜之间落了一地的叶子,有一句话叫伤春悲秋,老板娘难得看着院里的落叶叹了口气。neo看着这样的老板娘,莫名感觉到不适应,拖着扫帚就去扫了,老板娘看着不合时宜的neo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门铃响了,进来了一个比较特别的人,虽然现在是夏天了但是包裹的如此密封的还是有点特别。
他走到阴影处的位置坐下,neo过去点单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缩了一下。“是个男孩子来着,但是怎么这么怕生啊。”neo皱皱眉,去了后厨。
老板娘往那边多看了两眼,neo出来的时候端着蓝莓起司蛋糕和红茶,意外的喜欢甜的呢。老板娘从neo手上拿过餐盘,“我给他送过去。”老板娘闻到了故事的味道。
男生拿出了一本围城看着,围城这样的一本讽刺小说,老板娘是没看完全部,总觉得有些膈应。“你好,”老板娘慢慢把东西放下,发现男生虽然把书往里挪了挪但是全程都没有抬过头。老板娘走之前顺便放了一张名片在桌上,男生还是无动于衷,老板娘挑挑眉。
男生从下午呆到了傍晚,在快到饭点的时候走了,钱也是直接放在桌子上了,老板娘瞥了一眼,发现名片已经不见了,老板娘露出了会心一笑。
18号照常来了,今天老板娘出人意料地做了奶茶和起司蛋糕,就这么慢慢等着,中午的太阳刚下去一会,门上的铃就这么响起来。还是一样的密不透风,但是今天却没有坐到角落去。
男生就这么坐着也不说话,老板娘去厨房拿了蛋糕和奶茶,男生坐在吧台,老板娘递给他的时候他很明显的慌张了一下,男孩子变声期的声音嘶哑,“我没点。”老板娘笑笑,“可以拿这个来换故事吗?”
男孩子沉默了一会,neo在远处竖起耳朵,老板娘今天就让他坐在小角落里看书,他都快闷死了。
“我其实以前不是这样的,”男孩子好像下什么决定,慢慢开口,”我以前还算是一个比较会玩的,也不听话,朋友也杂七杂八交了一大堆,我原来以为我可能会就这么下去了,可是我发现后来,人生真的会很出乎意料。我在网上无意中看到一个帖子,我就点进去看了,里面讲的东西都很现实,但也让人无法反驳。我忽然觉得人生好没意思,后来我就开始慢慢不出去了,我忽然找不到人生的意义了,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活下去,那么吃饭喝水就够了,人的一辈子就那么短,就几十年,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是吗?难道这一辈子就这么活在这么一个圈子里吗,做一辈子的井底之蛙,我开始在想我以前的事情是不是都是在浪费生命。就连读书我现在都觉得是浪费生命,我不喜欢读书我也不觉得我能读出什么不得了东西,人生就这么过去了么?我难道就这么混吃等死么,就这样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有人可能会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我觉得每个人生下来应该都是有意义的,但是你找不到自己的意义,那么你就是失败了吧。然后我偶尔还是会和他们玩,但是我觉得越来越力不从心,我有时候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就只知道跟着笑,我觉得自己越来越虚伪,也不能再和以前一样和他们玩了,然后今年我高考结束了,我没有意外的考砸了,专科,说实话我已经不在乎了,对于我来说,梦想简直就是奢侈。然后那个时候我偶尔还是会约他们出去玩,只有很多人的时候我才不会想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他们开始都忙碌起来了,都去打工或者帮忙了,感觉他们忽然就长大了,有些不上大学的人也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拼搏了,全部人忽然都跑起来了,只有我还留在原地。“
男孩说着,忽然断了,猛喝了一口茶,才觉得自己内心没那么苦涩,”我也去打工了,去我爸妈认识的一个人那边实习,但是我发现,到了那边我也还是这样,根本没什么工作可以让我来做,我每天朝九晚五,就傻坐着,看他们讨论我也听不懂,快到下班了我就开始频繁的看时间,时间到的时候真的巴不得快点跑出去,但是每次走的都只有我一个他们永远会留在那边继续自己的业务,而我就像一个误入的,格格不入。我真的好几次都想走了算了,不干了吧,可是又担心他们觉得我吃不了苦,而且这是托关系进来的,我不想让那个人难堪。我就一直忍着,这么忍着,偶尔也会让我帮忙打印一下资料,但是这毕竟也不是常常会发生的事情,每次他们让我帮他们打印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你说做人怎么会低贱成这个样子,他们不会给我有难度的工作,给我的工作永远是那种完全没有任何难度的,但是就算是这种工作我也开心去做啊,至少在做的时候不会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我就这么熬了一个月,虽然只有一个月,但是我觉得真的像过了一年,我在想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办公室的工作。然后终于解脱了,我想找个人发泄一下但是我发现根本没有谁。后来,我拒绝去所有有陌生人的饭局,我发现我讨厌上和陌生人打交道了,以前我虽然不听话,可是我还是很乐意去和别人打交道的,但是我现在发现我想到要和陌生人打交道我就胸闷,然后就会害怕,哪怕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但是下一次我还是会害怕,后来慢慢的,我的话越来越少,我所有的朋友都说我现在整个人都是木楞的,我只能说是因为没力气,太累了,没力气太累了可以掩饰所有。反正现在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懒人。到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因为我的一个发小,我和他是从小玩到大的,之前关系一直很好,但是我最近发现我和他三观不合,说实话,以前那么长时间我也知道我偶尔和他的想法有分歧,但是我没想到我们两个的三观竟然不合到这样的程度了。但是我不会表达出来,因为时间那么久了,都是有感情的。我还是一直像以前一样和她聊着但是,每次聊天我都要想好久才能想到自己怎么回复。还要害怕这样说他会不会觉得我说话带刺,然后我就越来越虚伪,全部的话就和套公式一样慢慢套上去,有时候就会牛头不对马嘴,但是没关系,没人在意。但是有一天他约我出去,说是去吃个饭后来我发现到的不止我,还有另外两个女性。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好好地吃了顿饭,吃饭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说一下很虚荣的话,我真的很想打断但是每次都忍住了,饭后他又说要去ktv,我原来是拒绝的,但是他说是不是兄弟,我就没办法了。ktv他很开心,两个女生也很开心,我就拿出手机,说实话这样嘈杂的环境可能更适合我,我难得的没有乱想。但是一个女生忽然就过来了,她坐到我的旁边,开始和我聊天,我一开始还会回两句,可是我发现这个女生好像有点...我就站起来假装要去厕所,她忽然拉住我,
把我拉到她的旁边,然后把头靠在了我的腿上,两只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我试图去找到我的发小,但是我发现他不在,我试图离开,但是女生就用两只胳膊环住了我的脖子,然后起身就这么跨坐在我身上!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女生,她就像八爪鱼一样缠在我身上,那个时候我开始冒冷汗了,我尝试把她推开,她就抓住了我的手,然后说“你又不是什么好孩子,装什么。“她开始亲吻我的耳垂,我浑身开始颤栗,在她要做下一步动作时我很粗鲁地推开了他。她开始骂我神经病,我疯了一样冲出去,回到家洗了好几遍身子都没办法不颤抖。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梦到她就这么环着我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它变成了一团黑雾,开始吞噬我,我用力地挣扎可是没用,我慢慢喘不过气来了,第二天我就高烧了,烧了好几天。等我意识清醒重现打开手机的时候我看到我发小给我发的信息,
“你是不是有病啊“
“白送上来的都不要“
“你这样我们兄弟没法做了“
可能是刚喝了药,我只觉得很苦,我什么也没回,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然后我就开始害怕人。可能会觉得很无厘头吧,就因为这种事情,但是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永远不知道它的杀伤力有多大,刀子没插到你身上,你永远不知道有多疼。“
老板娘看着眼前的男生,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就是这样,总会给一些还没有成熟的孩子一些特别的试炼,但是能帮他的也只有自己。
neo走过来,想开口说些什么,老板娘摇摇头阻止了,男生又开始沉默,就这么静静地吃完了蛋糕,然后就走了,从此再也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