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偶然
“K，我需要你的帮助！”
老K的思绪还没有完全从刚才项目周例会的争论中脱离出来，就被T公司的CTO汤姆单独邀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汤姆安排老K坐在自己的对面，还亲自给老K倒了一杯咖啡。作为客户的CTO，看到老K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汤姆居然显得稍许有些不安，他就在老K对面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胳膊肘支在桌子上，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两个大拇指互相缠绕着划着圈。
汤姆身后的阳光从窗户中斜射出来，照射在他的头发上，一片耀眼的金黄。而他蓝色的眼睛，一直盯在老K的身上没有移动过。汤姆是典型的北欧人，身材高大四肢修长，在办公室的时候一直都是西装领带，随时都显得彬彬有礼。
老K其实挺诧异的，从接手这个项目以来，汤姆对盛德的各项进度都非常不满意。每次项目例会把李晓训的狗血淋头，甚至几次把李晓从自己的办公室赶了出来，而现在汤姆居然会单独请自己到他的办公室！汤姆一直挑剔盛德的人员的准备、网络规划、设备到位以及工程质量，这个看起来帅气阳光的北欧老男孩工作态度极为认真、严谨。看着他老K脑海里还在不断涌现出刚才项目例会中，尚致与汤姆交锋的情景。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样的周例会应该是李晓带队参加。但李晓与汤姆开了几次会后就觉得有些招架不住，每次汤姆的问题既专业，又尖酸刻薄，让本来就工程经验不足的李晓确实难以招架。这次例会终于借口有别的工作需要去白云国南部地区出差，李晓趁机把这个棘手的事情丢给了老K，自己溜之大吉。
果不其然会议一开始，汤姆一如既往的发炮：“K，李今天为什么没有来？”老K回答道：“他今天有别的事情去南部出差了。”
汤姆夸张的耸耸肩膀，伸开手臂说道：“你看吧，我说了几次，盛德就是不专业，这样重要的例会李作为负责人都不参加！”老K还没有回答，他身边的尚致开口解释道：“汤姆先生，K总是我们南洋区域负责工程项目的总裁，他的职位高于李晓，同时他在这个行业里面已经有二十多年的经验，我想他的出席代表了盛德对这个项目的更加重视。”
汤姆很惊奇的看着尚致，因为自从这个项目开始以来，盛德的人开会的时候面对自己都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而今天这个新面孔居然表现的不卑不亢。他盯着尚致看了几秒，然后伸出手说道：“我叫汤姆，欢迎你加入T项目。”尚致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谢谢，很荣幸能够加入您的项目，我叫杰瑞！”
听到这里，整个会议的人发出了一阵轻笑，连一向老成持重的老K嘴角也挂上了一丝微笑。
汤姆举手示意大家开始安静，然后开始了他职业性的挑剔：“K，哦，还有杰瑞。我来回顾一下上周T项目的进度。按照盛德项目团队上报给我们的计划，上周应该总计完成二十五个土建站点建设，三十一个铁塔的安装，二十九个机房设备安装，开通上线十五个站点。而实际上你们只完成了十七个土建站点建设，二十八个铁塔、二十个机房设备，总共上线了五个站点。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全Turn Key项目，盛德必须全力以赴来保证项目的进度，然而到现在为止，你们一直没有达到我的要求。”
听到这里老K的神色变得凝重，他侧了侧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听下去。汤姆身子向前倾，双手支撑在桌子上，用一种非常威压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只能说我非常失望！”然后头微微偏了一个角度，看着老K，等待着老K的回答。老K想了一下，看了看旁边的尚致，尚致冲着老K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尚致就起身开始说道：“汤姆先生，实际情况是这样的，虽然这个项目是全Turn Key项目，但在征地和引电两个环节是需要T公司参与，比如征地环节在盛德选好站点后需要T公司与房屋业主直接签署租赁合同；而引电环节在盛德提交报告后，需要T公司直接向电力公司申请用电许可。而目前我们项目的问题恰恰就在于这两点上进度很慢，因此项目进度缓慢的原因不能归结于我们的头上！”
说到这里尚致停顿了一下：“事实上我们现在手上还有十四个土建站点需要T公司与业主签署协议才可以开始土建施工，八个站点已经完成基本安装，需要T公司与电力公司…”
“K，你的咖啡冷了。”汤姆的话音把老K从刚才的会议中拉了回来。老K是传统的人，他只喜欢喝茶，对咖啡一点都不感冒。所以老K礼貌性的拿起杯子碰了碰嘴唇，然后反问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汤姆一改素日的挑剔和霸道，有点局促和紧张的说道：“我希望你能够安排几个华夏国人帮我去和业主谈租赁合同，还有能够帮助我们向当地供电部门去申请用电。”
老K看着汤姆的表情，奇怪的问道：“华夏国人难道不也一样是外国人？就会比你们自己亲自去容易？”
汤姆沉思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你知道白云国，尤其是白云国北部的人一直是仇视我们这些欧洲人的。而他们对华夏国人还是很友好，由你们的人去应该会好很多。”老K犹豫的说：“这个好为难，你知道按照我们现在的工作界面，这部分是不在盛德的工作范围内的。”
汤姆站起了身，然后激动的对老K说：“K，你知道这个项目对我们很重要，能否在这种地区进行覆盖，对我们在白云国整个市场的份额很关键。”然后他有来到老K的身边，轻声的说道：“同样，这个项目对盛德也十分重要，这是你们和T公司合作的第一个项目，必须成功不能失败，这一点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老K轻出了一口气，抬头盯着汤姆：“好吧，但是我只能在几个关键的站点帮你，我也要考虑我们员工的安全。至于土地申请，这个我们确实没有办法。”
“好的，没有问题!”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汤姆其实已经达到了他的心里预期，十分高兴。他生怕老K变卦，所以赶快拿出地图，指着上面说：“这里、这里需要尽快搞定，哦，尤其这个站点最重要，是一个中继的HUB站点，如果开不起来，它连接的所有站点都会无法启动供电。”
老K看了看那个站点的位置，微微的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