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它？你在说什么？我要一介残废作甚？”即墨羽灰看都没看一眼陈缚墨，两眼一直盯着已经跪倒着的怪物，生怕它在临死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那既然如此，它也还没有伤人，不如就放了它吧。”
“没有伤人？放了它？你敢确定在我们之前几届来万兽谷的人没有被它杀了或者吃了吗？你又敢确定这河底不是白骨累累？”即墨羽灰脸上没有变化，却开始说着可怕的事。
“这……”对于即墨羽灰的问题，陈缚墨根本不敢确定，但在书中得到的知识告诉陈缚墨要珍惜生命，即使对方可能是一个食人的怪物：“……但既然无法确定，不如把它留到早上看看河底是否真的有白骨再杀他……”
即墨羽灰没有空听这些，他的处世观其实和陈缚墨截然不同，在荒野求生的经历让他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对自己有威胁的敌人：“陈缚墨，你要知道，并不是你的所有要求我都会满足，我也有我的处世观，你读过那么多书自然是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吧。既然无法保证它不是会反咬一口的蛇，就不要轻易做一个愚蠢的农夫！”
“可……”
陈缚墨还想再为怪物的性命争取些机会，即墨羽灰却已经揪着怪物的头皮，右手执剑瞄准怪物的后颈斩下。
剑光一闪，鲜血溅落湖畔各处，怪物的首级已经被即墨羽灰提在左手。鲜血继续流淌着，最终汇入河水，河水染成红色向下游流去。
在火堆的光照下，溅在即墨羽灰脸上的鲜血显得格外清晰。
“弱肉强食，这就是世间法则。”
……
……
湖畔上的高地上，两个人都持续着沉默。即墨羽灰在观察着周围是否有可疑的动静，陈缚墨替昏倒的少女把了把脉之后，取出一个磨药碗和在烟雨森林中摘到的草药，用洗干净的树枝将草药磨出汁液并托起少女的脑袋喂少女喝下去。
“……师兄，其实我还是觉得没必要做的那么绝的……”陈缚墨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方才一直在呕吐，直到现在还感觉有些身体无力脸色苍白，说话的声音也很小。
“放过敌人，它很可能会反咬一口。”野兽虽然智商不高，却也有极狡猾的类型，收服这怪物后难保它不会趁两人防备心下降反咬一口，即墨羽灰是可以立马做出反应，但心软的陈缚墨可不行。总的来说，即墨羽灰是为陈缚墨好。
“心慈手软的老好人，只能被欺负，你应该有长进。”即墨羽灰收回视线，看了一眼陈缚墨有些苍白的脸，小声叹了口气。
陈缚墨虽然找不出驳倒即墨羽灰的话也觉得他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但他自内心中却又不能承认这种说法。
“你的师兄，倒是个能分清是非的人。”
陈缚墨此刻连恐惧的力气都没有，自然也没回应识海里穿出的声音。
沉默的气氛又回到场间，天将破晓，夜空已经有所收敛，但哪怕已经经历这么疯狂的夜晚，两眼不住打战，陈缚墨也不可能置面前的病人于不顾，自己去呼呼大睡。他将磨药碗洗干净，又去已经重新变得清澈的河水前装了一碗水以备少女醒来。
他又把了把少女的脉，见脉象平稳，就放下心来了。
“你去睡吧，我来照看她。”
陈缚墨摇了摇头，说道：“无碍，师兄才是，经历了一番打斗想必已经很是劳累了吧，师兄先睡吧。”
“我没关系的，以前四五天不睡觉的经历都有过，这不算什么。”
“那怎么行？身体是本钱怎么能那么久都不睡觉……”陈缚墨还想继续向即墨羽灰灌输鸡汤，即墨羽灰却用眼睛示意他看一下躺在他面前的少女。
“你们……是谁？”少女睁开眼睛，见之前的怪物已经不见，突然冒出两个人族少年，不禁吓了一跳，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你醒了？来，喝水。”陈缚墨赶忙取来已经洗干净装好水的磨药碗递给少女。少女先是没有接过磨药碗，一直紧盯着陈缚墨的脸，见他确实没有恶意才接过喝了下去。
“你们究竟是谁？”少女坐了起来，看着两人的眼神依旧充满警惕。
“救你的人。”即墨羽灰走了过来。
“救我……”少女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被一个怪物抓住，然后吓晕了过去，难道这两个看着很普通的少年就是救下自己的人？
想到这里，少女的警惕明显放松了许多：“……那，那个怪物呢？”
即墨羽灰指了指高地下的湖畔：“那里。”
少女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当看到那尸首分离的尸体后不禁，吓得尖声惊叫。
过了好一会，少女冷静了下来，起身对着两个少年鞠躬施礼：“谢，谢谢两位壮士……少侠相救。那个……敢问贵姓？”
“在下陈缚墨，这位是我的师兄即墨羽灰。”
除去这个少女有些胆小的因素，能将一个修真者吓昏的怪物，怎么想都是一个在练元境以上的灵兽，能越境杀的人自然绝对不是什么凡俗子弟。
越境杀，也就是越过境界击杀对方。万兽谷有严格的门槛，进入其中的都是练元境以下的修真者，否则便会被雾中雷霆击中，这两个人也绝对不是特例。面对自己境界以上的对手绝大多数修真者都会败下阵来，而这两个人却能击杀练元境以上的怪物，这让少女很是震惊。
“我叫秋雨晓，妖族云没殿弟子，真的是很感谢你们。”少女又鞠一躬。
即墨羽灰并不擅长应付陈缚墨以外的人，默认将外交事宜交给同样不擅长应付不认识的人的陈缚墨。迫于无奈，陈缚墨也只得默认即墨羽灰的默认：“……没事，不过为何你会出现在这？”
秋雨晓突然很不好意思，脸上淡淡羞红：“那个……我迷路了。森林里太黑有点害怕，看到这里有火光，就以为有人于是就跑过来了，没想到就被那个怪物抓住了。”
陈缚墨忽然一惊，那火堆不就是我们点的吗？
“你是一个人吗？”
“不是的，”少女看了看四周，继续说道：“我还有一个宠物……”
“咦？我宠物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