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府。
“宣你进宫的圣旨已经接下来了,你当真要去?”一身玄色的人坐在凌子烆书案后的椅子上问道。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凌子烆将衣袍穿好。透过铜镜看向身后的人,“或者说。你不是算到了么?”
玄色衣袍的人只是笑笑。“就真的只是进宫?”
凌子烆:“宫里最安全。”
玄衣人挑了挑眉,倒也不避着凌子烆,直接就取了三枚铜钱以六爻卜卦。
“如何?”凌子烆只淡淡问道。
“说了你会信么?”玄衣人笑。
凌子烆挑眉,“文甫已经南下,他可有性命之忧?”
玄衣人:“无。”
凌子烆颔首,“如此,我可安心。”
玄衣人笑道,“你倒是信这个,只不信你自己的。”
凌子烆摇头纠正,“我只信我自己。”
转身开了门,门外已有公公在等候。身为刺杀新帝的嫌犯,自然不可能宣了旨留凌灏一人。不出所料,府外应还有禁卫军等候。
玄衣人只看了凌子烆的背影一眼,目光又落到案上的卦象上。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却又笑了。伸手便收了案上的铜钱。
凌子烆这个男人,局势看得比卦象还要准。他又何必多此一举替他卜上一卦?
为了验证他这条龙也许进宫就是跳进深潭,但可以有所作为而没有灾难吗?
玄衣人一顿。
那个孩子,现在在长徳皇宫吧?
...................................
“启禀太后娘娘,启禀皇上,七王爷已带到。”
“宣。”太后坐在凌锐床边,眼底蕴着怒意。
凌子烆伸开双手给建安宫总管再次检查身上是否带了利器。而后便撩起长袍直接走到太后面前跪了下去。“臣凌灏,叩见皇上,叩见太后娘娘。”
“凌灏!枉费哀家一直护着你!如今你竟做出这样的事情!”太后一把将呈放在盘子里的证物扔在凌子烆面前。
是块刻着“七”字的凌王府腰牌。
凌子烆捡起来,眉头紧锁,“臣不知,太后所怒为何。”
“为何?”太后指着凌子烆,“凌灏你胆敢指使府中护卫刺杀皇上,还敢问哀家所怒为何?!”
“来人!给哀家将凌灏带下去!”
凌子烆心底明白太后所想所求,对着太后就是接连叩首,“臣冤枉!若是臣真的有谋逆之心,又怎会大意到让人捡到我王府腰牌?”
“贼喊捉贼的道理七王不比哀家明白!”太后步步紧逼。
却始终没有说过要废了凌子烆的爵位,夺了凌子烆的性命。
凌子烆咬牙沉默,再抬头时,看向太后的眼睛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决绝和执意。“臣愿奉上所有,只求太后能留臣在宫中。待真凶落网之时,还臣下一个清白!”
太后盯着凌灏已然三分苍白的脸色。
她自是知道若真是凌灏所为,定然不会堂而皇之地将让杀手别上七王府腰牌,更何况还是在江家嫡女弑君凌灏饱受牵连的情况下。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长安还好好的。刺客也死了。
刺客是谁主使的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凌灏的兵权在她们手里,她看谁还敢轻举妄动!
“来人。缴了七王的兵权,将七王带去静思宫。”太后看着凌灏脸上的颓然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些。“一切供应按照品级来。但没有哀家的允许,谁也不准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