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兄弟,我有一事拜托,不知兄台可否答应。”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向着云羽走来,打招呼道。
如果这里不是龙门阵第五关,云羽会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虽然年轻人看上去没有敌意,但云羽却丝毫不敢放松,谁知道对面是不是故意麻痹自己。
年轻人见云羽眼中深深的防备之意,顿时止步,道:“这位小兄弟,我原本是天南府中一个秀才,因为陈员外家的公子要强抢我家娘子做小妾,我不慎失手将他打死,被判入狱,我已好久没见过我家娘子,不知你能否将这封信交与我家娘子。”年轻人将信放在地上,然后退到远处。
云羽心中好笑,我们都还没打,难道你就确定我一定能闯过去将信交到你娘子手中了,竟然有未战先定自己必败的对手,也是可笑,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捡那封信,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对手会在那封信上做手脚,自己也不能去尝试。
年轻人在远处向云羽跪下磕了个头,道:“小兄弟,我孓然一身无以为报,只能给你磕个头当做报答,请你一定要将信交到我娘子手中,我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你的。”
云羽心想这人也太会演戏了,但是演了那么久也该收场了吧,看台上众人一世看的纳闷,这是哪出跟哪出,怎么第五关会上来这么个人。
书生却不管云羽作何想法,继续说道:“我叫张生,我娘子叫黄玉儿,他住在天南府北郊的黄家村,请你一定将信带到。”
顿了一顿之后,又道:“我本已经判了斩首,身为重犯任何人不得探视,觉得再也无法给玉儿传信了,不料得到狱中差大哥可怜,给我安排到了这第五关,可以在临死前有给爱妻留下遗言的机会,如果可以,请小兄弟帮我照顾一下玉儿,玉儿自幼孤苦伶仃,如今我又不能在他身边照顾,必是伤心欲绝,那陈家恶少虽然被我打死,但我怕陈家仍然不肯放过她,请你可怜可怜她,帮帮她,我死后一定会感激你的。”
云羽听到这里才觉得不对劲,刚要说什么,那年轻人已经抽出一把小刀抹脖子自尽了。事出突然,云羽也来不及反应。
哎,这叫什么事啊,云羽捡起地上的信,心中也有一丝悲伤。这就是弱者的悲哀,自己上一世的家族被灭,这一世的娘亲被软禁冷宫,都是因为实力不济,这个时代,就是弱者的悲歌,弱肉强食,强者不会给弱者丝毫怜悯。
云羽自己也是身负大悲之人,对书生的感受能够理解,也对之十分同情,便决定一定要将此信送到那黄玉儿手中。
第五关的变化再次出乎众人意料,这龙门阵举办这么多年,像这次这么奇葩的龙门阵还是第一遭。不过虽然第五关没有遭遇任何挑战,但单凭云羽闯过前面四关的表现,众人都已经认可了他的实力,云羽如今可说是鲤鱼跃龙门,已经确定以后可以大展宏图了。
云羽面带笑容,缓缓走出了龙门阵。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道金色巨型手印,云羽不料有此变化,匆忙一挡,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浑身骨头都碎了,被击飞出老远,心想这次死了。
梦梓涵见孩儿忽然遭此劫难,飞身而出,接住犹如断线风筝一般在空中飞舞的云羽,翠儿也紧跟而出。
梦梓涵怒视圣堂掌教滕正奇:“滕正奇你这个卑鄙小人,当年暗算我一家不说,今日竟偷袭一个八岁小孩,时间怎么会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镇南王似也没料到滕正奇会突施杀手,一阵错愕之后脸上露出不愉之色。
在场众人一时议论纷纷,圣堂一向以名门正派自诩,此刻堂堂的圣堂之主竟然不顾自身颜面何圣堂荣誉对一个八岁小孩出手,实在是令人难解。
“为诛杀邪宗余孽,滕正奇会不惜一切代价。”滕正奇的情绪似乎毫无波动,淡淡的道。
梦梓涵闻听此言怒不可遏,当年圣堂联合镇南王府诛灭邪宗之仇和今日杀子之恨一起爆发,满头长发冲天而起,素手一捻,蝉翼软剑上手,携带磅礴威势直取滕正奇。
滕正奇没料到梦梓涵来势如此凶猛,急忙祭出圣堂镇教宝器圣剑,又汇聚全身内力,飞身而出,在半空中与梦梓涵双剑交击,一时间光芒万丈,照的在场众人睁不开眼睛,待到光华退去,只见梦梓涵手中蝉翼软剑已断,嘴角挂着血丝,软倒在地,而滕正奇则傲然立于场中。
本来以梦梓涵的修为,即使不能打赢滕正奇也不会落败的如此之快,但是她被仇恨蒙蔽双眼,蝉翼软剑本不擅正面硬碰,而圣剑虽然不是以重取胜之剑,但仍比软剑要坚硬许多,梦梓涵与手持圣剑的滕正奇正面对招,自然毫无悬念的落败。
“想不到你这妖女这些年来又有长进,竟然打通小周天达到武道之将的武修四层境界,今日本座势必要斩草除根。”滕正奇剑随语出就要诛杀梦梓涵,彻底将邪宗斩除。
梦梓涵一生可谓凄惨无比,从前失去亲人,今日又失去儿子,只觉老天不公,闭目等死。
就在滕正奇剑尖堪堪要刺入梦梓涵喉咙之际,忽来一道宏大掌劲,将滕正奇轰然击飞,直飞入看台之中将整个看台砸的倒塌下去,镇南王等人赶忙纵身而起,离开看台。
一阵黑雾随后席卷而至,来到梦梓涵身旁,缓缓显出身形,竟是一个英伟男子。
梦梓涵看着来人,眼中泪流不止却又含情脉脉。
“梓涵,是我来迟了。”英伟男子满脸歉意,悲伤的说道。
围观众人一阵不解,邪宗当年已经被全面剿杀,这是哪里跑出来的高手就了妖女。不多时,人群中便有了解过往历史的人惊呼道:“是邪宗真传弟子盖景天,当年号称唐国第一天才,在唐国年轻一辈中纵横无敌,甚至连一些老一辈的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后来远走天涯,寻找挑战以求更快的修炼。”
众人听得此言都是一阵惊呼,如今距离邪宗被剿灭已过八年,而盖景天在邪宗被剿灭之前就已经离开了邪宗,前往未知的世界寻求挑战了,如今当年年轻一辈无敌的盖景天归来到底会是何等恐怖。
不待惊呼声落下,又一个人说道:“相传盖景天乃是梦梓涵的意中人,与梦梓涵两情相悦,只是盖景天后来为了提高修为,远走他乡,与梦梓涵定下十年之约,可惜未等盖景天回来,邪宗便已被剿灭,梦梓涵也被镇南王收为侍妾。”
本来已经骚动不已的人群听得此话又爆发了一阵高潮,议论之声越来越大,你添油来我加醋,一个讲述镇南王是如何横刀夺爱的大坏蛋的故事正在隐隐成型。
王妃脸色难看的望着场中议论纷纷的众人,正要出声喝止,镇南王却摆了摆手,道:“由他们说去吧。”
“滕正奇,你竟敢伤害梓涵,今日我便要将你碎尸万段。”盖景天一语落,双掌朝着倒落的看台推出,凶悍澎湃的内力夹杂着阵阵黑气直卷而去。
圣女萧青芸见掌门命悬一线,不惜自身性命,悍然挡在黑气之前。就在千钧一发之刻,忽然华光四射,无数闪烁着不同光芒的术法击在黑气之上,将黑气削弱,然后一众身影从天而降,落在萧青芸身前,众人齐发内力,将黑气驱散,但余威不止,直朝盖景天袭去。盖景天一声冷哼,袖袍轻拂,便将众人合力发出的起劲散去。
圣女知道是圣堂众人赶到,心中松了一口气,叫道:“快救掌门。”
梦梓涵也紧紧抓着盖景天的衣袍,哀求道:“景天,快救救我的孩子。”
盖景天回天南府之前早已知道梦梓涵的遭遇,也知道她与镇南王生有一子,但他毫不在意这个孩子的来历,只有梓涵在意,自己就会去救。
盖景天来到云羽身前,双手一接触云羽身体,内力输入云羽体内,便感知到云羽五脏移位,很多骨头都已寸寸碎裂,就算勉强吊住了一口气,将来也只是个残废,而且会耗费自己相当多的内力,更要动用自己那一颗九死一生才得来的丹药。
犹豫的盖景天看到了伤心欲绝的梦梓涵,心中顿时一阵难过,罢了,只要梓涵开心就好。当即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个精致的盒子,盒子打开之际,一阵药香四溢。场中众人哪怕只是闻一闻药香,都感觉修为似乎有些提升,而修为稍低的人更是感觉到久久不能突破的瓶颈竟然过去了。此刻所有人都不禁对盖景天拿出的奇药动心,虽然心知盖景天修为高绝,但都蠢蠢欲动。
但一阵黑气掩至,十八个黑袍人迅速的将盖景天团团护住,毫无死角。
“主人,我等来迟了,请主人降罪。”一名黑袍人道。
“不怪你们,我为救梓涵全速赶来,不是你们能追的上的,全力为我护法,我要救这少年。”盖景天淡淡的说道。
一众黑袍人都知道盖景天当初为了这丹药耗费了多大的力气,甚至差点身亡,此物对盖景天尤为重要,是一枚破境丹,盖景天现在乃是武修六层武之宗师境界,只待将此境界修至圆满,服下此丹便能突破到武修七层武中霸者的境界,若是没有此丹,则圆满之后尚要巩固境界十年,才能突破。
黑袍人虽然心中不解,更感惋惜,但是也没有问出声,他们对主人的决定绝对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