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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对不起

——“呲~呲!”箭头毫不留情地穿过扑来学生的身体,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倒下来,跪靠在知秋身上。知秋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扶,却突然停下,没有再有任何动作。

——他看着这个人,憔悴的面孔如石膏般灰白,其上的殷红色液体肆意横流。散乱的头发被粘稠物乱成一堪,脸上除了痛苦外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好像在尽力地传递一种情感,不对,是多种复杂的感情。不过很可惜,他在之后的三秒只是瞪大了双眼仰视着知秋,嘴唇微微动了动,想发出声头却重重地垂了下去,没有再抬起来。

——紫炎。这个曾经始终走在自己身旁,可以托付给后背的男人,在之后的岁月里,竟然变得有些陌生!自从知秋踏入一个新环境,始终没有真正地融入所谓的“圈子”。而紫炎,也成为了推动知秋边缘化的一个重要因素。应和着他人的意愿奚落,冷淡知秋,使两人一齐并肩的时刻少了,取而代之的是碰面时知秋的冷脸与无视。

——但知秋心中甚是清楚,紫炎是第一个教会他“朋友”二字的人,虽然现在两人的关系蒙上了一层轻纱,却依然可贵。或者说从心底,紫炎都是知秋最要好的朋友,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论两人见面有多么尴尬,这永远都不会变。

——此时此刻,知秋眼前除了遍地的猩红,又多了一具近在咫尺的尸体。而他,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一个人怔在那里,不痛不痒。

——“既然对这里毫无留恋,你又为何要保护这些人?看看周围,这就是现实,每当你自以为事地认为自己有改变世界的力量,结果会告诉你你什么也做不到。”黑衣人站在距知秋约十米的地方,这一次,他出乎意料地没有去欣赏自己的“杰作”,反倒心平气和下来。

——“与其面临背叛、失去,不如一人选择离开。眼不见,则心不动。”黑衣人举起右手,乘时抓住从天空降下的斗篷,重新披回肩上。

——“你还拥有什么?你真的觉得你能守护好它们吗?别忘了,曾经,连你最爱的人,在你面前都死过!”刻意加重的语调像尖刀钻进知秋大脑,再一次激活了不堪的过去。知秋身处的环境开始有了些微弱的扭曲和凌乱,他的梦乱了!换句话说——知秋乱了!

——地表出现裂缝,无数尸首在震动中掉落而下。“轰——”的一声巨响,一幢教学楼在倾斜了近45度角后轰然塌陷。此后,倒塌声连绵不断地响起,空气开始变得污浊,天空开始呈现出昏暗。周围渐渐褪去实物化,变得虚幻,渺茫!

——“知秋!”一声嘶鸣定住了周围所有的变化。知秋从凌乱中回过神来,发觉此刻紫炎正尽力地撑着身子仰望自己,而那声嘶鸣,正是出自紫炎。知秋清楚地看到,紫炎脸上表现出的痛苦似乎来自内心,眼里噙着晶莹,嘴唇在颤抖中摇摆不定。鲜血与泪水交汇在一起,紫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动起嘴唇,

——“对不起!”

——“呲——”紫炎身后突然被刺中一箭,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头便完全倒了下去。只不过,紫炎是含笑而终的。

——“哼,死人就不要来搅局了。”眼看着快要达成的目标再一次破灭,黑衣人终于不再心平气和。可有人却彻彻底底地平静下来。

——知秋闭上双眼,脑海中那些不堪的画面直接被略去。那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东西了,终有它们该去的地方。深深地呼吸一口,知秋睁开双眼。周围的场景开始重组,仅在弹指一挥间,校园一派热烈的景象完全地被展现出来。

——紫炎消失了,在知秋与黑衣人之间,也夹杂了一些谈笑的学生。周围人渐渐多了起来,欢笑声也变得响亮。“钉——”的声音像是一柄发号枪,学生们开始匆忙地走向各自教室,学校的广场上很快又变得空旷。

——“怎么可能?难道说,你摆脱了我的控制?不,这不可能,你还在你的梦中,在梦里我是无敌的。”黑衣人的话语变得匆忙,说话也变得结巴,同时还带有一点颤抖。

——“你够了!”知秋打起一个响指,场景一瞬间被切换到教学楼的走廊。在这里,传来学生们整齐爽朗的读书声。仔细再听,似乎其间夹杂了一些不整。

——知秋微微一笑,再打响指,场景又被切换到一间教室门口,不错,就是之前黑衣人带知秋前来的那个教室,知秋所在的班级。可以很清楚地听到里面班干指挥东,而学生开玩笑般向西的读书声,这已经是知秋班上的特色了。听到这里,知秋微笑着摇了摇头,再次打响一个。场景,终于又被切换回了学校广场。

——“曾经有人告诉我,一个人的时候不是孤独。因为他可以自己笑,自己哭,自己洒脱。他可以一个人。况且,我并不是我一个人。”知秋静若止水地说完这番话时,黑衣人已经失去耐心地冲了过来。知秋静站在那里没动,然而,他看似没动,却在黑衣人接近的那一瞬间疾速出手,只一拳便将黑衣人打飞十米开外。

——“就算你是所谓的盗梦人,这里也是我的梦,这些也是我的梦,你没有被我赋予偷走它们的权利!”知秋拔出追风者紧握在手,全身喷发出水蓝色的源力,与剑身相呼应。追风者发出浅浅的低吟,与知秋一起,飞奔着冲向黑衣人。知秋极速踏步,目光锁定前方不远处刚刚站起来的黑衣人。知秋在距离黑衣人大约一米处向上挥砍,手起剑落,直接削爆了黑衣人的脑袋。

——知秋没有看黑衣人一眼,径直地走到学校广场的正中央,抬头仰视着巍峨的教学办公大厅,仰视其上威严的旌旗,随风飘舞。知秋嘴唇微微上扬,闭上了双眼。

——缓缓睁开眼,此刻的知秋正躺在御家村村舍的屋顶上,看来是回归到了现实世界了。黑衣人已不知去向,不知他是否真的葬身在了梦中,不过这已经不是知秋考虑的问题了。大口吸进御家村清新的空气,知秋整了整衣冠,跳下屋顶,重新走回通往御家村田地的大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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