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树叶斜射在熟睡的人儿脸上,暖暖的,软软的。床上的人儿伸手抓抓脸,微微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使她猛地闭上眼。
不多会儿,舒安缓缓爬起来,刚从熟睡中醒来的她脑子还没完全清晰,她眯着眼睛在床上胡乱的摸索手机。
昨晚顾莱一直打电话来,舒安将手机关了静音,此时手机早已没电关机。
舒安起身去找充电器,将手机充上电。
开了房门出去洗漱。
厨房里妈妈在做饭,狭小的厨房隔着一个不足两平米的卫生间,里面由坐便和洗漱台组成,再无其他。洗衣机放在厨房的角落里,孤单的,不显眼的运作着。
在这间狭小的房子里,居住着各怀鬼胎的一家。
舒安大学读的是记者专业,现在在澎城的卫视工作。
记者工作时间比较自由,选择已有的新闻点去采访,亦或是已经约好的专访。
舒安在堆放许多新闻热点的办公桌前翻阅着,那一沓资料,各式各样的题材。生活就像这一张张的纸片,书写精彩纷呈的剧情,有序幕自然就会有尾声。
舒安是个热衷于各式各样故事的人,温情的,平淡的,激烈的,反转的,狗血的,她都感兴趣。这就是舒安选择当记者的原因,她说:每个人只有一个自导自演的人生,但却能从其他途径获取不一样的经历,演员借助剧情演绎一段又一段的人生,而我以记者身份体会世间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舒安在工作的时段里,遇见过千百种人生的样子。
自幼被贩卖到贫困山区的女子,多年后不愿与父母回家,因其习惯了山中的闲适生活。
抚养十年的宝贝儿子不是亲生的,男子艰难的选择原谅妻子,只是不想失去幸福的家庭。
争吵数年的夫妻,在病痛面前重拾爱情。
这些,那些,都是舒安体会到的各式各样的人生,都是她逐渐形成价值认知的一个又一个的事例。
她知道这些事于她而言只是故事,可是对于当事者来说那可能是一辈子的记忆。
她的故事,能跟谁说呢。
那一沓厚厚的资料里,载满各式各样的故事与事故。舒安翻来翻去,始终不知该选哪个。
这些故事缺乏了一个必备条件,时效性。
舒安谨记新闻的基本特征——时效性。
她做新闻,喜欢突发事件。因为意外总是容易激起人内心深处的情绪。
就在舒安心底暗暗祈祷快来个新闻时,她那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适时的响起。
几乎是健步如飞,便抄起手机来。
一看,果然是陌生号码。
舒安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按下接通键。
“你好,我是第一时间记者舒安。”
“记者,我要曝光我们老师!”
上午十点多,过了早高峰,马路上的车辆稀疏,公交车自由奔驰,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快速从216路公交车旁飞驰而过。
舒安和她的摄像同事程琛在半个小时内,便赶赴现场。
这是一所三流高中,校区不大,学费却贵的吓人,在这座一线城市里,生活资料消费总是最贵。舒安对这所学校很熟悉,高中时她曾经和好朋友一起来这里看篮球比赛。
学校发生学生与老师之间的矛盾,在近几年内不少见,如下的网络如此发达,人手一部手机,有些事情靠嘴说不通,眼见不一定为实,只有客观存在的证据才能证明真相。
舒安是记者,她知道在学校里老师与学生发生矛盾,无论事实如何,学生一定会维护他们的同学,而老师们一定极力认定是学生的问题。所以,她所需要的就是客观的记录他们的说法,客观的报道给观众。
离校长办公室还有一段距离,便能听见男女激烈争吵的声音,言语中夹杂着低俗的词语,人在情绪高涨时,口无遮拦的言语是最真实的感受。
程琛将摄像机开机按下录制键,快步跟上舒安的步伐走进校长办公室。门是虚掩的,一推便大开。屋内的景象一眼便被尽数扫进眼里,可真多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记者,彼时嘈杂无比的办公室瞬间如同被按下静止键,舒安从那西装革履略显威严的男人眼中看出一丝慌乱。
她记得,那是校长。
“你好,我们是第一时间记者,收到市民线报说学校老师打学生,到底是怎么回事。”舒安礼貌的朝校长走去,质地有词的发出一串问话。
舒安还没开始采访,只是先了解情况,不过在校长那慌乱的眼神中,舒安能感知这条报道会在今晚七点半的新闻直播中出现。
片刻的安静过后是随即而起嘈杂的争吵。
“老师打我!记者,他打我,你看我这脸上的伤!”一个脸上带伤,嘴角有血迹的女生大哭着向舒安倾诉,她一手抓住舒安,一手指着嘴角的血迹,泪如雨下。
舒安刚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话还没说出来,女孩便被貌似教师的男子拉着手臂扯远。
男子出声恐吓女生,“警告你,自己做错事了别搁这儿瞎说啊。”
女生朝男子大吼,“我没有,明明是张老师先打我的。”
“你们太过分了,别欺人太甚。”女生气愤的吼道,倔强的跟男子对峙。
“记者,我跟你说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打学生了......”女生话没说完,便被那男子捂住嘴巴拖远,随即一记耳光印在女生青涩稚嫩的脸上。
舒安慌了,急忙制止,“别动手啊,这么大的男人怎么可以打学生啊?”
舒安极力劝说,试图将女生从男子手中救出。
男子指着舒安的鼻子,叫嚣着,“不关你的事,别在这儿多管闲事。”
程琛的镜头对着男子,将他嚣张的话语和嘴脸全数录入镜头里。
男子一手挡住镜头,骂道,“拍什么拍,信不信我给你砸了。”嚣张,目中无人。
一直沉默的校长发话了,“把记者给我请出去,有什么事等学生去包扎完再说。”
在场的两个男人粗鲁的将舒安和程琛推出校长办公室,差点把机器给抢走了。
舒安站在走廊里,看着紧闭的雕花木门,里面传出女生哭叫的声音。
舒安掏出手机,拨通警局电话。
学这个专业的这几年,在实习中看见过很多事,见识过很多种人,面临这种情况,舒安在短暂的气愤之后,理清思绪拨通警局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