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于大师?”跪在地上的矮胖男问。
于一凤吃力的站了起来,用独有的洪亮声音回答:“是我。”
众人又惊又喜,大部分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走了,终于走了……”黄谦第一个跳将起来嚷嚷,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咳咳咳。”大师咳嗽着走到众人跟前,问:“刚才她都说些什么了?”
矮胖男一脸担忧的说:“说让我们全部下去陪她。”
于一凤眉头紧皱,捏着山羊胡,来回的度步,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的焦虑。
“大师,怎么办?我们不会有事吧?”矮胖男小心翼翼的问。
于一凤摇头,随后又点头:“这个女鬼死于火灾,且死得极冤,属于百年难得一见的厉鬼。……由于她阴气极重,刚才附身于我时,我被阴气所伤,吐了一大口血。哎,这样的厉鬼很棘手,肯定言出必行!”
“啊……那怎么办啊,我那么年轻漂亮,还不想死呢!”小龙女段纯的脸吓得苍白无半点血色。
黄谦也寒颤着说:“不会的,不会的。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就不会有事了。”
“未必。”于一凤摇着头,忧心忡忡的说:“你们试试用尽全力呼吸看看。”
众人听大师如此说,纷纷使出吃奶的力气深呼吸。等全部人做完一系列呼吸动作,于一凤才缓缓说道:“吐气时,有没有感觉到胸口发闷胀痛?”
“啊,是真的。刚才好痛。”段纯捂住胸口说。
“我也是。”矮胖男满脸的悲痛欲绝。
黄谦则不可置信的大喊:“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又是敬业的摄影大哥与主持人,此刻两人情绪有些低落,但仍然坚持录制节目。
几乎所有人心里都陷入不安,整体的气氛格外消沉。当然了,这里面肯定不包括咱们的燕十一。
“求求大师救救我们。”段纯哭得梨花带雨的说道。
“我也无能为力。”于一凤无奈叹气:“你们中了她的诅咒,三天内,必定会暴毙而亡。”
“呜呜……”段纯哭泣着说:“大师,我不想死,能救救我们吗?”
“哎……”大师又叹了一口气,说:“办法是有,只不过很费力。”
听到有办法,大家心情为之一振。矮胖男说:“求大师出手帮我们吧。”
于一凤犹豫了片刻,说道:“我没成想这个女鬼如此厉害。哎……如果帮你们我会折寿十年的。”
“啊……”
大家皆是一惊,生怕大师弃之不理。人都有私心,又不是圣人,试问谁又肯用十年生命去普度众生?
矮胖男七情上面的跪着爬过去,一手抱住于大师的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道:“大师,救救我!我会补偿你,只要你肯救我,干什么我都愿意,我家有钱,我给你十万怎么样?”
黄谦也踌躇的走过去,说道:“钱不是问题。大师,我出二十万,恳求你化解这场灾祸!”
“方外之人,谈钱庸俗了。”于一凤摆了摆手,大义凛然的说道:“作为茅山第十八代传人,我有义务也有责任帮你们,奈何这场法事需要的材料异常珍贵。……这样吧,这个忙我帮,但前提是要凑够买材料的钱,我算了算,你们每人出三万块多的材料钱刚刚好!”
这群年轻人的家庭不说大富大贵,但也差不大到哪里,家底殷实是肯定的,区区几万换自己一命,这笔账,闭着眼睛算都知道划得来。
于一凤见燕十一他们几个无动于衷,于是走到燕十一跟前,问:“你不怕厉鬼索命?”
燕十一摊摊手:“怕,但我没钱!”
“你呢?”于一凤又问冷小曼。
冷小曼微笑着摇头。
韩雯不待大师说话,自己抢先回答:“我也没钱。”
剩下两个人,于一凤也不打算再问,轻蔑的扫了一眼几人,哼声道:“不知好歹,别怪我不提醒你们,到时候被厉鬼索命,后悔都来不及了。”
扔下这句,于一凤转身回到大学生中间。
“好了,现在我施一道符水,让你们喝下去,这样足可以保证三天内不会有事!”
他蹲下身从包裹里拎出几张黄符和十多个塑料杯,一面拧开矿泉水盖,一面说道:“喝了符水后,你们的手腕上会有一条黑线,这是你们的生命倒计时。大家看清楚了,只要手腕上的黑线没去到手肘,你们都是安全的!”
“呜呜……”大师的话音刚落,一阵女人啼哭声传来。这次的哭声比刚才的女人尖叫声还可怕,彷如从地狱深处传来,空灵、阴森,似远还近。
于一凤先是一愣,然后环顾四周,大声喝问:“谁?”
一阵阴风不知从何处刮来,地上蜡烛唰一下,灭了。
“呜呜……”女人啼哭声再度响起。
每个人听到这样的哭声,仿佛身上有一股寒意入侵,毛骨悚然。
伴随着哭声,突然一阵“咯咯咯……”的小孩笑声由远到近,小孩就像在耳边发笑一般,让人胆颤心惊。
“呔……”于一凤大喝一声:“何方鬼怪,茅山第十八天师在此,还不速速退开。”
“茅山传人?”女人的声音停顿了片刻,随后啊哈哈的发出空灵笑声:“你是茅山天师,那我岂不是黑白无常了。”
“大胆妖孽,竟敢冒犯本天师。”于一凤不停转头看向四周,企图找出声音的来源,但仍然是徒劳无功。
“桀桀……”阴森笑声继续。
笑声近了,似乎是右手侧的收银台传来,几个学生纷纷举起手电照射过去。
突然间,手电忽明忽暗,这时大家都看到,就在收银台里,一个不明物体缓缓伸了出来。
不消片刻,那不明物体爬上了收银台,不对,那是一个人,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
众人终于看清了全貌,白衣女人那张脸给长发遮挡住,正从收银台跳落,像蜘蛛一样向众人爬来。
于一凤慌忙从腰间抽出一把金钱剑,指着白衣女人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你到底是谁?”
“我好饿好冷好孤独。”白衣女子一面爬行一面呢喃。
“鬼啊。”
“啊……”
“救命啊。”
众人乱成一团,一个女生慌乱中冲向走廊,才走几步,便看到黑漆漆的走廊中端坐着一个大头女婴,微弱的烛光映照下,大头女婴脸如白漆、七孔流血,她没有下巴,正用幽深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个女生。
“咯咯咯……”的她又笑了几声,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下腐烂的下颚:“妈妈,我也好饿好冷好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