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凡从悬崖上御剑下来,落在了唐老爷等三人面前,只是不见了小孤,何凡也没注意,因此它就此失踪了。
唐老爷面带笑容,上前一步,对何凡感激说道:“多谢少侠相救!若不是少侠及时伤了那妖人……呵呵,老夫恐怕就再也看不到我的女儿了。”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唐雪玲。
唐雪玲也走上前一步,对何凡施了一礼,含笑言道:“多谢少侠救了我爹爹的性命,万分感激。”
何凡摆手,说道:“哦,没什么。魔教妖人可恶至极,我身为乙霄门下弟子,降妖除魔之事本就应当,不必言谢。”
唐老爷眼睛一亮,道:“原来少侠是乙霄门下啊!老夫早听说乙霄门乃名门正派,是天下正道之楷模,尤其是千年之前玉清真人为打败魔天邪尊而与其同归于尽的事迹实在令人叹服啊。”
“不知少侠尊姓大名?”这时,宋生健却问道。
何凡答道:“在下何凡。”
“何少侠,老夫唐鸿英,这是我的女儿雪玲;这位是‘苍灵派’门下弟子宋生健。”唐鸿英介绍着说道,“何少侠,不知你下山来要去何处?又要做些什么呢?”
何凡心念一动,手中的龙息剑缩小至三寸大小,面前三人都是眼前一亮,惊叹不已。还不待何凡回答唐鸿英的问题,宋生健就惊讶地指着他手中缩小了的龙息剑,问道:“这、这、这是什么剑?”
何凡大感奇怪,“怎么了?”
宋生健兀自稍作镇定了一下,深深吐出一口气,这才说道:“何师弟,你难道不知能够随主人心念改变大小的仙剑可都是神物?没想到师弟竟可拥有如此神物,实在佩服。”
“呃……这我还真不知道。”何凡尴尬一笑,将龙息剑收了起来。当初陈才疏告诉他时只是说仙剑可随主人心念改变大小,而青和真人传授他术法时也未曾提及神物一事,因此他当真不知。
“吱吱吱吱!”众人惊讶时,忽听何凡后方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何凡转头看去,赫然便是小孤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摘来的果子,想来它也是有些饿了,便自己去找吃的了。
小孤三两下爬到了何凡肩头上,瞄了几眼对面的唐鸿英三人,然后便兀自啃食着美味的果子,也不管别人惊奇的眼神。
“这、这是?”唐鸿英看着那只猴子的模样,甚是惊奇,问道。
“哦,它叫小孤。”何凡抚摸着肩头小孤的毛发,说,“这次我是奉了掌门青和真人之命,下山历练,同时阻止魔教之人残害大陆上的无辜百姓,为正道除害。”
“原来如此,何少侠当真是年轻有为啊,老夫年轻之时也有此向往,只是……唉!”唐鸿英心中有热血,既听何凡说要为正道除害,不禁有股子冲动涌上来,面上全是激动与向往之情。
站在旁边的唐雪玲见自己父亲这般,不由得着急了,拉了拉唐鸿英,说:“爹,你可不要乱来啊!刚才你和那妖人打斗的时候女儿都快吓死了。”
“哈哈,哈哈!”唐鸿英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眼里满是溺爱。他转头看向何凡,微笑着说道:“何少侠,你救了老夫性命,便是对老夫有恩,我们这次是要去拜访襄源城中的一个老朋友,不如何少侠与我们一同进城可好?”
何凡原先就是打算到城里买些食物,自然答应,当即便道:“如此也好,我也想去城中稍作休息,并打听一些关于魔教中人最近的一些动静。”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言罢,何凡便跟着唐鸿英等三人往襄源城的方向行去。一路上他们说说笑笑,何凡也从中得知了一些关于魔教的事情。
听唐鸿英和宋生健说,在东方距离襄源城五百里的地方有一座深山,那里似乎是魔教的一个据点,但是他经过此山时却并未见到任何魔教中人,只是不知怎地,山里的蝙蝠骤然增多,临近夜晚时就会出来寻找食物。
之前与他们打斗的面相难看的魔教妖人只是他们偶然碰见的,对于其来此的意图却不知晓,而之后的事情也就都清楚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何凡等人入了襄源城,来到了一座府邸门前,众人只见门匾上龙飞凤舞地书写着“南宫府”三个大字。这里便是唐鸿英老朋友南宫雄远的府邸了。
何凡看着这座府邸,只觉得其主人是个富贵人家。
兴许是南宫雄远早有了吩咐,当唐鸿英说明自己的来意之时,守在门口的下人便恭敬地问道:“您就是唐鸿英唐老爷吧?”
“正是。”唐鸿英答道。
“请随我来吧。”那名下人做出“请”的手势,便领着众人进了府内。何凡走在最后面,肩头的小孤则是东张西望的,经过的仆人都是一脸好奇地看着它,它当即便做凶恶状,龇牙咧嘴,吓得那些仆人慌忙逃走。
何凡笑骂道:“死猴子,人都给你吓跑了。”小孤咧嘴而笑,挠了挠头。
“这猴子当真是调皮啊。”何凡稍稍吃了一惊,转头看去时,却发现唐雪玲不知什么时候与他走在了一起。
唐雪玲走在他身边,肌肤如同雪一般洁白,一双美目犹似一泓清水,流转之间闪烁着动人的光芒,粉唇微弯,娇柔的笑容中是明亮的皓齿。不知觉间,何凡竟是看的有些痴了,一股清香幽幽传入鼻中,他忽然想起了昨夜的那个白衣少女,苗条的身形浮现在脑海。
他摇了摇头,心中暗骂自己心智不坚定。可是唐雪玲哪里知道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了一两岁的少年在看着她时却想着另外的女孩,只以为他心中念了自己,不由得桃腮微红。
“这猴子怎地那么调皮呀?”唐雪玲又一次说道。
何凡看着她,心中身影总是挥之不去,而他实在找不出唐雪玲与陆馨瑶之间有何相同之处。
他微笑着答道:“这猴子是我半个月前在山林里抱回来的,野性不减,自然是调皮了些,不过好在他并不伤人……啊,死猴子!”
“吱吱吱吱!”
何凡还没把话说完,肩头的小孤就往他头上给了一记拳头,笑着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就好像在告诉他:谁说我不会伤人的,难道你忘了半个月前被我砸的事情了么?
一边的唐雪玲看着小孤,掩嘴“咯咯”直笑,就好似一朵含笑待放的兰花。何凡看它得意的样子,又见身边少女在笑,面上一红,气恼非常,伸出手掌就要打过来时,小孤却爬到了他身边的唐雪玲肩上。
唐雪玲吓了一跳,以为这猴子要攻击自己,“呀”了一声,赶忙往后面跳开,这一跳却是跳出了两丈远。
小孤扑了个空,摔在地上,不过好在它身子灵活,因此落地之时在地上滚了一滚,未曾摔痛。它坐在地上,朝唐雪玲方向尖声叫了一声,似是在抱怨。
这时,前面的唐鸿英等人都停下脚步,将目光转了过来,唐鸿英朝自己的女儿看了一眼,又看看坐在地上的猴子小孤,问道:“怎么回事?”
“呀!这是哪里来的野猴子,怎么跑到府里来了?”
还不待何凡和唐雪玲回答,前面的那名下人就惊呼出声,来到小孤面前,伸出手就要抱起小孤。可小孤哪会让他抱?当即便做凶恶状,挥舞着猴爪,那下人躲避不及,手上被划了几道印子,正往外渗着血。
“小孤,不得伤人,快过来!”何凡皱着双眉,见小孤伤了人,面有怒容,喊道。
小孤倒是听话,见主人生气,立即便跑了过来,何凡弯腰将其抱起,道:“以后你若是再敢伤人,我就把你扔给那些魔教妖人。”
何凡半笑半气地这般说着,一位与唐鸿英年纪相仿的中年人从正堂里走了出来,赫然便是南宫雄远,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少艾,一个仪表堂堂、貌比潘安,年纪在二十二三岁左右;一个貌美如花、风姿绰约,年纪在十七八岁约莫。
“唐兄,你可算是来了!”南宫雄远来到唐鸿英面前,笑容满面。
“呵呵,南宫兄,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唐鸿英也是十分高兴。
“是啊,转眼十年就过去了,那个时候我们各自的儿女都还小,再看看现在,啊,全都长大了。”说着,他转眼看向了刚走到唐鸿英身边的唐雪玲,“这就是唐兄的令爱雪玲吧?雪玲,还记得伯父么?”
唐雪玲微笑着上前一步,施礼答道:“雪玲当然记得南宫伯父了,十年前南宫伯父可还教会了雪玲一招术法呢。”
“南宫兄,这两个就是南宫睿和南宫初雪吧?”
……
他们如此这般聊着,何凡虽知现在离开有失礼貌,但他实在是待不下去,便悄悄走到宋生健身旁,对他说让他转告唐老爷,自己不便过多打扰,就此告辞,兴许三个月后的“万剑大会”还有机会再见到。
然后他便离开了,倒也没引起谁的注意,但偏偏唐雪玲似是不经意地往后面看了一眼,却发现何凡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转角处。她俏眉微皱,心下里一空,总觉得缺失了什么似的。
何凡出了南宫府,先找了一家客栈,要下了一间房,稍作休息;便去了一座酒楼里,了结肚肠之饥。
他结了账跨出门槛时,有两个女子正好迎面走了过来,前面一人粗布麻衣,只有十二三岁;而后面一个身着一袭紫衣,轻纱遮面,看不清面貌,一双眼睛冷若寒霜,目不斜视地看着正前方。
何凡盯着紫衣少女,不知怎地,一颗心,猛烈地跳动着,好像就要迸裂出来一般。
我这是怎么了?
何凡在心里暗暗地问着自己,可是他就是压不住这一股冲动和紧张、激动。只是,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
就这样,他看得痴了,那两个女子已然走到了他面前。前面的少女看了一眼何凡,冷哼一声,便走进了酒楼,而那紫衣少女却如同视若无物一般从他便身边走了过去。
那一刻,何凡的心,像是爆炸了一般,十分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他险些昏倒,单掌撑在地上,面如死灰,苍白至极,终于,还是忍不住吐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
他擦了擦嘴角,转头朝那紫衣少女看去,心下里一凉,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好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