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苏旷来至一座巨大的城池边,抬头望去,央京城三个朴实无华的隶书大字高悬在城门楼上,与别处城池颇为不同的是,宽敞的城墙围道上,没有峰台,箭垛,瞭望哨塔以及兵甲林列的军士,有的只是络绎不绝的百姓游人,他们或三三两两地站在城墙上,指指点点,观看着城外无边风景,又或是围城而坐,交易着诸般货物,却是神州首府央京到了。苏旷打心底赞叹,神州当政者真是高明,以无形胜有形,以人心驭戈兵,他们深知,百姓心中的城墙才是最坚不可摧的,随着摩肩接踵的行人,苏旷进入城内,这里边又是另外一番风景,各种古朴建筑,石坊拱桥,错落有致地列于城中的大街小巷内,没有想象中西京,汉江那等城市的铺张繁华,然而却有一种沧桑古拙的时光意韵在此流淌,青石板道上厚厚的苍纹,那在黑磲条石垒起的四合院墙下晒太阳的白发老妪,那通城河中的水车桅杆上交错漫乱的灰色年轮,都似乎在讲叙一个慵懒而又安怡的古老故事,在这谧然的动态图画里,各种原生地貌尤多,湖泊,山林掩映在古色古香的建筑中,有种明亮的大气,别有一番风味,苏旷随意询问路径,在热情的央京居民指引下,早已辨明轻侯叔父家邸的方向,很快苏旷就己到达,那是城中东北角一个名为神州楼的府地,占地广阔,与央京王宫遥相呼应,这一点苏旷忖道,倒是和自己在苏地潼涧的家宅格局有些相似。穿过一明净湖泊上的长长柳荫堤岸,苏旷早望见对面的半山腰中,一座宽宏的宅地傲然耸立,三叶合拢的朱红色兽头大门上,神州楼三个字龙飞凤舞,气韵逼人,苏旷走上前去,向门童递上拜贴,不一会儿,门童匆匆忙忙赶来,大开中门道,苏公子快快有请,我家主母湘后恩上请您府中翠湖苑一聚,苏旷见其没有带回二弟的讯息,但稍一思忖,无妨,待会儿看见湘夫人后询问也是一样,其既然是主母,想必亦是二弟的母后,当下移步入内,早有迎宾使者前面带路,苏旷跟随其后,随意游览府中建筑格局,见屋檐瓦宇,斗柱石梁,与寻常大户人家也别无二致,却处处透着一种恢弘,浩大的气势,驻马阁前,三根神州军营中的帅旗高高飘扬,劲气凌云,回龙轩畔,两座镂空鸟兽浮雕的石塔尖锐,直冲九霄,苏旷一时兴起,随口吟道:“三杆参天,展神州傲气,双塔齐尖,书龙马精神。”前面的迎宾使者闻言,回头赞道,公子好文采,苏旷一笑而过。在经过一段挂满大红灯笼的风巷后,前面赫然开朗起来,三个方圆不下数百亩的澈潭品字排开,以一个曼妙的弧迹而出现眼前,百十座凤尾竹打就的曲亭回廊在潭水间纵往铺就,极尽千回百转之美,亭廊之内,有缤纷络绎的苏地红云伞和神州结点缀其间,就在一刹那间,苏旷内心中最柔软的那根丝线被拨动,记得小时候在苏地时,母亲亦最喜欢于庭院中布置这些充满风情的民俗民物,和着满院的春光,在晨曦中教自己读书习字,多么美好的回忆啊。眼前的景物如旧,红云伞袅袅婷婷,依然在春风中笑应着,可是母后,母后呢,苏旷从心底发出一声悲凉叹息,晶莹泪光中,见得前方十丈远的潭水边,几只造形各异的画舫,掩映在柳丝间,迎宾使者待苏旷行得近前,让他上了其中一只,遥指中间的那个潭湖道,翠湖苑就在潭心的明月岛上,贵宾且随我坐船过去,浆影摇曳中,一弯画舟如柳叶弯弯,在静谧的潭水间划过,不大会儿,一座满目翠绿的小岛已遥遥在望,下一刻,苏旷上得岛来,发现此处分外清幽雅致,三面环水间,只有西边一隅有竹廊曲径通幽,显得少有人来,迎宾使者请苏旷入得苑中坐定,这是一个布满柳丝的翠绿亭子,左首边,一棵千年古柳华荫如盖,将亭子遮蔽得严严实实,只余下丝丝清凉,使者奉上茶点道,尊客请随意赏玩风景,主母稍后即到,说罢匆匆而去。苏旷把玩着手中茶盏,四下无声中,周围一片湖天水色,静影沉璧,神思亦不由得恍惚起来,这种安逸的时光,自去年离家赴考之后就再不曾有过,微微的春风吹来,从亭子中拂过,尤如一只温柔无限的手在轻轻抚摸着苏旷头发,苏旷只觉得一阵倦意袭来,沉沉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苏旷从睡梦中醒来,半咪着眼间,和煦的风依然轻轻拂动着,而头上那种温柔的触感却愈发真实起来,仿佛真有一双手在轻抚,这种感觉真好啊,苏旷心中轻轻叹道,耳边传来一道亲切慈祥的声音,旷儿,睡得还好吗。苏旷浑身猛地一阵激零,睁开眼来,只见前面三尺处,一张端庄清秀的脸庞,正含笑凝望着自己,这声音面容是那般的熟悉,正是自己永生永世都难已忘怀母后的音容笑貌。我是在做梦吗,苏旷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再定神瞧去,不是母后是谁?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罢,如果是梦,请千万不要让我醒来,那端庄女子笑啐道,旷儿一定是没睡好,还说梦话来者。苏旷猛地跳起,大叫道,不是做梦,果真是母后,一把将眼前女子紧紧抱住,母子俩互相凝神端详间,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泪珠盈盈,如痴如狂,旁边的花径处,一身披貂裘,雍容华贵的女子正含笑而立,静静地看着他们母子。好半响,苏旷才从母子相逢的巨大喜悦中醒过来,询问道,母后,为何您会在此,端庄丽人答道,旷儿,当日苏地突遭无妄殃灾,你父王为一道不明来历的白光斩去首级,早就心怀不轨的常定老贼,趁机发难逼宫,当时事情紧急,我情知要是落入他等手中,必将惨遭凌辱而死,给你匆匆忙忙写完绝笔信后,就打算悬梁自尽,随你父王一同而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幸亏你柳伯父得诸葛臣相的卜卦之象,知晓苏地有难,于是特命他的两具神侯甲士飞临苏地,将母后接去,这才不至命陨当场,旷儿,端庄丽人指着旁边那位华贵雍容的女子道,眼前的这位就是神州主母,你轻侯叔父的妻子湘后,苏旷连忙上前拜倒,诚恳道,感谢夫人对我母后的救命之恩,此天大恩情,苏旷此生决不敢忘,那湘夫人一把扶起,咯咯笑道,使不得使不得,苏公子要谢就去谢你轻侯叔去,我妇道人家一个,有什么好谢的,再说了我与你母后情同姐妹,你又是我家容小子的结义大哥,以后不要说此等见外的话了,苏旷真切道,轻侯叔父那我自会前往拜谢,你是二弟的母亲,这一礼也是应当,湘夫人含笑道,你这大哥当得着实不错,我家这个天痴小子此次回家,似乎长大许多哩,做事亦有主见了,这其中想必有不少是你做大哥的功劳。苏旷拱手道,夫人言重了,二弟有所变化,那是他在外历练所致,我这做大哥的不敢居功,却不知他眼下身在何处,湘夫人道,说巧也巧,说不巧也不巧,那混小子回来住了一段时日,前阵子又出门了,说是赴西京一名女子之约,前往有穹国办一件事,他父王国事繁忙,自无暇管他,我说他他又丝毫听不进去,只要我无须担心,说道一切顺利的话,二个月光景自会返回神州,到时再前往苏地找寻大哥,将他接来与母后团聚。这小子做事总是一根筋,赴一名女子之约,不会上当受骗吧,苏公子,你和这小子在西京一直形影不离,是否知道事情经过,苏旷一听亦纳闷,和一名女子有约,前往有穹国去办事,这我怎么丝毫不知道呢,这小子,该不会真上人家的当了吧,说到约会,苏旷自然又想起上次西京柳园涵水阁那回,二弟被几十个女子揍了个鼻青脸肿的事,心中就忍不住好笑,摇了摇头道,二弟也未向我提及,不过夫人请放心,二弟艺高人胆大,应当不会有什么事,过几日,我亦会前往西京城,但愿能与二弟汇合,早日返回神州,端庄丽人闻言一惊道,旷儿,好不容易我们母子会面,你就要离开了吗,这兵荒马乱的岁月,你这个文弱书生还是不要在外乱跑的好,苏旷执着母后的手,温言道,娘,能够重新遇到你,乃是我毕生最大的欢喜,老天可谓待我苏旷不薄,可是,正因为我知道这幸福温馨的时刻来得是如此不易,我就愈发明白,夏华大陆上还有千千万万个家庭,他们有着和我相同的命运,如今妖邪当道,百姓们朝不保夕,我此去西京,就是想让自己快些成长起来,能够和二弟,三弟,四弟他们并肩作战,共同护卫神州,让神州百姓能安居乐业,不受战火肆虐之苦,让天下饱受苦乱的黎民们心中有一个期盼向往之地,这于他们久历磨折的心也是一种不小的慰藉。这言语,苏旷由心而发,西京再次之行的确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浩然正气要想更上层楼,必然要结合青胤才气,沧漭史气,突破先天,达成三分归元气,而青胤才气据嘎嘎鸭所说,唯有在夏华大陆最有才气之人口中,问得七巧玲珑石下落,只有得到七巧玲珑石,将之磨粉食下,青胤才气方能获得,而自己心中夏华大陆最有才气之人,毫无疑问,秋水袭人是最佳人选,更何况,自己内心隐隐中,也很想现见她一面,这是一种思念么,苏旷自问道,我不晓得,如今白容与自己的情缘已尽,昔日的羁绊再也不能约束自己,我想将这结果说与她听,如果她还愿意选择我这亡国子弟的话,我不会再辜负她了,端庄丽人见苏旷愣愣出神,轻笑道,旷儿,你在想些什么呢,你要知道,我儿这番话说起来豪气干云,但保家卫国,绝不是只动动嘴皮子的,你从小舞文弄墨,乃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公子,如今已经成年,想要和将士一般摆弄刀枪,驰骋沙场谈何容易,我能理解你心中的苦闷,如今这世道,文弱书生己派不上大用,但你真想弃文习武,也不用去西京啊,你柳伯父以武技裂土封王,名垂当世,要学亦是跟着他学,苏旷低下头道,母后,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我另有际遇,如今的我,再亦不是往日那手无寸力的文弱书生,您瞧,湖中水面上那支海棠花开得多艳啊,我去采来帮母后戴上,端庄丽人平视湖面,果见百丈开外的潭水中有一枝海棠花正摇曳多姿,含笑道,旷儿有此心思,母后岂有不应之理,稍等片刻,母后给你准备舟桨去,不用,苏旷道,母后请看好了,身形一展,有如白鹤般翩翩而起,在湖面上踏波前行起来,百丈距离须臾即至,一个轻折,海棠花早已到手,又重新踏波归来,岸上的端庄丽人看得合不拢嘴,哎呀,我的旷儿几时修得这般手段,一旁的湘夫人也叹服道,苏公子真让我刮目相看,你的母后每次说起你时,都道是一个斯文书生,今日一见,却分明是一名绝顶的武林高手,神乎其技,依我看,你比那混小子还要胜上一筹,呵呵,不愧是当大哥的,怪不得那小子老是对你推崇备至,苏旷一笑,以作应答,顺手将海棠花插在母后头上,完了嘻嘻道,母后可是越来越年轻了,这要是和旷儿一起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是一对姐弟,端庄丽人啐道,我的旷儿几时变得这样油腔滑调,湘夫人一旁笑道,近墨者黑,估计是我家那混小子把苏公子带坏了,不过这种坏可不赖啊,怪讨女人喜欢的,姐姐你就大可放心喏,以后你的旷儿找媳妇的话,你是不用愁了,文武双全,又会哄人,哪个女子见了会不喜欢呢,苏旷一脸窘态,任由两位女人调笑。过了一会儿,湘夫人收起话头道,好了,这里风大,站立久了还有些侵润,我们且回吧。顺便摆下酒席替旷哥儿接风洗尘,苏旷连连道,不用这般隆重,但湘夫人怎么依他,三人相携,谈笑风生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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