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贺终于从昨夜的宿醉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场面万分和谐。
青草绿地,乔木微风,花香阵阵,显然不是梧澈殿的后院了,但这风景也算美妙,凤峭还坐在草地上,噙着一抹,呃,猥琐的笑意,另一边的凤池,则是在······一边撞树一边鬼哭狼嚎。
“我说千湖,你这般都已经半个时辰了,要不,换棵树再撞撞?”凤峭很是自觉地继续刺激凤池。
平日里的凤池,要是你敢逗弄她,她立马就能修理你,按照凤池的性子,也鲜少有人能让她吃亏,就是叶释和白宇,最多也就是口角占占上风,也没见凤池怎么样,所以这百年难得一遇的让凤池吃瘪到落荒而逃的机会,那可是必须把握的!
凤池郁闷了,“八荒武试的时候我也弹琴啊,怎么不见昨晚的那种效果。”
澹台贺清醒了一些,怯怯道:“那个······昨晚到底怎么了?”
一听这话凤池的脑袋就垂了下去,凤峭则是幸灾乐祸的复述了一遍今天早上的盛况,澹台贺心下了然,中肯的提出建议,“老大,我觉得吧,梧澈殿暂时是回不去了,反正你回来只是为了凤峭,那接下来不如去连景楼,六皇子不是允了那些酒嘛,去取啊。”
凤池眼睛一亮,“说得对,去连景楼!”
凤峭:“你去连景楼也就是为的六皇子的那些酒吧?”
凤池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扇子,悠然自得的扇了起来,“非也非也,那些酒我原本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想着趁此机会敲诈一下凤景。”
凤峭自然也明白凤池这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能让她那般眼睛放光的,既然不是酒,那就只能是······
“只是从前凤景就得了一本相当经典的春宫绘图,据说还是孤本,得趁他不在的机会赶紧好好看看啊!”凤池眼神放光,扇子摇得更加起兴了。
澹台贺深觉无力,每次凤千湖都能带来这许多‘惊喜’啊!
凤峭严厉指责:“怎么能这样!太对不起六皇子了!”
凤池:“可以找人临摹几遍这经典的图册,到时候倒卖出去,啧啧啧,肯定比我娘亲的媚药还赚钱!”
凤峭继续严肃:“不行!这种东西流传出去还得了!”
凤池:“我们五五分!”
凤峭面带挣扎:“不······”
凤池十分淡定的补充道:“还能带你去逛青楼酒馆。”
终于,凤峭一把拉上了凤池,放弃了内心的挣扎,“那还废什么话!赶紧走啊!先说好啊,必须五五分!”
“那当然了,你不看我湖少是什么人!有信誉!”凤池豪放道。
澹台贺完全目瞪口呆,想当年和凤峭比试的时候,他还是个多么正直的好青年,没成想这大好的前途,怎么就长歪成这样了?果真是一个族的人,一样的见钱眼开,一样的······厚颜无耻。
眼见着那两人就要飞奔着去找春宫图了,澹台贺摇摇头,还是提步跟了上去。
连景楼里,热闹非凡。
十年来连景楼里虽然人也不少,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自从十年以前那些个女的将连景楼左三圈右三圈的围起来宣称要嫁给湖少之后,湖少就这么人间蒸发了,湖少离开之后如此盛极一时的场面再也没出现在连景楼,但是地方就这么大,多少还是能听到湖少的一些消息。
据说,十年之间所有雌性生物都奔着东荒和青丘去了。
据说,湖少近期在旗山的八荒武试出现,还调戏了西地蛇族的碧晚和西极玄武族的澹台宁。
据说,湖少在跟天族太子比试的过程中竟在赛场上弹琴,媚得所有台下的女仙女妖差点把持不住······
最近的消息,却又成了湖少昨夜在东荒奏了一曲,结果第二日东荒的所有生物将梧澈殿围了个水泄不通,只求一见湖少销魂的容颜。
如此又有人感慨道,湖少如此男女通吃,真不愧是跟青丘的白宇殿下齐名!于是这个消息紧接着就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传遍了大江南北,几乎所有江湖上混的人都知道了湖少昨晚的惊人事迹。
然而就在这个消息传到连景楼没多久的时候,湖少竟然出现了!
于是乎潮水一般的人群迅速集结到连景楼,这速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只见湖少回到连景楼之后立刻就取了酒水痛饮了三大碗,才感慨道:“这女人堆真是越来越难闯,这都是要将本少扑倒的吗?未免太热情了些。”
“千湖此言差矣”凤峭拉着澹台贺也跟着喝了一碗酒,才凉飕飕的开口:“这分明是准备将千湖拆吃入腹。”
凤池闻言抖了抖,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被一堆女人包围的未来······
凤池赶紧放下酒碗,“那还是别喝了,赶紧办正事!”
澹台贺无奈的提醒凤池,“老大,你这正事可不是一般的正事啊!”谁的正事是找春宫图啊!天下间恐怕只有凤池一人将找春宫图这种事情作为第一要紧事且还毫不避讳的了······
不待凤池继续发表关于春宫图的高谈阔论,人群中又传来一阵喧哗,凤池眸子微微眯起,没想到十年之间连景楼的风气都不一样了,难道凤景和自己都不在,就有人胆肥到来连景楼闹事了?
放下酒碗凑过去一看,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闹事,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被人围在中间围观。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个小孩子的容貌实在可爱俊俏,有人感兴趣的和他搭话,谁知他根本不理会,这才吸引了一堆人都过来看这个小孩。
见到凤池过来了,一群人都很有自觉的让路,一直低着头的小孩子感觉到周围的动静也抬起头来,和凤池视线相撞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了。
凤池在心里惊诧,这个孩子的样貌虽未张开,但是眉清目秀,五官周正,容貌清奇,一双眸子生的甚是明亮,浑身都是不可亵渎的清高之气,这样的气质宛如九天高月,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也实在让人惊叹,就这容貌而言,长大以后必定又是一个跟白宇一样妖孽的蓝颜祸水!只是他面色发白,应该是身上还有一些病根,这倒着实是让人扼腕叹息了。
而那个孩子看到凤池的一瞬,脸上却露出了似喜似悲的神色,本就苍白的脸上倒是有些红润起来了,只是一双眸子却盈满了水雾,柔弱的盯着凤池看,简直令人心碎啊!凤池一见他这表情心下也忐忑起来,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凤池颇有种自己抛弃了自己娃的错觉,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愧疚的罪恶感来,只是越看这个孩子,就越觉着很面熟,却说不上来,凤池只得胡乱揣测,大约自己以前见过他吧。
想到这里,凤池蹲下来和这个孩子平视,胡乱擦去他眼眸里落下来的泪水,安慰道:“别哭别哭,这是怎么了?”
谁知这个孩子眼泪越流越多,到最后竟然是一把扑到凤池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蹭到凤池身上,凤池脑门闪过几丝黑线,完全处在状况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能安抚这个孩子的情绪。
赶到这边的凤峭和澹台贺一看这悲情的场面就立马激动起来,脱口而出了一声在场众人心里都没敢讲的话,“千湖,这不会是你的孩子吧?!”
凤池瞪了凤峭一眼,“本少怎么可能有孩子!我不过是安抚他一下!”
谁知凤池此言一出,那个原本哭着的孩子一下就晕在了凤池怀里,真真是一点儿预兆都没有,没有一点点防备啊!
“看那孩子长得却有几分像湖少,那该不会真是湖少的种吧?”
“胡说!你没见湖少已经否认了吗?”
“可是这孩子的反应也不似假的啊,万一真是湖少的娃呢?”
“瞎扯什么,你们何时听说凤千湖这般沉溺女色了?”
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凤池咬牙切齿的抱起这个孩子,逃一般地就往楼上去了,楼下讨论声音更甚,大家对孩子到底是不是湖少的各执一词,几方争执下来,场面愈发控制不住,刚刚到连景楼的人一听更是激动,都围在连景楼准备看看那个传说中‘湖少的孩子’。
可以想见,不出几日,这事儿又得传遍九州大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