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这么看着我?有事就说!”
凤池带领众人来到后院,看着三人一直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忍无可忍的开口。
“咳咳”叶释扬起一抹迷人的笑容,“没想到千湖对于卖媚药一事,竟是如此淡然,难不成千湖真的有那方面的需要?”
媚药嘛,一般都是用来增加情趣什么的,或者说??????用在‘兴奋’不起来的男子身上,原本只是一句调笑,谁知一向不顾世人眼光的湖少瞬间炸毛,“胡说什么!小爷从来不需要那些东西壮阳!”
如此直白直接,倒是让白宇有些脸红,“那千湖为何对这事如此热衷?”
凤池毫不在意的往前走,“九州上绝大多数媚药对我毫无作用,我们凤族天生就对草木一类有亲和性,那些个媚药也是草药配置的,再不济我还有解药呢,不然你们以为我娘亲怎么那么放心的卖媚药坑自己儿子?”
“你倒是聪明。”叶释中肯的评价。
当然也够无耻。
叶释在心里暗道。
凤池听完却是毫无反应,甚至是呆了,三人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梧桐树下端坐着的男子,那是凤峭,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饮酒,神色之间很是哀伤,颇有几分伤春悲秋的意思。
凤池努力的保持平静,嘴角和眼角却开始一阵抽搐。
于是在众人都没想明白的时候,凤池已经大步走过去,注意到凤池的凤峭身形一僵,立马很有自觉的往后退去,凤池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脸上一阵怒气,“我说怎么凤族密术都联系不到你!感情是躲梧澈殿喝酒来了!”
凤峭脸上的哀伤瞬间变成了悲愤,一下子站定瞪着凤池道,“凤千湖你还好意思说!自从你在八荒武试失踪之后,我就被迫搬到了梧澈殿,这么强大的结界,你要我怎么跟你联系!”
凤池瞪了他好半天,貌似也找不到什么指责他的理由,可是在扫了一眼酒坛子之后再次炸毛了,“凤峭你还我的酒啊啊啊啊啊!”
这下就真是一边追一边跑不亦乐乎了,另外三人冷静的看着这一幕,都没打算阻止,这两人什么真气修为都没用上,跟人间那种跑法倒是如出一辙,绕着梧桐树追跑追跑,万分和谐??????
澹台贺:“老大之前都是这样吗?”
白宇:“我看是这样的。”
叶释:“凤族的民风,当真淳朴??????”
好容易两人都打累了,凤池气喘吁吁毫不客气的拿过酒就开始饮,一边喝一边赞叹:“真不愧是小爷五百年前亲自酿的酒!”
凤峭无力的靠在梧桐树上,也拿过酒碗喝了一口,脸上也是满足之色,“就是你入世那年酿的吧?”
凤池入人世历练的时候,曾在临走之前在梧澈殿的后院埋下了一坛子桃花酿,原本是打算以后回家的时候可以有酒喝,谁知道会被凤峭先找到,不过凤池向来就不在意这些事,酿出来的酒早晚也是得喝的。只是可惜了这五百年都埋在梧桐树下,一拿出来就被人豪饮给糟蹋了。
知道凤千湖是个什么性子,叶释等人对现下这平和的场面也不奇怪,只是闻着那蔓延出去的酒香,真是要醉倒了整个梧澈殿,老酒的清香,引得几人都坐了下来,凤池抬眼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就飞身到不远处,过了一会儿,凤池抱着三个酒坛子回来,轻松的将酒坛都丢给他们。
看三人都稳稳的接住了,凤池才坐回原来的位置,拿起桌子上未开封的酒,撕开泥封,就这么痛饮起来。
夕阳下,凤池抱着酒坛子就仰头豪饮,什么仙家气度,凤族王族的风华统统在她身上看不出来,凤千湖表现得倒如同凡间普普通通的世人,只是如此心性,怎么看都有几分小孩子的味道,方才还因为一坛酒就追凤峭这半天,现在又毫不心疼的拿出酒来痛饮,她那般洒脱,金色的光影照下来,映衬着凤池原本就倾国倾城的容貌,有种出尘仙人的风华绝代,四人皆是看得呆了。
凤峭轻轻摇摇头,掩去了眼底那抹惊***着凤池的样子拿过开封的酒豪饮起来,心里却是想,要是以凤池的真容现世,恐怕无人都不为之倾倒吧。
澹台贺的眼睛里也盈满一些亮晶晶的东西,很久很久,都没有人肯这样跟他共饮一杯酒了,想到此处,再看看对面一脸醉意的凤池,仰头就将酒灌入了口中。
剩下的叶释和白宇,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赞赏,对凤千湖的赞赏,如此性格的人,当然当得起一声赞叹,难怪湖少在江湖不过百年,就能在江湖上闯出如此名声,他活得如此潇洒肆意,在这方被规则束缚的天地之间,独成风景,像是黑暗之中的光明,永远都充斥着世人向往的一切。怎么能不让人惊艳?
叶释和白宇各自饮下这酒,桃花酿醇厚的味道馥郁芬芳,入腹后还能感受到回甘,果真是好酒,竟然丝毫不输连景楼!
而一直在痛饮的凤池,看着这酒,一时间却是思绪纷飞,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她和花朝生同在连景楼饮酒,纵马放歌,豪情万丈的时刻。
凤池从发间拔出发簪,原本就只松松的叉了一枚簪子,现下发簪取出,三千青丝垂落在肩膀上,乌黑如同丝绸的发披散,却不再如同比赛那日那般凌厉,反倒多出了些女子的媚态,另外四人都看得呆了,凤池却不甚在意的将手上的发簪化成迟云琴,往腿上一搁就抚上那琴,空灵的琴声,一点点传遍整个后院,在凤池自己都未察觉的情况下,这琴声就这么悠悠地传遍了东荒,每个身处东荒的人,都能听到这琴声,都能感受得到着琴声之中无尽的追思??????
昔年初见花朝生,她还是个高傲的龙族少女,来到连景楼闻到凤池手里的酒散发的酒香,就过来讨酒喝,只是凤景连景楼里的酒虽比不上凤池出诊的费用,到底也是天价,千金难买,来买酒的人听了这个价格无不感叹酒价太高,只有花朝生毫不在意的抛出金币换凤池手里只剩下半碗的酒。
凤池来了兴致,拉着花朝生到连景楼开阔的后院接着饮酒,两人酒量都不差,可是难得遇上这样的知己,就都豪饮起来,那酒的后劲大得很,两人糟蹋了一堆酒水之后才作罢,皆是毫无章法的睡倒在酒旁边,第二日花朝生离开,凤池都还醉着。
只是不想,第二次见到花朝生,她抱着一身是血的人来连景楼找凤池,求她救这个人性命,凤池从不知晓,如此豪气的人怎么会生出这么多哀怨的神色,只是尽了力却救不回这人,花朝生也化成了浮沉尺,不知她如今是否已经转世?她那样的脾性,应该会快活一生吧。
凤池心绪几转,琴声也飘然了几道,只是那几人依旧是淡定的喝酒听着,叶释心中的弦有一瞬间断了,心里泛起一抹温柔,只是这想法才一出,叶释就怔愣了,赶紧在心中念着清心咒,白宇似是有所感觉的看了叶释一眼,又转过头继续饮酒。
琴声空灵传响,飘荡在整个东荒的地界,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琴声中难以自拔,最后琴声到了尾声募地一停,凤池收起了迟云琴,又拿过那坛酒仰头喝了一大口,才喃喃道:“朝生,来世你我再共饮一杯酒!”
凤池腰间的香囊里,浮沉尺一烫,瞬间冷却下去,凤池抱着那坛子酒,就这么昏昏沉沉毫无形象的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