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雪峰的半山腰上,一只毛发雪白的猿猴手扯藤蔓,灵敏之极的在一株株大树间跳来跳去。
秦飞运转逍遥步法,轻轻跟在猿猴身后,向树木茂密处走了过去。穿过树林是一条小溪,一猴一人沿小溪溯源而上,来到一处极险峻的山崖。崖边生着一颗丈许高的大树,树上稀稀拉拉结着十几枚鲜红色的果子。正是秦飞刚才见猿猴吃的麒麟果。
那猿猴见到麒麟果,眼中顿时露出喜色,纵身一跳,向麒麟果树冲了过去,一溜烟爬上树,摘下一颗红色的麒麟果,放在嘴里大嚼大咬。
秦飞正要上前,忽听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一头硕大无比的猛虎从山坳后走了出来,向麒麟果树上的猿猴怒目而视。
那猛虎足有五六米长,肩膀比人的头顶还要高。虎爪伏地,仿佛匕首,嘴里露出长长的獠牙,便如两柄锋利之极的弯刀。额头上“王”字花纹金光闪闪,威武雄健,大有一股百兽之王的气度。
秦飞躲在树后,脸色微现苍白,知道这头猛虎必定极不好惹。那猿猴也是瞬间脸色大变,把手中的麒麟果一丢,便向远处舍命逃窜。
猛虎身躯虽然庞大,动作却灵活无比,后腿在地上一撑,向猿猴直扑而去。只见黄光一闪,那猛虎已将猿猴按在爪下,五根利爪伸进猿猴的天灵盖,拔出来时,留下五个鲜血淋漓的孔洞。
萧乾躲在秦飞身体里,淡淡道:“这头畜牲,想必就是这株麒麟果树的守护灵兽了。”
秦飞低声道:“这是灵兽?”
萧乾道:“若不是灵兽,哪会有这么快的速度?这只金纹齿虎,大约相当于人类地元境前期的炼气士。你不是它的对手。”
秦飞道:“我当然不是,难道我们就这么走么?”
萧乾道:“麒麟果近在眼前,如果不取,未免可惜。要是能想个法子把金纹齿虎引开,那就好了。”
金纹齿虎杀了猿猴,挥爪将猿猴的尸体拨在一旁,缓步走到麒麟果树下,卧地酣眠起来。呼噜声响彻四野,震的树叶哗哗做响。
萧乾道:“时候不早了,今日先撤吧。”
秦飞抬头一看,只见西边残照如血,大半个太阳隐没在墨绿色的远山后面。山里夜得早,趁天还没黑,快点找过夜的地方才是正事。
他屏住呼吸,悄悄退到十里外的一处稀疏林地。捡柴生火,盘膝吐纳修炼,只觉丹田中元气一丝丝涨动,渐渐到了“大圆满”的地步,看来只需再修炼一两天,便能水到渠成的突破到凝气境九层。
秦飞修炼告一段落,张口长吐一口浊气,霍然睁开眼来。血红色的眼瞳精光灿然,内敛不露,望之凛然生畏。
这时夜色已深,远处篝火照不到的黑暗中传来夜枭的啼叫,听起来仿佛小儿夜哭,使人毛骨悚然。秦飞对这些已然习惯,紧了紧衣服,倚着大树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秦飞早早醒了过来,踩灭还未燃尽的余火,深深吸了几口清早的新鲜空气后,在心中道:“萧乾,咱们该去弄麒麟果了吧?”
萧乾从空气中幻化而出,背负双手,望着远方道:“那就去碰碰运气吧。”
秦飞满脸兴奋,按昨日的路径穿过树林,又沿小溪逆流而上,登上悬崖,躲在一株大树后偷看。
刺目的朝阳下,紧贴崖边生长的麒麟果树隐隐发出绿色华光。那头金纹齿虎趴在地上,尾巴摇来摇去,便如一只大猫一样,懒散闲适的晒太阳打盹。
秦飞藏在树后,大气也不敢喘,心道:“老虎守在那里,不可能过得去,只好等它出去捕食,才有机会下手。”
萧乾淡淡一笑:“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打算。与寻常野兽不同,灵兽可以吸天地之灵气,汲日月之精华。通常一两个月才会进食一次。你要等它去捕食,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秦飞沉吟片刻,忽然间脑中灵光一闪,笑道:“有了。”
萧乾道:“哦?你想到什么主意了?”
秦飞微笑不答,悄悄退下,又回到山林之中。
深山里野兽数不胜数,秦飞提着木枪,猎杀了一头足有三百斤重的野猪,将野猪前腿割下一大块,烤着自己吃了。又将余下的部分分割成好几十块,每一块都有十来斤重。野猪肉被火烤过后,油香扑鼻,虽然没有盐巴、孜然之类的调料,但凭自身肉质的肥美,也足以令人食指大动。
到这时,萧乾才终于明白了秦飞的用意,淡笑道:“你是想用这些野猪肉把金纹齿虎给引出来么?”
秦飞舔舔嘴唇,笑道:“那是当然,不怕馋不死它。”
他将野猪肉收在背囊中,在离麒麟果树五里远的地方放下第一块,接着上前百米,又放下第二块猪肉。如此每过百米便放下一块,几十块香喷喷的烤野猪肉连成一线,从林地直通到悬崖,最近的一块肉离金纹齿虎不足五十米。
秦飞放好烤肉,轻手轻脚的爬上一株大树,拨开树叶偷看。山风由西自东吹拂过来,将烤野猪肉的脂香之气直送到金纹齿虎的鼻孔。
金纹齿虎本在睡懒觉,这时背脊一拱,虎虎生威的站起身来,黑色的鼻孔一闭一张,似乎在探寻肉香的来源。
它张开大口,低吼一声,绕着麒麟果树转了三圈,向西缓步走了过去。秦飞见它要上钩,一颗心不由得紧紧提了起来。
金纹齿虎走到最近的一块烤肉前,伸鼻嗅嗅,发觉没毒,卷舌舔了舔牙齿,而后一口将烤野猪肉吞了下去。
没放调料的烤肉,虽然味道寡淡了些,但香气诱人,在只吃过生肉的金纹齿虎眼中,无异于美味佳肴一般。它吞下一块烤肉,一对铜铃大眼瞬间放射出惊喜的光芒,后腿一蹬,向第二块烤肉所在的方位扑了过去。
秦飞喜道:“成功了!”他躲在树上,只见金纹齿虎被烤野猪肉吸引着一路往西而行,很快不见了影子。秦飞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下,迅捷无比的冲向悬崖边上的麒麟果树。
麒麟果树高达三丈,枝叶繁茂,层层叠叠的绿叶之间,露出一个个鲜红欲滴的麒麟果。但这只是最下品的麒麟果,虽然也有锻体炼骨的作用,但效果却很有限。入不了秦飞的法眼。
他拨开一丛丛枝叶,仔细寻找着中品麒麟果的踪迹。猛然间抬头一看,只见树顶生着三颗核桃大小的银色果实,个头虽然不大,但却灵气四溢,周围萦绕的元气波动比红色麒麟果不知浓郁多少倍。
秦飞眼睛一亮,知道这是真正的中品麒麟果,伸手就要去采摘。便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惊雷般的怒吼,他回头一看,悚然大惊,只觉狂风扑面,那头金纹齿虎正闪电般向自己扑飞而来。由于速度太快,甚至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模糊的黄色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