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印是如何铭刻在肉体之上的?精神与之在徽记上相交,酸楚疼痛如同周期性的生理现象残酷的打磨着她。深深的疲倦不仅仅出现在肉体上的乏力压抑,更像没有边际的苦海仅仅是让人想起一种念想,它就会让你喉咙堵塞,身心感到压迫。睡前十分钟,她关上了CD唱机,听的是舒伯特‘D大调第十七钢琴协奏曲’,以后她会想去谈论这个曲子,但不是今天,也不是此时,而是另外一天的彼时彼刻。
时不时的还是会想起他,曾经度过的日子,走过的山路,绿莹莹的阳光,煽风间恶嚎的山峰,瀑布轰鸣的从山顶直击谷涧,还有那一起共饮的溪水。记忆不外乎是由某人联想起某件事情,或者与前者相反。好多被磨灭的念想都太过于情绪化,他脸上的笑容,她暧昧的眼神,他做出的决定,她最后的一抹微笑。他真的爱她,就会同意她的抉择,毕竟她走出的一步,没有人,任何人要给她的行为买单,仅仅是这样的。
时间可以用手表记录,在原始的还有沙漏,但是一切规则都是人类指定的,有大幅的定向性。时间……这时还在慢慢流逝,如同无法控制的思绪。她抱住一旁的泰迪,足有一米五左右,她静静的感受它柔软的身体。几曾何时,认为时间可以慢慢的忘记,但是时间却没有那种奢侈的功能,相反的它是福尔马林,将畸形的爱情慢慢保存,让你在不经意间的滑入漩涡,坠入深渊,一切念想如同深海的压力,窒息只是一种折磨,而渴求的结束,则是她需要的黑洞日。
渐行渐远的生活,所发生的事情,都在潜移默化般的进行着改写。不外乎看到恩爱的夫妻回想起这些年的过往,看到店子里的餐品,会记得今晚要吃点什么特别的。太多的回路构成了电子工业的革命,着实如此。生活在一个组群之中,家庭,工作,那些社交,以及相互之间的包容,真的是那么的容易吗?点对点的关系决裂了,点对面也出现了危机?有些可以慢慢解决,但是那些不可妥协的呢?事实早就如同铁板钉钉的摆在了那里,只是过程有些残忍,是想胳膊上粘着一块胶带,数十个小时之后要把它拆下来……
所以她在任何的工作之中,从来不会给目标人物,任何的昵称,因为他们永远都会变成冰冷的物件,也许有家人为他们哭泣,但那与她无关,因为所有正在发生的事情,都是有所意义的,即便是与生背道而驰的死亡,那也是意义所在。好比说,在社交网路上,一个经常被拉黑的ID,因为即便他上线,另一端的拉黑方也不会知道,如果被拉黑方是所谓的‘话唠’,那么前者几乎可以随时随地,并且在他喜欢的任何时间加上后者,这样一来,后者就变成了可以被数值去衡量所存在的东西,廉价,或是商超里被打折的物件。
她认为自己不是那种性感缺失的女人,因为她有渴望,也有欲火,有向人倾诉的心情。但是在背光面上,却从没停下过脚步,从来没去静静的想过那些曾经让她无法自拔的事情。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春节刚过,八月十五便从天而降,一切都变得很快。像瘾君子因为嗑药过头,迷失了自我,游离了方向,踏入了一毛不拔的沙漠,当死神在他面前,盘问他时,他的抉择,是一次计量的可卡因?还是生命延续的绿洲?答案谁都知道,因为我们是自私的。
由自私衍生出来的问题也变得显而易见,即,在她的理性思维范畴中,作为主神,或者更超然世外的圣杰,他们应当给人类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从某个时间悄悄然的回到生命里的某个时刻,但是她也明白,那无非是把自己比如绝境的残念。果真那样,一切开始变得虚无缥缈,有太多的可畏的词语去形容这种事情,如果,当初,机会,改变……为数众多的事情可可以用哲学逻辑去思辨,但是男女之间没有任何的逻辑学可以踏足,全然世上没有真爱,一切全是化学元素在坐享其成,我们不是天气,但是情绪化是我们独有的,她不是歇斯底里的女人,这点她明白,从一开始就是。
“你和胡克在哪?”
“问这个干嘛?”我随意的看着书架,最后落在了卡夫卡的《诉讼》上。“你那边怎么样?”
“我们……”她放下了电话,拿起温度适宜的拿铁,慢慢喝着,随手按下免提。“你想组织一个家庭吗?”
“家庭?”翻开小说,竟然是拉丁文版本,苦笑着放了回去。“多么奢侈的话题,冬日骄阳般的不切实际,做好眼前的事情!”
“你也变了吗?”
“关于什么?”清下嗓子,掏出香烟,对面图书馆员工指了下头顶禁止吸烟的标志,我微笑着收回了香烟。“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活在当下,走向未知,这才是现在要做的,别给我找麻烦。”
“你我都没结过婚吧?也没有孩子对吧!”
孩子么?隐隐的痛,如同钻石碎片进入了血管之中,莫名的绞痛从身体之外的地方坚然坠落。如果韩瑶没有打掉孩子,那么他或者她已经是八岁的孩子了吧?我也还在故乡按部就班生活,工作,不会加入‘组织’,一切都相安无事的进行,然后一切都被后来的风打破。“没有,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她竟然带着一丝哭腔。
现在根本没有心情买小说了,好容易看到了昆德拉的谈话集。“别这样,我换个位置,好嘛?”
“别,我只是……”
心头一紧,莫须说可以看到她眉头紧锁的样子,这样我根本无法负荷的情感。“你在哪?让我过去。”几乎是动情的讲出,但是心里却在想着那个追求弦乐的女孩,不对,这仅仅是自己对事态发展的形式评估而已,因为该做什么,一切都是明了的,就像在霓虹下的玻璃窗中,出了感光之外,一切都是假象。
“你别来!让我自己待着,这是我的事情。”
“好的。”我结束通话回到图书馆,那本谈话录已经被一个女孩买走,而且她正在结账。
算了,不是什么喜欢的东西,都要去得到,因为容易被得到的东西全天下的全部是廉价的,这点我也是认可的,其实这是一句屁话,追求一切虚荣才是人们的人生目标。感觉事出有因,打电话给胡克。“你在哪?”
“酒店看球赛,红袜队貌似有危险了……安打!”
“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那里没问题了!”胡克看下手机软件。“钱已经到账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嗯,但是‘琉璃’那边也许有变数。”
“她?不可能的,她和道格拉斯工作了三年,不是新手,知道该做什么!”
压低了嗓音。“她是女人,情绪化,且一意孤行。”
“她对你仅仅是个人情感,你不要这样评价她。”
“我们之间的通话,我有权录音对吧?”
胡克咽下唾沫,感觉就像石头砸进鱼缸。“嗯,我懂。”
“看网路上的视频吧,你去观察下,把她看到的一切发给我,记得小心点!”
“知道了,我这就去!”
其实,自己犯过大大小小的错误,如果那一次,被发现,哼,也许真的根本没有以后的故事,一切都会在监禁中度过,虽然心中有些许不满,近期‘琉璃’一直想让我进到一种不容分说的危险当中,这些尽管可以避免,但是,算了。继续看下小说。图书馆将近有两个足球场大,分成了两个单元,一个是实体书,另一个则是提供浏览网页的咖啡厅,而且咖啡免费续杯,圆顶是拱形的,高高的垂下金色的灯光,如此这般的情形,但是到了晚上,那些值班的男员工竟然在打牌吸烟,真是糟蹋这些名著。
电话再次响起,看也没看的接了过来。“这么快?胡克你别敷衍我!”
“胡克是谁?”
叔父的声音总是那么坚定孔武,让人印象深刻。“叔父,怎么是您?”
“你还认我这个叔父?”
“哪的话,是你……”
“别说了,最近好吗?”
“还好,姐姐呢?”
“还不错……”他显得有些伤感的讲,“对了,她想去看你,澳洲好玩吗?”
“我想去渥太华的。”
“算了,你别来,别让我抽你!”
“我二十七了,我可要还手的!”哈哈大笑起来。“父母还是不肯去吗?”
“人各有志,由他们吧。”
“嗯,我听您的!姐姐什么时候来?”
“这几天吧,你还没结婚?哪怕找个黑妹啊,你倒是行行好啊!”叔父不无诚恳的讲。
“好吧,确定黑妹可以?”
“随你吧,好好招待你姐姐,我懒得理你!”
“叔父……”盲音……再度传来,我又被凉下了,感觉想骂人,情绪化的表象又在使然,接着胡克传来了照片,打电话过去问他为什么那么慢,他一脸茫然的对着电话,竖起了中指。原来凯勒的妻子怀孕了……
“去找克林特兄弟,我们现在就过去!别的事情现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