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天乐和长乐坠崖,倒是有人设计了。”墨飞尧淡淡哼一声,声音沉冷,视线随意扫过大殿,不知落在谁的身上。
梁叶杄垂头又答,没去注意他的目光:“臣有所观察,那车辙印前段路压土很深,在明月涯一处突然十分凌乱,过后那车辙印却又浅了……”
“所以?”墨飞尧眯着眼睛,看向殿下的梁叶杄。
“所以臣认为,坠崖的只有一个人!”梁叶杄咬牙道,“其中一个,半路上从马车上逃掉了……”
这样说来,说她还活着,也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他在心中默念。
早不知在什么时候,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墨晚秋这个名字居然就莫名在他心里深深扎了根,一日一日疯狂生长起来,直到现在,整颗心都已经被缠绕。
也就是说,他现在,整颗心里,都是她……
他早就爱上她的,对吧!梁叶杄苦涩地笑了笑,就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然深陷。仅见了一面而已,一眼误终身!
甚至于,深深希望坠崖那个人是长公主——而墨晚秋,早就在半路上跳车逃掉了不是吗……
——但是他深知,重义如墨晚秋,绝不会丢下长公主一人逃生。
那么……他的手,狠狠一颤。他不敢想下去。
这场事故绝非意外,明显是有人阴谋。她会活下来的可能,还有几成?
“启禀皇上,长安门外,长公主求见!”一个传报的声音,就在这时忽然传进殿来。
墨飞尧站了起来,目光惊讶:“你说什么?!”
“回皇上,长安门外,长公主求见!”报信人站在殿下,又如此重复一遍。
“天乐?”墨飞尧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快宣!宣天乐进殿见朕!”
消息传达下去,梁叶杄却是垂了眼睛,眼底一片颓然。
跳车逃走的那人,是墨温香。
不是她。
不是她。
……
——
那个人出去后,没有再回来。
墨晚秋淡淡想着,手中漫不经心地揉着脚踝。深谷中有一丝一丝的幽冷气息,带了星星水汽,吹在她的面庞,有些湿漉漉的。
她舔舔干裂的嘴唇,细风凉凉地掠过她的舌尖,忽地便滑过喉咙,呛得她又是一阵咳嗽。
咳嗽一阵,喉咙更是干涸了。风中虽然有湿气,但终究是不能解渴的。
那个人不知从哪里摘来的莲藕,仍然盛着水,一滴不少。她没有喝。
那个梦溅满血腥,还有他身上那丝血的气味……
这人是简云凝的哥哥,她当时不知为何,一眼便认出来。像是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熟悉感。可是她敢肯定,自己无论前世今生,都不曾见过这个男人。
尽管他们兄妹的确很相像,可是也没有相像到这种一眼便让人认出他们是兄妹的地步。为什么,当时,自己就这样肯定?
真的从未见过吗?……
——“墨晚秋,我没说让你死,你敢死一个我看看!”
似曾相识的声音,忽然间猛地在脑海中炸响。她猛地伸手捂住嘴巴,好像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