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背影飞快地远去，女子轻轻勾起一个笑容，笑得凉薄。
“那个人，有些眼熟。”
男子眼睛中的笑意冷了下来：“自然眼熟。”
“可他是天墨的人吧。”女子目光淡淡的，在男子怀里仰起头来，看着他精致的下颔。
“是啊，天墨的人。”
男子拍拍她的头，目光有些冷：“你见过的。”
“三个月前，正是他攻下了惊鹭阁，俘虏了……那位归海氏后人。”
女子一愣：“归海氏？墨军打入天京城时，归海家……不是一族全灭了吗？”
“或许并没有。”男子说着，眼睛中闪过幻灭不定的光，“但恐怕剩下的，也没有几个人了。”
停了停，他又道：“我所知的，也仅有现在这位归海小公子。”
“这位归海公子是……？”女子咬了咬唇说，“归海胥？”
男子的脸顿时就黑了黑：“少给我提这个名字，归海家除了他没别人了吗？”
咦？女子睁大了眼睛，好像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她撅起嘴巴，目光中流露出不满，顿时什么仙气啊清冷啊什么的都死到了九霄云外。
男子看着她一脸呆萌的样子，无语了一阵，又“扑哧”一笑：“好啦，这么多年过去了，傻气倒还是一点也不减。”
他说到这里，又正了正色道：“我说的那位归海小公子，是归海家长房归海云的幺子，墨军入关那年，年仅七岁的归海阙。”
归海……阙？
“好像听说过……”女子弱弱的答了一句。
男子笑着叹了口气，眼睛里却沉沉的，又道：“当年墨军入关，皇兄自焚，花后自缢，”他顿顿又道，“那时，你我早已离开天京。”
“我听说，那时，花戎一族第一个投了天墨。”
“毫不犹豫，更无反抗。”
女子听着，叹了口气。
幽幽地道：“如果当时花姐姐没有……”
“花纤茗如果没有死，嫁给宫祈苍的，本来该是她。”男子淡淡答道，“如果这样，墨军入关那年自裁的花皇后，也就是她了。她终究是要死的，只是她死在了前面，花氏就只好让她妹妹花纤芷替她嫁给宫祈苍为后。花纤茗作网自缚，最后不但她身死，还又赔上了她妹妹花纤芷的命。”
女子又轻轻叹一声。
“你不恨她？”他忽然问。
“恨谁？”她听到他问，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花纤茗。”男子淡淡答，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
女子低低笑了一声：“逝者已矣，还有什么好恨的。她没什么过错，只不过是对你用情太深，迷了心。”
男子忽然“呵”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女子抬眼看他，目光有些不悦。
男子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低头看她，只是目光悠悠地落在远方。
“你说花纤茗是对我迷了心，我那二皇兄对你，不也是如此。”
夏晴澜抬眸，有些惊讶。
宫祈苍。
她在心中默念这个和宫祈玉如此相像的名字忽然就记起那一夜，他的泪，那么薄凉。
她那么纤弱，连手中长剑都拿不稳，那颤抖着的剑尖，只要他手指轻轻一拨便能弹开。可宫祈苍只是闭了眼睛，声音很轻，很无力。
“你要杀我。”
“是因为他吗？”
……
“不错，是为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