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长公主冷冷看去一眼:“我的亲生儿子都要被当众斩首了,不为此事,我难道有闲心来与你聊天絮话不成?”
墨飞尧淡淡道:“长姐何苦这般说话。朕既做了皇帝,自然就要秉正本事,公私分明,昀儿有罪,自然要罚,否则朕怎么去面对天下人。”
“就算昀儿有罪当罚,又如何罪大恶极到要被斩首示众?”陈留长公主眼角溢出泪花,“昀儿是我亲生的,你也是看着他长大,只因为这一点小过错,你就要他死。且不提丞相府,你是连我这个长姐也没放在眼里吧!”
“一点小过错?”墨飞尧轻哼一声反问,“长姐大可不必激动。长姐的儿子是心头肉,难道朕的长乐的命就不值钱了吗?朕自认没有亏待过昀儿,而他恩将仇报,反过来又要害死长乐,朕没有理由容了他去!”
陈留长公主闻言站起,直直望着他道:“我知道皇上你疼爱长乐公主,可我的昀儿怎么可能去害长乐……”
“这件事情本不好开口,但我不说皇上您也一定看出来了,这么多时日来,昀儿对长乐早已是情愫暗生,爱她护她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害她——”
墨飞尧交拢的十指微微顿了顿,看向自己的皇姐,有些若有所思。
“朕没想到,长姐也知道这件事。”他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朕也就不避讳了。长姐若单拎出这件事来,那么就不妨说说这件事。”
“昀儿对长乐有意,毕竟是年轻,君子好逑,无可厚非。但长乐还是未出阁的公主,他以长乐的闺名作那酸诗,还竟刻在随身的玉牌上,岂不是败坏长乐的名誉?何况今晚前朕已把长乐许配给彪骑将军,秦少昀却又在大殿上众目睽睽下对长乐做出那等逾礼之举!岂不让天下人笑话?就算没有他以假换真,伏杀长乐,单这一点也可以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
陈留长公主闻言微微惊骇,语气也终究放软了些:“可是,昀儿也只是因为喜欢长乐。那个什么刺客也正是装成长乐的样子才迷惑了他,昀儿又有什么错?”
墨飞尧慢悠悠喝了口茶:“若真不是他有意阴谋,这般无能软弱轻易受惑也是错。错就错在所有找得到的证据和人都指向他,而他,如今也不能证明自己清白。”
“若被人陷害了,无法脱身,昀儿就该死吗?”陈留长公主突然落泪,离开座位竟对着墨飞尧跪了下去,“尧儿,念在你我姐弟一场的份上,求你放过昀儿吧……”
墨飞尧见状大骇:“长姐何苦如此!”忙上前欲扶陈留长公主起身,陈留长公主却硬是不让他扶,撑着不起。
正争执间有个小太监怯怯走了进来,四处张望发现丁公公不在,脸色一白,只得硬着头皮叩头道:“皇上……”
墨飞尧冷冷一个眼刀扫过去:“谁准你进来的?出去!”
小太监吓得膝盖一软,险些趴下,还是又硬了硬头皮:“可是……可是皇上,太后娘娘——”
墨飞尧一惊,目光复杂地看了看陈留长公主,匆忙迎到门口。陈留长公主平静下来整了整衣冠发鬓,暗暗松口气。
“哀家才闭关几日,就闹出这么多事来,真当哀家死了不成!”
姜太后果然出现在殿外,一左一右扶着董、兰两位女官的手走进来,表情愠怒。
“母后……”墨飞尧陪着笑脸迎上去,“母后息怒。”
陈留长公主仍抿着嘴唇跪在地上,姜太后走进去亲手扶起她,冷冷扫了墨飞尧一眼:“念儿快起来,有母后在,用不着给他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