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大殿里那越楚使臣提出因为天墨不善待人质,把越楚五公主当做戏子耍玩,还对她下了药害得她直到现在都神志不清,因此他要求天墨赔偿。
只字未提楚缡兮刺向墨飞尧的那一刀,也丝毫没有提到墨晚秋被重伤的事情。
墨飞尧心中窝火,但这事情毕竟是自己理亏,又碍于两国的友好邦交,于是很委婉的把以上两事提出来。谁知那越楚使臣却理直气壮地说楚五公主是因为被天墨虐待欺凌被下了药神志不清才会这样做,与越楚无关。
之后他便又提出,楚五公主可以交由天墨处置,他不会干涉,但是天莫必须答应把二公主嫁给越楚五皇子。
若是墨晚秋听到这一番厚颜无耻到登峰造极的话,恐怕要气得吐血。
什么叫楚缡兮任君处置,只要把她墨晚秋嫁给他楚乘鹤就可以?受害的被摧残的都是楚缡兮,好处凭什么要给你楚乘鹤?
墨飞尧很窝火……极度窝火,又不好爆发,刚巧这时丁公公进来通报说三公主求见,他便立刻以此为由打发了越楚使臣,召见墨云画。
谁知墨云画进来又是这么一副被迷得神魂颠倒,仪态凌乱的花痴样子,墨飞尧得有多郁卒多窝火,可想而知了。
只能说……这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嗯,就是这样。
(坏事儿做多了,总是要还的。〒_〒这句话纯属作者感慨,自动脑删即可。)
墨云画委屈之余,又猛然想起自己来找父皇的本来目的,慌忙起身提起裙摆又要跟进去,却被丁公公拦住了。
“三公主殿下,皇上现在心情不太好,您还是不要进去了,咱家这也是为了公主殿下您好啊。”丁公公满脸堆笑着说。
“谁要你来多嘴!”墨云画挥手推开他,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神色鄙夷的冷哼一声,“听雨,昕雨,我们走!”
丁公公冷眼看着她气呼呼地离开,表情阴冷,眼睛里带着几分不屑。
用得着的时候对他撒娇卖乖,用不着了就弃之若履,不屑一顾地踢开。她们这些人啊,从小到大的养尊处优让她们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他们这些为她们奔走辛劳,苦心侍奉的下人。
丁公公想着,目光冰冷的扫过墨云画的背影,又转身回到乾元殿门前。
“丁公公。”
身后传来一个甜甜的声音。丁公公以为三公主又折回来了,便没好气的回头问:“什么事?”
这句话的语气实在算不得好,然而丁公公转过头来却是整个人呆住了,等他回过神来便连连道歉,脸上堆起笑容道:“长亭姑娘,可是有事?”
长亭自然知道他刚刚被墨云画羞辱的事情,面上倒也不在意,只是笑吟吟地开口道:“自是有事情要麻烦公公。我们公主重伤初愈,方才可以下床行走,便巴巴地来向皇上请安呢。还烦请公公替我们公主传报一下,长亭感激不尽。”
“是,是,老奴这就进去——可是,”丁公公说着一半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道,“只是现在皇上心情很不好,二公主现在来请安只怕有些不妥吧……”他说着眼睛不着痕迹地落在长亭身后,那台只有皇室公主才可以乘坐的轿辇。
“公公尽可放心。”长亭笑道,“我们公主只是来向皇上请安,不会惹皇上不高兴的。说不定皇上见了我们公主,反而心情就好了也不一定呢!”
丁公公沉吟了一会儿没有回答,看起来还是在犹豫。
“不知父皇是因为何事生气?”这时那轿辇上帘子被撩开,墨晚秋步伐淡然地扶着芮儿的手走下来,一张不施粉黛的芙蓉面上气定神闲,一双凤眸清明如水,皎皎如月。
“老奴见过晚秋公主。”丁公公忙行礼道。
“公公不必多礼。”墨晚秋淡淡地说,“父皇因何事生气?还请丁公公为我解惑。”
丁公公迟疑了一下,小声开口道:“公主,这件事老奴可不敢乱说……”
“公公不妨如实相告,本公主也只是好奇而已。”墨晚秋唇角挑起一抹淡笑,“不会乱说的……”
丁公公听到最后一句话,立刻便吓得跪下道:“公主恕罪,老奴绝没有这个意思!”他怎么敢说晚秋公主乱说呢,这是不要命了好吗。
这话说起来好像没什么,可是为什么听在他耳里就这么渗人呢?
这位二公主,似乎比之前变了很多。
以前的墨晚秋性格内向,唯唯诺诺,说话也是轻声细语,从来不喜在人前露面,就算出现,也只是躲在长公主或秦皇后的身后。而从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气场强大,在她面前连他都抬不起头来……像是真的有了那种属于皇室嫡长公主的高贵和威仪。毕竟长公主就要出嫁了,此后宫中就属二公主年龄最长,自是该有这般气场的吧。
“公公这是怎么了?”墨晚秋面露惊讶地要上前扶他起来,丁公公吓得忙自己站起来:“公主殿下不必这样,老奴可受不起……”
开玩笑,怎么敢让公主来扶,还想不想要命了。
墨晚秋只是虚扶一把,笑了笑,一双明眸中流光宛转,几乎晃花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