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宁留洋回来了。他满脸疲惫,边开门边打电话,我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听得出来,他是在与宁海洋通电话,他挂完电话,脱下外套,坐在我的旁边,他的头靠在我左边的肩膀上,闭目养神。我扯了扯晴天盖在我腿上的毯子,盖在他身上,大概是我的动作忽的让他睁开了眼,他缓缓开口说道:”双儿的病治不好了,她哭着说,她多想给我哥生个孩子,她自杀被我哥及时发现,现在在医院。”我之前听吴丹说过莫双不孕,世界各地找了多少医生都查不出病因。看到他情绪如此的低落,我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吗?我自己的生活都是这样潦倒,一直都这样,凭什么让他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侧着脸说道:“有海洋的爱,她舍不得走,她会相通的。”宁留洋接着说道:“我的爱能让你停手吗?”宁留洋从来没问过我这样的问题,他从来不说没有意义的话,他了解我,他从来不会这样问,他今天很反常,我接着说道:“你要和我离婚了吗?你这么问,是已经决定了吗?”他难得的露出了本色狡黠的笑,说道:“这么不愿意与我离婚啊!......我也舍不得......”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感受着彼此的心意,我们都心知肚明:总有一天,我们终会离婚!他接着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种预感,我会主动提出来离婚。”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这两天谈了什么,但是他的话已经明明白白的表明,他动摇了!
收到宁氏邀约的股东大会请柬,这是意料之中的。已经深秋了,身体总感觉凉飕飕,懒懒的,目前我的身体足够让我应付眼前的境况,晴天送我到公司大门后,公司门口聚集了很多人,黑压压的一片,各类报刊的记者,摄影师。下车后,公司门口的十几个保安团团将我围住,形成一个安全的圈,我快速走到大厅门口,进门的瞬间,感触颇多,站在大厅良久,我扫了眼眼前的宁氏,很久没有细细观察过宁氏,这里有我外公的一份心血,如今它表面看似风光无限,富丽堂皇,却风雨飘摇,危在旦夕,莫名的一阵悲伤,如果外公知道他呕心沥血的叶氏,要了他的命,他最宝贝的女儿的命,还有他的女婿,孙子的命,他的痛应该比我多。
走进会议室,座无虚席,我径直走到桌子的最尽头一端坐下,宁氏的代表和张吟雪还没来,我的对面和我的右手边的椅子空着。在座的10人总共持有宁氏10%的股份,之前范瑶成立公司需要资金,他们看好我的设计,我说通了他们的代表张总,买了范瑶公司的股份,赚了些钱。宁氏现在股份占比如下:当我坐下来的时候,张总笑着说道:“桑小姐,欧,现在应该改名叫桑总了。”会议室终于安静下来了,大家都讲目光转向了我。李总接过张总的话说:“桑总作为宁氏最大的股东,又是首席设计师,目前的困境,桑总说说怎么扭转啊?”李总接着说:“作为投资人,亏本的买卖在座的各位没人愿意继续啊。”房总说道:“年度报告,财务分析头头是道,倒是给出个施行方案啊!”.......一阵骚动后,我笑着说道:“今天在这开的是股东大会,我今和大家身份和想法一样,说我是首席设计师,那是抬举我了,我就是个剪裁设计衣服的,不过我虽是宁氏的儿媳,可我还姓桑,我的一言一行代表着桑家老一辈的荣誉,今天也是带着和大家相同的困惑来寻求解决方法的。”李总看了眼张总,继续说道:“桑总持股40%,按理应该比在座的各位心里要有打算,董事会是指望不上了,我们这小股民就只能盼着桑总给我们指条明路了。”话刚说完,张吟雪从大门进来了,随行的还有宁留洋,张吟雪边走边说道:“宁氏的账怎么能由一个外人说了算,我们来迟了。”李总忙笑着说道:“不迟,时间刚刚好呢。”张吟雪在我右边坐下,宁留洋在我的对面坐下,随行的秘书将厚厚的一叠资料放在她的右手边。张吟雪入座后,摊开双臂,说道:“没有记者,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对于一个公司来说,企业家的能力是最宝贵的。而对于一个企业家来说,股权是最宝贵的,对于股权来说资金是最重要的,我右手边的这些是财务数据、项目统计,陈辰,把这些资料发下去。”她对旁边的秘书说道。陈辰快速将桌上的资料分发给在座的股东,房总说道:“这些资料看与不看对现在这么个局面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张总应该知道,我们今天是来听方案的。”其余人都翻了翻资料,李总说道:“资料没有涉及到方案啊!看来张总是想动动股权的比例了。”张吟雪继续说道:“各位,别着急,我们一件一件来。”他指着我们手里的文件说道:“这些数据大家都看看,虽说亏损一直有,今年董事会决策失误,吴氏鼓动的房地产撤资案虽有莫式相助,公司三分之二的资金投入到这个项目里,眼下国家宏观政策调控,房地产处于低迷期,资金不能立即收拢回来,再加上去年第一个季度投资失误,损失惨重,还有今年的设计服装销路不好,还有一大批库存不知怎样处理,还有一件事,各位可能还不知道,公司失去了英国公司的支持,已经撤资,照这样下去,我们就只能申请破产了。”会场一片哗然,最惊讶的消息莫过于失去英国势力的支持,现在别说是开拓英国市场,宁氏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没有了,这属于政治事件,短时间里他们不知道也是正常,只是张吟雪这个时候抛出这个地雷,只怕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