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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朝起落,一页史书

据天越策记载:天越历五千年九月十五日,解城方家反叛皇族统治,于方家大楼据险自守,勾结乱党正式叛乱,史称方家乱。

城主皇族王玄临危受命,于方家拍卖行前宣读方家罪诏,联合解城各大家族对抗方家,在拍卖行大楼对方家进行讨伐。

此役方家叛党被尽数剿灭,诗家诗风将方家乱首方朔当场斩杀。可惜天妒英豪,方朔最后的拼死反抗将城主王玄重伤,不治身亡,其子王龙亦死于麒麟道乱战当中。

天一皇帝寒渊帝念其功劳,于天一神坛追封王玄为忠义侯,其子为武烈郎,受上等皇族待遇,特准厚葬于东临皇族陵墓。解城王玄一脉受赏晋升为中等皇族,赐予二等城市东博城。

诗家主诗风讨伐有功,受封解城城主一职,赏金千万。其宗族可获郎将待遇。

青史一笔,辉煌一时的方家,就这样在熊熊的烈火下匆匆谢幕。

红色的珠帘布满了小小的房间,檀木书桌上一个侍女将小铜鼎轻轻打开,点燃熏香,袅袅青烟缓缓升起。

“老爹,二叔,三叔。不要死,不要。刘虎,我们不走了,都是我的错。啊。”方七七由噩梦惊醒,坐起在床上,脑中还是回荡着麒麟道里血腥的场面。

“七七小姐,你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很久了呢。”耳边恍惚传来侍女的声音。

方七七闻着凝神的熏香,脑中开始渐渐清晰,密布的血腥场面开始褪去,眼神还是朦胧的拍了拍胸口道:“吓死我,方可,我刚才做了个好可怕的噩梦,好怕自己不能醒过来。”

侍女听了慢慢将铜鼎放好,默然不语。

“方可?”见侍女半饷没有回答,方七七开始感到莫名的烦躁,撑起身子就要训斥方可。

身子坐起,眼神一下回复清明,看清四周。只见自己躺在雕花柳木床上,四周挂着红色珠帘,不远处的桌子上点着檀香,十分好闻。

虽然屋子布局典雅舒适,让人安宁。但方七七看清楚的那一刹了,心中一下就变得空白,噩梦又开始回荡在脑中。

“我,这是在哪,方家怎么了?”方七七坐在床上,目光涣散痴痴的问到。

侍女叹了口气,回答道:“小姐,你现在在诗家后院,方家,已经不存在了。”

“哦。”方七七呆呆的应到,然后眼前一黑,再次倒了下去。

诗家大堂,诗风坐于主坐,诗罗陪于次座。身后站着诗岳等几个诗家核心人物。而大堂两边,坐的赫然是方天缪,方樱与徐莫逆。

方天缪眼圈还残留着红润,面色少了几分往日的狂傲,添上了几缕阴郁。

看着诗家主,现任解城城主诗风,方天谬缓缓问到:“诗风,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日麒麟道与诗岳一战,自己拼尽全力靠近诗岳,却被诗岳最后爆发的“诗十绝”击飞昏倒,醒来便发现自己已经在诗家后院,而方家被灭的噩耗也由服侍他的下人处得知。一听噩耗,方天谬便冲下病床,找到了诗风要一问究竟。

诗风看了看三人,回答道:“首先你要知道,你父亲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你们着想。而我,不过是完成计划而已。”诗风顿了顿,接着就要继续说下去。

“混蛋,我要杀了你!”大堂门口传来少女愤怒的喝声,众人转头,只见方七七一身白色素裙,脸色苍白,手中拿着长剑摇摇晃晃的向诗风刺去。身后脸色仓皇的诗家侍女想去拉着方七七却又怕伤着她,一时不知所措。

“七七,你没事吧。”方天缪看见方七七,站起来关切的问到。

方七七听着熟悉的声音,本已崩溃的身体一下失控,长剑悄然掉落,眼泪流了出来,跑过去抱着方天缪哭到:“哥,小逆。父亲,二叔,三叔。我想他们,我好怕。”

方天缪眼圈越发红润,努力克制着自己,摸了摸方七七的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不用怕,以后,有我在。”

方七七在方天缪怀中抽泣不止。

徐莫逆看着两人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转头对着诗风说到:“诗家主,你继续说吧。”

诗风怜惜的看着方七七单薄的身影,对着众人缓缓说到:“这一切,得从很久以前说起。在五十年前,解城还是一片平和,那时方家与诗家不过解城众多家族的其中一个,实力算不上强大,在众多家族中左右周旋,勉强生存。但是,也许先祖福源保佑,诗家与方家当时都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你父亲方朔,与我父亲诗阙。两人从小交好,情如兄弟,且两人自幼聪颖天资过人,被誉为家族中兴之主。在两人的努力下,方家与诗家一跃成为解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两族交好,一时风光无二。”诗风说起父辈的光荣史事,也是一片庄重肃穆。

方七七听着诗风讲诉先人的故事,柔和的声音让她渐渐停止了哭泣,静静的听着。

诗风见方七七停止了哭泣,继续道:“可惜树大招风,两族交好势力太过强大,引起了城主的注意。父亲们也是有远见之人,知道城主不会允许自己势力如此强大,但两人却也不愿就此放弃兄弟之情,所以宁愿自己压制自己的势力也不肯放弃两族的关系。但,城主却不肯就此放过他们。二十年前,家父突然暴毙,城内谣言四起,矛头直指方家。”

“胡说,我方家哪会做出卖兄弟,背后插刀的事。”方天缪喝到。

诗风笑一笑道:“当然,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方家。那时我才出生,当时的家族长老曾对我说过,父亲在临死的那晚,只对着众长老说了四个字,“方家可信。”而那晚你父亲也连夜来我诗家,向家族长老表明心迹。一夜密谈后,我诗家与方家正式决裂。”

“为什么?我不懂。”方七七疑惑的问到。

“惑敌之术,强权压身,自断手臂惑敌以自保。”徐莫逆回答。

诗风赞赏的看了一眼徐莫逆道:“一眼就看出来,方朔果然好眼光,徐莫逆,你很聪明。”

徐莫逆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诗风继续道:“既然父亲都说方家可信,那杀他的人就不会是方家,那么解城只剩一人会这么做。付出了这么大代价,大家也懂得了生存的方法,从此以后,我诗家与你方家开始处处对立,互相打击,以此来迷惑城主众人。而城主也渐渐相信我们开始敌对,也就不再重视我们。”

方七七听得入迷,擦了擦黏黏的眼睛,问到:“那为什么王玄王龙这次这么敌对我方家?”

诗风摇摇头回答:“我也不是很清楚,半年前你父亲突然秘密上门对我说有要事商量,告诉了我一个你们方家的秘密——方老。”

“方老?”方天缪与方七七疑惑的问到。徐莫逆看着两人的表情皱了皱眉,心中对方老疑惑加深,却是沉默不语。

“嗯,方老方南忆,他不是我们一般人,而是有高深修为的修士。要知道在九大门派统一大陆后,修士是不能随意入世的,所以方南忆的存在,只有很少的人知道,是你方家的秘密。但不知道城主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方老的存在,有方老坐镇,城主自然不敢妄动方家,这也是城主选择杀害我父亲而不是你父亲的原因。不过那日,你父亲前来还带来了一个噩耗——方老坐化。”

诗风说得口干,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道:“你父亲知道方家要遭受大难,城主必定不会放过方家,所以来我诗家与我做了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徐莫逆心中逐渐明朗,追问道。

“对我诗家来说是很划算的一笔交易。”诗风回答:“他告诉我,如果城主对方家动手,他绝对不会向其屈服,方家与皇族必有一战,因此就有了拍卖行一战。在方家乱中,他故意带所有方家玄衣武士于拍卖行与王玄正面对战。然后放我诗家与城主精锐进入麒麟道切断自己支援,将方家逼入死路。呵呵,王玄虽然聪明,但是比起你们父亲还是不够果断决绝。他仗着自己实力强大,有皇族做后盾,但是却不知道凡事留一线,将方家处处逼入死局。聪明的将领在绝对的优势的时候会给对方一丝希望,让对手不知不觉得死在通往希望的道路上,而不是拼死的背水一战。但是王玄并没有给方家希望。在拍卖行一战,方家众人悍不畏死,方朔更是以自身寿缘为代价将王玄重伤,将王玄护卫消灭殆尽。在两方人马死斗之时,我诗家众人却于麒麟道口坐看虎斗,在王玄将方家消灭殆尽时,我诗家由麒麟道发力,由中间反叛向两边攻去,将城主势力连根拔除。事后皇族高层只会以为是王玄战术不当,被方家拼死反噬而死,为了皇族脸面不会过于深究,草草安抚一下王玄族人便了事。而我诗家,坐收渔人之利,事后只用保存留在方家大楼的方家人便是完成了承诺。谁会想到方家仍会有残余,还藏匿在我诗家,这便是你父亲为所有人设计好的结局。”

诗风对父辈的牵绊并没有继承多少,对方家的感情并不是很深,在他心中,只有诗家的得失,但说完故事,本应为诗家的崛起而高兴,自己却感到一阵意兴阑珊。

众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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