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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六年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奇遇,一个几乎废了一个有暗伤,居然能够恢复并且位列地球高手之中,总不可能是圈外的暗能师都这么逊吧?说起来,其实许多年前方千结见过尤叔保的,或者说有些事应该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那时大家刚入黑圈,惊魂未定下发现身体的异样和黑圈的不同寻常,愚笨的还在四处嚷嚷,天资聪颖的就已经开始摸索着刚接触的暗能,等到大部分人意识到掌握暗能时,大家的实力已经有了先后强弱。人类与其他生灵的不同就在于,人有七情六欲,有思想会思考。想的多了,做的就多,黑圈里众人的小动作越来越多,欲望和争斗也愈演愈烈,渐渐地出现了很多团体,慢慢发展成地盘的分割。方千结就是那时被人暗算的,当时进入黑圈不过短短几年,彼此的暗能都极其简单,她所在的小团体是由一些白领和大学生组成的,都算是高学历出身,队长是个什么投资公司的区域总裁,自视颇高,其实实力很一般。他们这队人很快就被人盯上,世上的污秽事儿很多,为了投诚,团队里的男人们便暗中达成交易将女孩子都卖了,方千结和另几个女孩识破后偷偷逃走。路上方千结和另外几人走散,她当时的暗能顶多能辟出几道出不了身前一米的风刃,没用极了,没两日就饿得头眼昏花。

方千结已经不太记得当时的情形,只是自己有意避开人烟,越走越偏僻,黑圈的世界以灰黑色为主,很难看见其他色彩,就算是树木山石也都是灰白色,一眼望去给人荒芜的感受。她昏头晕脑的只知道往前走,被人背叛数日逃亡的情绪慢慢爆发出来,这几年远离亲人朋友不知生死的绝望也从压抑已久的心底一点点攀爬上来,若是这时候有人看见她,便会发现她双目无神满面死志。方千结当时浑浑噩噩,只记得摔了一跤,肩头仿佛传来撕裂般的一阵疼痛就瞬间晕过去了。再次睁眼看见的人就是尤叔保!

尤叔保的确是个容易相处的绅士,性情温和,几句话解释就打消了方千结刚醒来的疑虑和警惕。被吸入黑圈其实并不是人类的“特权”,许多动植物也在同样的情况下进入吸收了暗能发生变异进化,只不过数量极少,方千结也只见过变异的“灰黍”和一些可食用的植物。这次碰上变异的犬类,多亏了尤叔保和女友才保住性命!之后的一段时间方千结就跟着他们两人养伤,可能是死里逃生一回,方千结一改内敛安静的性格,反而爽朗不拘起来。尤叔保的青梅小名叫“蛮蛮”,大名没提方千结也就没问,跟着尤叔保一样“蛮蛮”的叫。回忆里的很多事都不太分明,断断续续,尤其是这个叫蛮蛮的女人,仿佛回忆里只剩下尤叔保和自己呼喊“蛮蛮”“蛮蛮”的声音,一遍遍的在空气中回荡。好像有人狠狠地击打了自己的脑袋,嗡嗡地吵得自己好心烦……

方千结挣扎着猛然醒了过来,贴着肌肤的是雪白的被单,幽幽的眼神在屋顶转了一圈,微微呼出口气,伸手拭了额头上的薄汗,起身走进浴室。卧室的落地窗被厚厚的窗幔遮的严严实实,玻璃外已是深夜,月色如雪,偶尔经过的行人匆匆带过一道微乎其微的阴影。

远处的墓碑因为外嵌的屏幕在月色下熠熠生辉,涌入这座城市的游人大多已沉浸在梦乡,而这座城市却不知疲倦的仍在积极活动。

顺着墓城外的护城林往东,顺着公路第一个岔道下去约莫五、六百米的距离,有个破旧的大院子,砖墙外面围了一圈私人拉的电网,门口斜挂着一块半旧霓虹灯牌子,“小袁废品站”。院子内外堆满了还没分类的废品,看着污糟糟的让人心烦恶心,唯一另类的就是方才那块“小袁废品站”的牌子了,虽然旧,却擦得干干净净,连上面的霓虹灯都每个坏的,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顾得了面子顾不了里子吧!

往天上,中秋将至,瞧着渐盈的凸月已经偏西,不过夜还是黑漆漆的,早起的鸟儿还在窝里酣眠,“小袁废品站”牌子下站了一老一少两人,老的那个手上甩了下,隐隐约约的有个红点落在地上,身后的年轻人把脚蹭上去捻了捻,冲老的那个嘿嘿一笑,上前按了门铃。铃声一点儿也不清脆,像是刮坏了嗓子闷闷的在寂静的夜里来回拉大锯,听着就叫人难受,只想里面的人快点出来结束这门铃的折磨。没多久就传来开门的响声,骂骂咧咧的闹骚声伴着脚步就近了,院门拉开露出一个穿吊带背心加短裤的精瘦小老头,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也不瞅门外的两人,丢在一句“锁门”,头一扭就往屋里走。

“叔,俺晚饭吃得早,您这儿有面没?给我下碗面呗!”年轻的那个显然是熟门熟路,嘴里嚷嚷着一溜烟就窜进屋往厨房里钻,翻了一包泡面烧水去了,剩下两老头四目相对。

上门的老头摸了一包烟出来,想想闻了闻又放回兜里。

“严老二你可有些日子没上我这儿了,这阵子‘废品’可都涨价了啊?”被叫了“叔”的袁老板坐回小饭桌旁,一双倒三角眼眯了眯,屈起指头往桌子上敲敲,桌上摊着一本流水账,一笔笔都是今天的废品进出。

“小袁哎,你就要我的命吧!”对面坐着的这人正是墓园调查所的老家伙“烟老二”,烟老二是个俗人,好劣烟劣酒,出了名的抠,享不了“缘bar”里的格调,买消息自然得走别的门路。这家“小袁废品站”里老袁是最早建园时从东北过来卖苦力的,在墓园外围工地上干活,后来没啥活干了就收收废品,后来惹了人被烟老二撞见就下来,顺着杆子靠着烟老二的虎皮慢慢就把废品生意做大了。废品里面的门路四通八达,哪家不得打交道,墓城有个怪规定,禁乞,所以走街串巷的收废品人就成了八卦消息流通的终端。老袁就是这偌大墓城废品的最后一站,每天都有陆陆续续的收废品人、拾荒人往他这儿聚集交货,而私下里,真正的“废品”是这些人在街头巷尾打听来的消息,有价值的就找他交易,有门路的也能接他发出的任务找来消息兑钱。短短6、7年,当年的小袁就这么日夜操劳成了老袁,其实老袁才不到40,正值壮年,不明真相的群众都当他是个老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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