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对于一干道士们的准备工作显得十分好奇,有时还会模仿他们的一些动作,道士们对他表现出不同程度的不屑和厌烦,甚至还被赶走了几次,只当他是借着李仙师的本事来混点赏钱。
许乘风对于这种丢人的做法只能躲在一边装作不认识他,趁他被赶回来赶紧拉住“你要是想学,就学学那位李仙师,那才是高人风范,那些作的欢的都是些骗人的把戏,像个小丑。”
经他这么一提醒,吴桐也觉得自己是有点LOW,于是也找了块地方老老实实坐下来,只是眼睛还时不时的瞟向那些动作花哨的道士。
今天的天气要好上许多,月亮有些模糊,偶尔有星光闪烁,就在一小块淡云逐渐遮挡住月光的时候,李仙师终于睁开了眼睛。
老道士手臂斜向上,双指并拢点向月亮的方向,指间突兀的出现一张道符,瞬间燃烧殆尽,那一小块云彩随之变得更加浓厚,并且不再飘荡,四下里变得更暗了。
紧张的气氛逐渐蔓延,空气里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味道,一个中年道士紧张的碰翻了自己手边的香炉,吓得周围一干道士各自拿起特有的武器对着他,还有两个直接就逃离了原地。
许乘风嗤笑一声摇摇头“怎么样,都是些花架子吧,到是那李仙师还真有些门道,挡住月华,让鬼魂不能借此加强鬼力。”
这句话吴桐几乎没有听进耳朵里,他正眉头紧锁的注视着角落里一个灰暗的小门,刚一入夜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许乘风之前的态度到底是为什么了。
这间工厂的鬼气十分浓重,而且来自四面八方,任何一个方向上都要比许乘风的那只黑风鬼强大的多,而那扇小门后面散发出来的鬼气几乎要形成实质,压迫的吴桐轻微颤抖起来,脑袋里的官印都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周围人看着他的样子都有些轻蔑,唯独李仙师好像顾不得其他,口中不住的念叨着,手上动作不停,桃木剑颤颤悠悠的悬浮于头顶,面前香炉里仅有的一支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燃烧。
外围还有一个人,早在薄云遮月的时候就退的远远的,冷冷的注视着这批人,正是那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他手中掐着两张交叠在一起的黑色符纸,口中轻呼一口气,那符纸就从边角处缓缓的消散,不见烟火却化为飞灰。
安静了大概两分钟,旁边的一台机器突然自行运转起来,发出轰轰的声音,紧接着两台、三台,整一排机器全部自行运转,众人大都不知所措,李仙师突然头一抬大喝一声“来了。”
阴风四起,吴桐只觉得一股寒气首先冲过来,接着就看到三个披头散发看不清面目的鬼魂从运转的机器之中挤了出来,每一个都有两三米左右,好像朝这边看了一眼,就齐齐的飞向空中,在所有人的头顶快速的游动。
各种怪异刺耳的尖叫越来越响,李仙师的桃木剑在空中无力的旋转,被阴风一吹好像就要掉下来了,另外又有三支小剑飘起,显得更加虚弱不堪,对那三个鬼魂没有任何的作用。
这群人当中除了吴桐和许乘风,还有两个假的不能再假的道士,本是不信鬼神之人,起初还一副很嚣张的样子,到现在几乎都吓的尿了裤子,缩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几个没有什么本事的家伙也很惨,无助的挥舞着手中没有半点法力的家务事,黄纸符胡乱抛洒,也只能求得一点心理安慰。
其实他们并未修炼出一丝一毫的法力,根本连鬼影子都看不到,只是周围突变的环境就吓得他们如此不堪了,现在瞧过去,一眼就知道到底谁是混子,谁是有真本事的了。
空中三只鬼突然俯冲下来,露出惨白的脸孔,带着狰狞的笑容,五官都被明显的拉长,三把本就摇摇欲坠的小剑始一接触就软绵绵的掉在地上,而后三鬼面向李仙师那把唯一没有落地的小剑同时发出一声尖叫,这只小剑也坠落下去,不过他们没有看到,这一把并没有彻底掉下去,而是离地半寸悬浮。
吴桐见势不妙,两步跳到李仙师身边准备帮他一把,道术他是不会,但跟鬼肉搏的本事也就他才有了,握拳刚要出手,却听老道口中咒言不断放大,配合着其他道士的默念,回音渐起,三只鬼魂行动突然变得极度缓慢,这本是吴桐大展拳脚的好机会,可那咒言竟对他也有一些作用,让他无法迅速出手。
正当他准备稳定心神再次出手的时候,后脖领子突然被人拽住,使劲的往后一拉,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回头一看,却是那华老道“你这小娃子,上去找死呢吗?还不快躲到我后面来,我等配合仙师的伏魔阵,定能降住他们。”
吴桐是哭笑不得,不过人家也是好心,而且他现在也注意到,李仙师面前的那柱香已经燃烧殆尽,香灰四散而飞,又随着一阵旋风急剧收拢,此时已经形成一个扇面,众道士齐齐盘坐,双指一点,香灰立刻铺成一张大网,直朝三鬼围拢而去。
见恶鬼已经挣扎不出,李仙师慢慢收回了手,众道士马上压力大增,很多人都开始哆嗦起来,却又咬紧牙关挺着,稳定了一秒左右,仙师大喝“起。”
他身前的桃木剑立刻旋转放大,飘到空中时已长到接近三米,又是一声大喝“斩。”
木剑竖劈而下,带起呼呼的风声,甚至与空气的摩擦都产生出点点金光。
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尖啸,四下里就变得极度安静,烟雾弥漫,道士们都仰面倒在地上,连李仙师都单手撑地大口的呼吸。
烟雾慢慢散去,吴桐看到三个白色的影子委顿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好像变的更淡了些,他也大松了一口气,这些道士还是有些本事的么,尤其是那个李仙师,不像许乘风说的一无是处啊。
想到许乘风,回头一看,糟了,那小子趁乱跑了,还不等他凭感觉去追,角落里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所有人都变得面色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