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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相谈

从天空飞过的赤焰鸟去而复返,鸟喙挑动水蟒的尸体,向四周望了望,却不见一人。水蟒的蛇胆已经被挖走,明显是人类所为。尖锐的鸟鸣响彻森林,两条巨蟒扭动射躯前来,赤焰鸟口吐人言“甲轩大人下令,捉拿一个叫叶玄澈的人类。这一块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你们以这里为中心搜查,那个人类穿着白衣,拿着一柄木剑,是个模样俊俏的少年。”

两条巨蟒答应一声,扭动蛇躯开始搜查,赤焰鸟也展翅飞向高空。过来一会,叶玄澈估计他们已经走远了,这才从藏身的树丛里钻出来,将蛇胆收进玉匣,摸了几株野灵草塞进嘴里。

叶玄澈在心中想道,甲轩是谁?看他们的态度应该是这鬼眼洞府里的妖王,他们要抓自己,并且这么清楚自己的特征,只有一种可能,其他九位探路人已经有人被抓。那九个人是一起行动,这些妖兽又都实力不俗,结果可想而知。

那么……叶玄澈提剑狂奔,一直跑了四五里地才遇到一只弱小的一阶妖兽,轻松将它拿下后,叶玄澈将剑架在它的颈部,开口道“带我去甲轩的洞府。”

这只可怜兮兮的穿山甲不会说人话,可怜兮兮的摇了摇头,叶玄澈会意,笑道“你倒是忠心,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肯背叛自己的主人。”

“那个叫甲轩的要找我,你把我带过去不正好吗?”叶玄澈劝解道“反正我是打不过那个叫甲轩的,你还怕什么?”

穿山甲犹豫了一会,毕竟是在一阶妖兽里比较低级的存在,灵智太低,思考了片刻后才同意叶玄澈的话,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

……

巨型的山洞入口出,叶玄澈躲在一块岩石后面,一只手抓住身边的穿山甲,问道“这里就是甲轩的洞府?”

穿山甲点了点头,叶玄澈再次将木剑架在了它的颈部,穿山甲惊慌的舞动着小爪子,叶玄澈神色一冷,说道“我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如果你答应不将我来这里的事情告诉甲轩,我就放过你,否则——”木剑一竖,贴着穿山甲颈部的皮肉停了下来。

穿山甲被吓的不轻,小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叶玄澈满意了,松手将它放走。

穿山甲一路小跑着离去,突然回过头来,一对小爪子合在一起,对叶玄澈拜了拜,它这是在表示感谢,感谢叶玄澈放过自己。

叶玄澈不禁莞尔,倒是个不错的小家伙。

拜完后,穿山甲扭转方向,一路狂奔。叶玄澈不知道的是,这穿山甲不是甲轩的手下,它的主人是鬼眼洞府的另一只妖王——“五尾灵猫”乙灵。而它只答应了叶玄澈不要将此事告诉甲轩,并没有说不告诉乙灵大人。

穿山甲嘴角上扬,得意于自己的聪明才智。可片刻后,它扬起的嘴角又收了回去,穿山甲在心里想,这样会不会有点对不起那个人类,毕竟他可是放了自己一马。不过它马上就释然了,乙灵大人那么好,一定不会把他怎么样,倒是甲轩大人,不要把他吃掉才好。

在心中这样想到,穿山甲又加快了脚步,必须要快点将此事告诉乙灵大人。

山洞外部没有人把守,毕竟这是在鬼眼洞府里,谁会没事乱闯甲轩的洞府。叶玄澈怀着试试看的心情,向里面走去,看那赤焰鸟的态度,自己被抓到应该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在森林里躲躲藏藏被抓到也是迟早的事,还不如自己来见见这位甲轩大人。

妖兽全都去找叶玄澈了,况且甲轩也不需要有人护卫,叶玄澈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进到了山洞的最深处。

林蒙、方德等人都在,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修士,估计是第一批进来的炮灰。叶玄澈躲在一块黑色的岩石后面,悄无声息的注视着众人。

好奇怪,明明没有看守,为何他们不逃出去?难道是陷入了幻境?可看他们的样子又不像是这样。或许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们自愿留在这里?可仔细观察他们的表情,在他们眼里分明有着一丝恐惧。

叶玄澈在心中暗叫不好,放轻脚步,缓缓后退,肯定是有什么自己没看到的东西在暗中威胁着他们,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叶玄澈向后迈出第一步是,那黑色岩石动了,岩石扭动起来,叶玄澈这才发现,所有的岩石都是一个整体。然后一块巨大的黑岩在叶玄澈的面前停下,一人高的蛇目倏的张开,鲜红的蛇信在叶玄澈的面前吞吐。

叶玄澈无奈的耸了耸肩,微微躬身行礼道“在下叶玄澈,见过甲轩大人。”

“倒真是个有趣的人类,见到本王却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握紧了手中的木剑。”甲轩吐着蛇信就,巨大的蛇目里看不出喜怒。

“大人说笑了,这只是本能的防卫而已。”

甲轩盘起身子道“废话本王也不多说了,直接进入正题吧。我们被困在这鬼眼洞府五十年,只要能让我们出去,并且保证不攻击我和其它的妖兽,鬼眼洞府就是你们人类的,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叶玄澈脸上挂住淡淡的笑意“甲轩大人,你是否有些太过天真了。”

“人类,你说什么!”甲轩的蛇目睁大,妖王的威压扑面而来。

叶玄澈运转真气,稳固自己的心境和身体,在这铺天盖地的威压中艰难的开口“甲轩大人,禁制被破开后,我们墨茗郡国的强者进来,你们能守的住鬼眼洞府吗?退一步来讲,就算你们守的住,你们会死守这个困了你们五十年的地方吗?鬼眼洞府成为墨茗郡国的所有物,只是时间问题。拿这个来交易,也未免太过戏弄人了。

甲轩在叶玄澈话说到一半时,就已经收起了自己的威压“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叶玄澈轻笑道“等到禁制被破开,你只要肯为我墨茗郡国的强者带路,然后将洞府里所有的宝物交出来,你提的条件,我可以代表林家答应你的全部条件。”

甲轩的大眼睛里光芒明灭,在思考着些什么,片刻后,他开口道“你的提议还不错,不过作为一个修为只有集气二重的蝼蚁,你的话又有多高的价值?”

“集气二重的蝼蚁。”叶玄澈重复着甲轩的话,并无半点恼意“那我就让你看看我这个蝼蚁的剑道,然后在决定我的话是否有让你答应的价值。”

叶玄澈走到林蒙等人看不到的地方,抬起木剑,斩向坚硬的岩石,没有半点的真气波动,剑是钝化的木剑,石是坚硬的岩石,可这木剑却想是削豆腐一样,斩下一块岩石,在上面留下一个平整的切口。

甲轩吐出蛇信,缠走叶玄澈的木剑,略一发力,木剑应声折断,一截剑尖落到地上,瞬间枯萎,化作粉尘。一柄断剑被甲轩看了个仔细“虽然不是普通的木头,但材质、硬度都与凡木无异,用它削下岩石,确实有些手段,你的话,有资格让本王答应。”

看着岩石上平整切口,甲轩按捺不住好奇,开口问道“本王是五阶妖王,不用真气都不可能做到这些,集气境的你又是如何做到?”

叶玄澈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拿着一根枯木,教自己剑法,当时他这样告诉自己,六百年后的今天,叶玄澈的口中又再次吐出父亲的教导,两人的身影在此刻重叠,一个是名垂千古的天帝,一个是半道陨落的“天皇子”,隔着漫长的时空长河,有着血脉联系的两人说出同样的话语“这是法,也是道,能斩断万物的不是神兵利器,而是剑法剑道,只要足够强大,哪怕是一截枯木,也能断地截天。”

“原来如此,本王受教了。”

“大人过谦了。”犹豫了一下,叶玄澈接着说“那柄木剑是我已故友人的遗物,还请你还给在下。”

甲轩蛇信微动,将木剑甩给叶玄澈“本王也是识货的人,你那柄木剑是不死神树的枝干制成,若是灵气未散,也能算是天材地宝,可惜你那木剑从不死神树上截下已经几百年了,灵气尽散,几乎是块凡木,还是换一把比较锋利的剑比较好。”

叶玄澈低头,握着剑柄,抚挲着那朵刻在上面的桔梗花,当他抬起头来时,突然有些感伤,他对甲轩解释,又像是自己在低叹“这柄剑叫‘逾冰剑’,很奇怪的名字吧?因为有两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将自己的名字强加在我的剑上。她们说,要让有着她们名字的剑成为守护我的武器,代替她们,寸步不离的陪伴在我的身边。所以,这柄剑对我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一件武器。”

甲轩低下巨大的蛇首,想起了另一件事“抱歉,折断了你的木剑。”他的声音很小,可还是被叶玄澈听到,下意识的往甲轩这边看了一眼,后者盘起蛇躯,立马转过头对着一块岩石开口道“石东,你将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乙灵,如果她肯来,就请她过来吧。”

那块岩石抖动起来,伸出头部、四肢,化成一个五米高的岩石巨人。名为石东的岩石巨人嗓音雄浑,开口回道“遵命,大人。”

就在石东刚走出去没几步的时候,甲轩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芒,叫回了正准备出去岩石巨人“石东,你先回来吧,乙灵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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