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大三就快要结束了,我躺在床上瞑目思考着一些事情。思绪很混乱,无非是我当前的处境,毕业论文写什么,步入社会之后应该朝哪个方向发展,是否需要坚持梦想。想到毕业,我不得不嘴角一撇,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今天又没去上课,在寝室躺了一天,我们啊,把这种状态称作“挺尸”。有的人可以维持这个状态一整个星期,傍晚十分可能会起床洗漱一番,然后坐在电脑前无所事事,直到大半夜上了床拿着个手机明晃晃的坚守着。吃饭这类小事儿,要么室友帮带,要么外卖送到门口。这是一种境界,一般人难以望其项背。
我从初中开始就有一个文学梦想,到了大学越见得强烈。大二的时候很闲,闲到怎样的程度呢?有一个词形容的非常贴切,这个词,叫做“蛋疼”!经历过蛋疼的男同学都知道,那感觉,特酸爽!
说到蛋疼,我就很想聊一聊作为男同胞的我,曾经蛋疼的经历。那是一个浪漫的时节,我还没有失去我的爱情。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怎么也不会腻烦,几乎每天都要约会,把校园走上一遍又一遍。我嘛,嘿嘿!血气方刚,又是初恋。交往总得要身体接触,比如牵手啊,拥抱啊,接吻啊,还有就是……咳咳……剩下的就不可描述了……不知道是不是荷尔蒙分泌过多,每次约会我都要产生强烈的生理反应。由于我在穿着方面比较喜欢紧身一点的裤子,所以往往这个时候就会蛋疼的要命。后来“为了防止‘蛋蛋的忧伤’”,我终于是加入了单身汪贵族的行列,从此蛋蛋再也没有疼过了。可惜苦了我的肺,从分手的那一天起,我便无可遏制的贪恋上了尼古丁。
对于分手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文学的梦想。14年我在起点上传了一篇玄幻小说,历时两年写了二十几万字,一百多章。这个数据可想而知。期间诸多坎坷,转战多个网站,最终在******上架。可是上架之后更新了两个章节,我便挥刀自斩,太监了。由于女友很不耐烦码字状态的我,时常生气闹别扭,再加上自己闲散惯了,所以进行的断断续续,久而久之,便没有再坚持下去。不过在我看来,即便能够坚持,那本书也不见得会有好成绩……即便有好成绩,我也不会天真的认为那就是文学。
我的梦想,如果不能成为她的梦想,或者她的骄傲;那么,便让她为之遗憾。这是分手之后,我的内心明明白白告诉自己的。于是我开始看书,看文学作品,甚至读四书五经,背《老子》,同时爱上了唐朝历史,翻阅《资治通鉴》,打算写一本以唐朝为时代背景的玄幻作品。而在这之前,我已经有了另外一个故事的构想,它的名字,就是《大学不得不说的事儿》。
此刻,我开始构思起这个故事的情节。
开学已经快一个月,李枭却无法适应新学期的生活,他感到苦闷、落寞,有时在寂深的夜里,被黑暗紧紧依偎的他,甚至从心底涌现出一丝空虚和寂寞。
“今天二十七号了。”
他一面走在去食堂的路上,一面心里念叨着,脸上若有若无的凝聚着一抹惆怅。同时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身旁同学搭着话。李枭这一年二十二岁,大三,眉目还算清秀,爱好运动,不高,但很结实。他有过一个女朋友,这还是半个月以前的事情。那应该是他的第一任女友,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以为会有,所以在分手的那一刻没流露出丝毫惋惜,在听到“我们分手吧”这几个字的时候便毅然转身,毫不留恋。许多年以后,直到李枭遇到他人生中的第一场雪,在那个被自己臆想了无数个日夜的情景当中,他仍旧失望的回首,没能真正寻找到属于他自己的爱情。
“今天中午吃什么?”
“呃!随便吧,”李枭正在心里计算着分手的时日,不料被身旁的同学打断了思路,是啊,吃什么呢?他这样思考着,同时心不在焉的问道,“食堂有什么?”
“能有什么。面?饭?吃饭吧,早上刚吃了面。”
“恩,那就吃面吧。”
“啊喂!我说的是饭,”
“哦,饭哦,随便吧。”
“……”
李枭所在的大学是一所师范院校,在校学生中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就他们这一届而言,数据是1:16。由于男女宿舍是被分开的,所以食堂也就有了两处,分别建在男女生宿舍的旁边。这个结果,导致男生食堂不太景气,除了一个伙食团将其承包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特色食铺愿意来此落户了。
由于男生食堂伙食单一,不是饭就是面。因而每到饭点李枭以及他的同学都会无聊的纠结一番。这种行为是无奈的,毕竟他们从来都不是麻木和顺从的人。他们偶尔可能会选择去女生食堂,但是那边的妹子大军根本不会因为珍稀物种的到来而列队两旁恭候。所以每次过去看到的不是可口的菜肴,而是人头攒动,道道长龙。另外,如今虽是夏末,但暑气未曾消退,阳光毒辣,让身为汉子的李枭,也不得不避其锋芒——懒得走动。
九月,当日子推移到二十二日起,也就是秋分时节。按照阳历计算,便进入了秋季。山城重庆,素有火炉之称。因其盆地地形,犹如一口大锅。在三伏天时期真真儿是酷热难当。九月虽过了三伏天气,但山城显然没有降温的趋势,哪怕即将入秋。金色的阳光,迎面而来的热浪,以及夹杂在热浪中使人心猿意马的香风,种种迹象表明,今年的秋,又将姗姗来迟。好在林荫底下,绿盖遮天之处阳光不能穿透,也只有这些地方才会让人感觉秋风渐起,风与热浪相互渗透,使人在抵抗高温的同时,又总能敏感的觉察出一丝潜在的凉意。
李枭眼见着食堂就在前方,目光穿过玻璃窗向内探去,模模糊糊看到三四个身影,他嘴角微撇,脸上闪过一抹无奈。就在这个时候,三道身材高挑,婀娜多姿的倩影朝他两迎面走来。
那三位菇凉,想必是过来这边取快递的。三人都是清一色的披肩长发,身穿黑白长裙,高鼻梁,尖下巴,看起来颇为的清纯秀丽。李枭眼前突然一亮,目光快速在三人中间游弋,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番。菇凉们巧笑嫣然,老早的发现了他闪动的目光,只是她们并没有因此而收敛笑容,并摆出一副严肃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庄重神情。她们脸上的笑意,反而因这一道打量的目光变得更加的活泼动人。甚至挑逗性的向着二人望了望。
李枭生性腼腆,当妹子的目光同他相接的时候,他赶紧把头一锤。为了掩饰尴尬,还要装作神色自如的样子。可他身旁的那位同学就不一样了,只见他迅速的掏出一包纸来,并从中抽出一张,望鼻孔上一怼。他们是靠着右边行走的,李枭的同学则在他左手边。此时这哥们突然抽出纸巾,随便的抹了一把鼻子之后,居然是身子一侧,从李枭的身前横插了过去,一脸正经的朝着垃圾箱走去。他之所以这样,是为了将自己的位置从李枭的左边转移到右边去。如此一来,当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就能更加近距离的接近对方。同时,他的突然举动,还会在某种程度上引起菇凉们的注意。
可就在他第一步刚好迈出的时候,猝不及防的李枭没能及时收住步伐,一抬腿便踩在了他的脚背上,使他一个踉跄,差点没撞到了垃圾箱上面。这滑稽的一幕自然落入了菇凉们的眼中,她们噗嗤一声,娇躯微顿,长长的睫毛就那么抖啊抖啊,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为了保证矜持,在情不自禁笑出声来之后,她们又赶紧抿住嘴唇,同时还低眉顺眼起来,一副淑女的模样,看上去更为的动人。
李枭脸皮一抖,嫌恶的看了一眼他的那位同学,摆出一副我不认识这****的神情,然后加快脚步,飞也似的想要摆脱这个令他尴尬的局面。他同学也异常的窘迫,老脸通红。尽管如此,这哥们还是从容稳住身形,并且不失优雅的将手中纸巾放入垃圾箱中,神色专注而又认真。此刻,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然后缓缓的抬起头来,正准备遥望着三位容颜娇好的菇凉,展示他那自以为迷人的微笑。然而,他尴尬的眼中看到的,不是因自己的微笑而羞红脸的菇凉们。在他身前一丈远的地方,李枭猛然回头,目光犀利如刀剑,坚定的闪烁着几个时常萦绕在他耳边的字样——玛德执杖。
而在他的身后,此刻突然响起一串窃窃私语的议论,以及时不时伴随着爆发出来的银铃般的笑语。一阵风起,林荫路上树叶沙沙作响,阳光穿过间隙,在阴凉的柏油路上影影绰绰的印下明白色的光斑。光斑闪烁,跳跃在菇凉们柔顺的发间,风不遗余力,看似浮躁却温情的抚弄着她们的秀发,如那不懂风情的男友,只顾着倾诉心中的一腔情愫,粗糙而拙劣的撩动她们的情丝。这一阵风吹起的不仅仅是菇凉们的秀发,还有
她们衣着鲜明的裙摆。李枭回头之后,目光越过他的同学,看到她们衣衫翩跹,裙角飞扬,那饱含着青春朝气的美好身体,被风儿的双手勾勒无遗,自然流露出无限风情,抚媚动人。
此时此刻,树影婆沙,重重叠叠,阳光颤抖着,温风习习而过,不紧不慢的吹拂在树梢之上。两枚绿叶,毫无征兆的飘然落下,被风欺打在林荫之中。落叶翻飞,一叶紧跟着另一叶,在夏末的秋风里,无边地飞舞,自由自在,随风而逝,最后被卷入滚滚红尘。李枭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幕,眼神不由得涣散,回想起了曾在武侯祠的那个旁晚,那个琴声悠扬,灯火漫溢的雨季。同时也回想起自己陶醉的心神。他怀念亭中抚琴的少女,记得对方的容颜,还记得亭外丝丝密密的飘雨,以及自己对风与叶的臆想。
这臆想,是在那场夏季的大雨中,他陶醉着,带着一丝睡意,蒙笼弥漫心神。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远远的飘荡,飞出凉亭,并且变成了风,缠绕树枝而过,把被雨撞疼的木叶逗乐了。而木叶狠狠拽住他,任他带去天涯海角,沧海桑田也随。他就那样醉着,醉着翻飞如秋叶,紧随风儿的痕迹,追逐她的身影,渴求一睹青春的娇美,藏进心里。他想过,若能留住,必将一追到底;若执意离去,那便转身滚入红尘,期待轮回再遇。
然而今天,同样是风与叶,但由于时间和地点的不同,李枭的心里感到莫名的伤悲。这种伤悲,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加深沉,像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器,虽然锈迹斑斑,看上去伤痕累累,但却有着不一般的价值。
暖风吹拂,不知不觉,太阳突然变得火辣,柏油公路上虽铺满林荫,但路面的温度却异常的高。高温蒸腾,半空中冉冉上升的空气,在暖风的搅闹下,把空间微微扭曲。那两枚绿叶,欢快轻盈,一叶沙沙作响,一叶静谧安详。如两只比翼双飞的蝴蝶,正打算横渡沧海,体验未曾实现的浪漫。菇凉们掩嘴轻笑,频频回首张望,干净朴素的连衣裙微微扬起,露出裙底一抹粉嫩的洁白。李萧神情一顿,目光由方才的散乱缓缓凝聚,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温暖的空气,望着翻飞的绿叶和那逐渐远去的倩影,苦苦的思索着自己曾经的臆想,他不断念叨着“若执意离去,那便转身滚入红尘,期待轮回再遇。”他知道轮回之后,再遇的将不是曾经,于是心中喃喃道:这里如故,校园夏末秋风,我的生活还是要一如既往,低沉且天高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