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茫地睁开眼。卧房被橘色的烛光照亮,时不时发出火花细微的炸响,窗外夜已深。
一双如玉葱般细腻的手搂在我的腰间,虽然力气不大,但让人无法挣脱。
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点点热气喷撒在耳边,混着草木之清香。他侧着身子,线条优美的下颌轻柔地枕在我的头顶。冰凉柔软的发丝与我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
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耳畔只余下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美人衣衫滑至肩头,露出漂亮的锁骨,我的脑袋正靠在他的颈间。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何事……
凌乱的被单,暧昧的姿势,不整的衣衫,怎么看都像那什么的犯罪现场啊……
头痛欲裂,昏睡前我究竟干了些什么?!
似乎是拿错酒了,还是拿的后劲儿最足的那种。
这种酒无疑是我的噩梦。
记得七岁那年嘴馋,偷喝了一杯,然后……然后就把五哥扑倒在地,一边亲一边嚷嚷着要嫁给他,就因这事儿我还被他笑了几年,此后就再没敢碰过这酒。
千算万算,没想到今日又是一杯,那我是亲了他还是那什么了他?
看这样子似乎更倾向于后者。不会真被……了吧……虽然和一个美男那啥我也不吃亏,但人家毕竟是黄花大闺女啊,这么主动会不会不太好啊……
再者美人有心上人了,我若是死皮赖脸地要他负责,肯定不可能是正室。难不成还要去做他的小妾?
不行不行,打死也不能委身为妾。先别说那正室准不准了,就算是应了,一山不容二虎,以后也必然是被恶毒的正室百般刁难,一个不小心就给陷害致死。
死得这么憋屈,还不如好好待在我的葵园享清福。
实在不成,等他醒了就立马撇清关系,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头顶上仿佛有一股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抬头,对上一双似水的眼眸。
他浅浅一笑,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搂着我的手依旧没有松开:“阿未醒了?”
薄唇轻启,声音略微低沉嘶哑,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致命诱惑。
“嗯。”
我应了声,耳根通红,不自在向外挪了挪。他倒也没阻止。
“我问……问你个事儿……”我吞吞吐吐地开口,涨红了半张脸。
他不说话,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等着我开口。
我磨磨蹭蹭了半天,整理好思绪才壮着胆子道:“我们是不是那……那啥了?”
这样说会不会太直接了,好像一般的大家闺秀说出这话会被视为不要脸吧……
我焦急地目光紧锁着他的脸庞,试图从中找出一点儿不耐烦或者厌恶。
但没有。
他微微蹙眉,似是在思索。
这事儿有什么好思考的,做没做你倒是给个话啊!
须臾,他很是疑惑不解地开口:“恕我愚钝。阿未口中的‘那啥’是何事?”
闻言,我一口老血差些没吐出来。这货绝逼是在装纯。他要我怎么解释?
这些东西难道不应该无师自通吗!
“意思是,我们是不是一起睡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一双眼睛偷偷瞄他。
“嗯。阿未醉了,就和我睡了。”他点头,漫不经心道。
他承认了,铁证如山,我欲哭无泪。
酒后乱来,简直禽兽啊禽兽。好好的一个冰清玉洁美少年就被我这样给玷污了啊……
“阿未怎么了,可还是头疼?”他见我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俯下身关切地问道,鼻子几乎碰到了我的额头。
不是头疼,
是蛋疼。
“你娶了你的心上人后,会纳妾么?”
木已成舟,妾就妾吧,如果正室敢欺上门来,看本公主不玩儿死她。
话题转变太快,他怔愣了一下,旋即轻柔一笑,嗓音若春风拂过荒原,吐出的字却如一把利剑刺入我的心脏:
“不会。”
我咬了咬唇,忍住想抽他的冲动,一屁股爬起来,又一下子被他拉如怀中。好看的眉宇间透露着仓促、焦急,还有淡淡的心疼:
“阿未怎么了?”
怎么了,他还问怎么了!
我一时气急败坏,忍住要落泪的冲动,吼道:“你不是说不纳妾么,我去喝避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