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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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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不知道几点睡着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睡着了的一晚,我和肖东涵都发烧了。我挣扎着起床找药。而肖东涵已经挣扎不起来。

苑嘉鑫请假陪肖东涵去校医院打针。我纠结了一下,还是让谭一真帮忙请假。我想一个人在寝室里安静的待一会儿。我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想想这半年的光景,因为有些感觉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希望叫做“线性代数”的这门新课的老师,会是一个和物理老师,毛概老师一样善良的人,在这个时候神奇的温暖我。

恍若隔世的一年,楼后的果园已经消失了。据说那个位置即将拔地而起一幢写字楼。不久的将来学校也会搬到很远的地方去。班长说,这些知情人爆料的一切都会按部就班的成为现实。就像我一直担心的事会在不能预知的某一天发生一样。

而我和肖东涵一直期待的四个人一起吃饭旅行看电影的计划不会实现了。那些让人又羡慕又嫉妒的时刻最终还是沦为了全学校休闲娱乐的大笑话。

我和肖东涵还能那样肆无忌惮的笑吗?还能有那样无所顾忌的开心吗?吴关一定恨死我了吧!我想,我可能很久都不想去上课了。那这个期末就又会挂科了。那些我们一起上的公共课他应该会和梁珊珊坐在一起吧。那画面会是何等的辣眼。

梁珊珊这个女人将会是一颗永远都不能除去的毒瘤,就这样越来越大,越来越恶心。

可是,我能说自己就比她高尚吗?这个故事说出去也无非是让普罗大众点评一下我和她谁手段更卑劣而已。不甘心也只能算了。祸根都是自己留下的。

我坐在苏锦的椅子上评价着自己,窗外又起风了。

九月的天任性的像个小姑娘。一下艳阳高照一下又彤云四起。从小我就希望自己能有一天在这个季节,想去哪就去哪,不用站在校门口的栅栏里望着外面的世界尽是幻想。

阳台里一个搪瓷盆熏的焦黑。化为灰烬的日记就像某些关系一样已经灰飞烟灭。

其实肖东涵真的好久都没写过日记了。从那个本子丢了之后。我忽然很想给肖东涵买一本日记本。要很漂亮的那种。等她从校医院回来就可以看见。再给自己买一支自动铅。新的自动铅对于我来说就像鲜花香水对于有些女生一样,让人开心,满足。于是我迅速的换好一身没有泪痕的衣服准备出门。

锁上门的时候,突然感觉这个情景很陌生。想想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去买东西了。这样出门的感觉好像出去历险一样。

走到寝室的大门口,退热药的副作用让我感觉自己走路好像踩在棉花上。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萎靡,让步伐显得铿锵些。让这一路的秋风带着我走去那家我和肖东涵都喜欢的文具店。

然而这些自我鼓励并没有作用太久,我还是被一些没想开的事情击倒了。我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在我一个人的时候。

文具店门口,梁珊珊看见我之后一脸的迫不及待,迅驰之势的拽吴关的衣角。吴关正蹲在地上专心致志的看漫画书。

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吴关没干别的,课倒是翘了不少。

我站在那,压迫感混杂着恐惧感,好像自己面对的是呼啸而来的千军万马一样。吴关知道是我,低着头没抬眼。我看见他手机上的挂绳还没换,顿时感觉心里被挖出一个大窟窿。那条本来买给周净风的东西,这个时候好像一把苛性钠灼烧着本来就流血的伤口。烫的胸口生疼。

梁珊珊挽起吴关,眼巴巴的看着他。浑身上下的兴奋都快流到地上了。

然而那些大哭大闹,破口大骂,掌掴情敌的行为果然还是艺术。我的生活被艺术抛的远远的。眼下的情况,我傻了一样的站在那,忍受着撕裂和悔恨,还要忍受着退烧药带来的左摇右晃。不知道是不是脑袋烧坏了,这样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如果肖东涵看见我现在晃来晃去肯定说是我的头太大,身体支撑不住导致的。

“呀!林欣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仿佛一颗救命的稻草在巨大的期许里瞬间长大成为一棵参天大树。然而我拼了命的回头,看见的竟然是秦小凤。

吴关不知道秦小凤是何方神圣,但是梁珊珊一定是知道的。我看见她更加开心的拉起吴关的手,仿佛幸运的事情都向她狂奔而至。

我终于明白什么是喝凉水都塞牙,我很希望自己眼前一黑晕厥过去。等我醒来身边站着肖东涵谭一真别蒙蒙。现在的状况在一身冷汗之后都已成为过去式。

“你来买东西呀?走啊!一起!”秦小凤蹦蹦跳跳的走到我身边,开心的挽起我的胳膊,我们看起来亲密的就像我和我的发小。我忽然有些懵,再加上药效的作用,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就和秦小凤走了。留下站在门口表情不自然的的梁珊珊和一直都没抬过头的吴关。我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他当时把我的手塞进他上衣兜里的情景。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都是傻的,秦小凤回头狠狠瞪了一眼之后和我开口说话。那浓郁的西北口音听起来就很有故事。

“欣然你可不知道,这梁珊珊上学期高数期末考试一直在那抄答案。老师站在她旁边她都敢抄!多不要脸!最后她抄成了三等奖学金!我什么都没评上!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我迟钝的看着她,想起有一天谭一真在那看小说,突然大喝一声“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我看着秦小凤怒不可遏的挥舞着宽大的手掌,不知道为什么笑了。然而我心里却不知为何的一遍一遍回放吴关的手被梁珊珊拉起的画面。

那只我最爱的手,此刻,应该是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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