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吴关带我去吃了一家肖东涵听了就能流口水的韩餐。我吃的比吴关吃的还多。我感觉自己的食量好像回到高一和周净风同桌那会儿。
回来的路上，吴关突然问我，“你吵架喜欢摔东西吗？”
“不喜欢。我初中的时候被一个老师冤枉了我就撕了一本草稿纸。完了还挺后悔的。觉得纸又没有什么错，挺无辜的。”
“那你妈爱摔东西吗？”
“不爱。我妈可宝贝她那些瓶瓶罐罐了。”
“你看这。”吴关撩起他的头发，右前额一条差不多两公分的疤。和肖东涵当时校车事故留下疤的位置刚好相反。
“谁往你脸上摔东西了？”我看着那条疤，没敢伸手摸。
“我妈摔了一个仿唐三彩的那种大马，就是刘嘉玲电影里摔的那种。”我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刘嘉玲演的我看过的电影，只有《东成西就》和《大内密探零零发》。
“恩，还摔出了一个最佳女主角。”
“她把那马摔了，然后一块碎片崩出来就把我这刮伤了。那年我12岁。”我看见吴关说这个的时候眼神好像一个黑道大哥回首往事。
我刚刚还沉浸在《大内密探》的情节里。我觉得自己好像特别对不起吴关。
我拉拉他的手。想说她也不是故意的。话刚到嘴边，吴关的手机又响起来了。
“喂？”吴关的声音低沉的不行。我听不见电话那边说话的内容，也看不出吴关表情有什么变化，但是他握着我的手越来越冷。应该是家里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怎么了？”我很小心的问吴关。
“我爸妈又吵架了。”吴关低下头，叹了一口气，一股辣白菜炒五花肉混着绿箭的味道。
“那你，回家看看吧。”
“不用，他们的事，他们自己解决吧。”吴关仰头看太阳的时候，我看见他溢满眼泪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那是一种无能为力和无可奈何。
“晚上，我陪你去包宿吧！”
“你傻啊！连着包宿你满脸起大包。”吴关刻意没看我，我知道他是不想我看见他的眼泪已经流到下巴了。
一路上吴关一句话也没说。我也没问什么。毕竟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还有就是我真的害怕如果有一天吴关和我说起一个人叫周净风，我该怎么回答。
曾经周净风这三个字是多么珍贵，可如今，他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哪一步错了，或者根本就没错，那炸弹就把当下的美好炸个稀巴烂。
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埋的雷，也许迟早有一天还是我自己去引爆它。等到那一天，我该释然的觉得自己已多得这么久本就不属于我的幸福，还是痛不欲生的放不开手，不能自拔的爱上自己搭建的虚幻假象？
我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色，轻轻叹了一声。
“怎么了？我没事。”吴关拍拍我的头，冲我笑笑。那笑看不出一点儿勉强。却看的我说不出的心惊肉跳。
19
周一早上，我感觉自己疲惫的好像比了铁人三项。肖东涵和我说，其实谈恋爱是个体力活。尤其是我这种整天提心吊胆的谈。
交了作业之后，我就在费安娜老师的课上安然的睡去。肖东涵在课间去了厕所我都不知道。肖东涵还用我的手机留下了我睡得不省人事的画面。
“欣然，给你纸。”善良的谭一真在我睡醒时分递给我一卷略显粗糙的卫生纸。
“我流了很多口水吗？”我揉着眼睛问肖东涵。
“同学们啊，这章的内容对于后面的学习非常之重要啊！我是不会在梦里为你再讲一次的，我也累啊！同学们，打起精神来！”费安娜一席话之后，我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在看我。
“我打呼噜了吗？”我难过而又急切的询问肖东涵。
“没有，但是确实有人打呼噜了。”肖东涵冲我使了个眼色。我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的同时，听到了一声浑然天成的呼噜声。打的叫一个旁若无人。
“吴关没来吧？”我突然感到自己的眼睛有汤圆那么大。
“没有。”肖东涵眼都没抬的回答我。
“吴关同学来了吗？”费安娜老师就像顺风耳一般，我惊恐的看着肖东涵。
“完了！”正在我们绝望的时候，上次帮吴关点名的男同学缓缓的站起来。有种大义凛然的感觉。他站起来的瞬间，我觉得他高大的不行。
“哦，好的，吴关同学。”费安娜老师转身继续上课了。眼神中游离着得逞的心满意足却也不乏怜爱。
“这男生不是爱上吴关了吧？！”肖东涵拍着我的腿激动的说。别蒙蒙听到肖东涵的话感同身受的回头看着我。
“那说明他眼光不低啊！”我尽量做骄傲状。别蒙蒙听见我说的话，回头冲我做呕吐状。
“蒙蒙，那天我好像看见你和林凯一起去吃饭了。”肖东涵非常不经意的说出了我们都不知道的一件事。包括谭一真。因为听见这件事的谭一真瞪着不怎么大的眼睛看着别蒙蒙，一副手下背叛自己的样子。
“是啊，我们上自习的时候刚好碰上了。中午就一起去食堂了。”别蒙蒙回答的时候没有看着肖东涵。因为这个，肖东涵说她说的一定是假话。
20
最后一场篮球比赛终于到来了。在我东西区的折腾到偶尔低血糖的时候。
吴关告诉我这是一场争夺季军的比赛。
“那冠军和亚军是谁？”我很好奇是谁能打败我的吴关还有机电学院那个比我没高太多，还经常能得分的那个男生。据说他是一个奇迹。大二就当上了院学生会主席。每学期的一等奖学金，还有就是长的居然还能看。不是我们学院那些要么一副混混模样，要么就是眼镜痘痘标配的油亮男子。
“那就是著名的光电和计院。”吴关扬起手做了一个投篮的动作。夕阳下的吴关好像一个发光物体。散发着一种让人心律不齐的奇特光芒。我突然有一种想嫁给他的冲动。然后嘴就不受控制的说出了“抱抱”。
“啊？你管我叫宝宝。”吴关转头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疯女人。
“不好吗？”
“不好。从小就没人那么叫过我。叫老公吧。”我张着大嘴瞪着吴关。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亲口承认我是他女朋友吧。吴关托托我的下巴，“该刮胡子了。”说完他拔腿就跑，我在后面如何能追的上他的“百步穿杨”！
等我们俩呼哧呼哧的跑进篮球馆，机电学院的拉拉队凭着东区主场的优势早就霸了最好的位置。而且这可不是上一场比赛时的阵仗。东区其他学院的人也来了好多。机电的凝聚力和上一场对生命的比赛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好在她们总数少，不然我感觉自己能被她们的口水淹个半死。
当然，西区也仗着女生多，没显得劣势太明显。我很开心她们没因为不怎么显眼的我而放弃吴关。我好不容易在篮球架下面挤了一个容身之地。我背着吴关的大包，手里攥着一瓶可乐和一瓶矿泉水。准备好一个小叮当的工作。
我看着吴关，远远的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他冲我摆了一个剪刀手。
突然，我听见篮球馆门口一阵骚动，接着整个篮球馆沸腾起来。一定是他们的小领袖来了。那身高还值得你们这样。我非常不屑的“切”了一下，然后我感觉自己身边无数双眼睛都对我投来满满杀气。我不禁想抱怨和苑嘉鑫出去逛街的肖东涵，留我一个人面对这样孤单尴尬又可怕的局面。我只好蹲下整理吴关的衣服缓和一下。
“林欣然。”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把我惊得瞬间站起来，接着一阵眩晕。等我看清眼前的人脸，没忍住的“啊”一声。
“我叫仓寒。希望你今天能为我加油。”那个机电的学生会主席叫仓寒，我心里默念着这句话。他看着我，笑容温暖自信。是周净风和吴关都没有的那种温度。
“啊，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我只能祈祷吴关不要听见。
全场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篮球架的下面，当然吴关也是。吴关和生命学院的其他队员一起走过来。他想和仓寒说什么，但是仓寒转身挑衅的看了一眼吴关就走了。
“怎么了？”吴关眉头紧锁着。
“没什么。”我感觉自己晕晕的。篮球馆的灯光晃的我几乎看不清吴关的脸。周围弥漫的都是听不清楚的议论声。显得嘈杂又无所谓。
我握了握吴关的手，对他说，“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