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谭一真提到过的贾诚开始和她约会了。这个长的有些像日本坏蛋的人和当时买榴莲那个都属于营养过剩型的。
“谭一真就喜欢那种能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类型吗?”肖东涵沉浸于不解中,面部皮肤或许是因为惆怅而有些褶皱。
“看过杂技演员表演躺着用脚踢着一口缸转来转去吗?一真喜欢扮演那口缸。”我声情并茂的样子感觉自己的眉毛完全可以飞起来。
我看见肖东涵慢慢露出了两颗比较明显的门牙。我记得肖东涵在假期的时候告诉我门牙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与日俱大。她很担心老了以后就合不拢嘴了。这让我不禁转过头朝镜子笑了笑。
上学期期末的成绩原来很早就已经在学校的网站公布了。我们第一次知道了中文里还有一个词叫“挂科”。上课专注于看报和听评书的男生们基本都挂了。我们寝室红旗飘飘的全部没挂。
“我回来啦!”谭一真红着脸,笑眯了眼。手里握着6根冰糖葫芦,风风火火的样子。
“一真,你找了个卖糖葫芦的男人?”肖东涵箍着头发,正准备去洗脸,险些被谭一真开门的动作把门牙削掉。
“这可是今年春天最后一波糖葫芦了!再不吃要等到年末!”谭一真挥舞着6根糖葫芦,意气风发的恐吓着肖东涵。
“你不是也找了一个卖包子的男人!这是贾诚给我们的改口糖葫芦吗?”我一边向谭一真表明立场,一边从她手里用力的拉出一根看上去糖比较多的糖葫芦。
“那怎么可能!我还没答应他呢!我还得考验他一段时间!”我看着谭一真蹦蹦跳跳的背影,有一种莫名的心痛。她不算精美,但也算清秀的面容,描绘的好像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生命线。
谭一真她妈说,苦命的孩子总是心地善良,那我算不算善良?
谭一真说明天她想逃一节英语课去陪贾诚到东区上日语课。我们这才忽然想起来英语课上确实是没有见过贾诚。
“这个人不但长的像日本人,还很有可能就是个日本人!”肖东涵吃着有些粘牙的大山楂气运丹田的说。
这个学期竟然还是“迷死人”继续带领我们体验大学英语。上学期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挥去。每星期三节的英语课和一节听力课让我的人生渐渐焦躁起来。
上课时蛇形排列朗读课文成了“迷死人”的传统项目。我和肖东涵的电子词典成了炙手可热的宝贝。我们也因此和班上的男同学关系日渐融洽。
因为上学期的“挂科”现象普遍,这学期大家对于上课这件事看待的似乎有一些严肃。我们的高数课转到了和生命科学学院的两个班级一起上。这也让我的故事突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壮阔,一点点的激昂,一点点的,壮烈。
4
开学一个月之后,高数变的异常难于理解。我时常感觉早餐营养不够。肖东涵的大脑也经常性的短路。
费安娜老师的激情好像也被我们这一届学生折磨的消耗殆尽。我们发现她不那么激进之后衣服也从绿色变成褐色。
“你看那个人,把头发弄的跟乡下古惑仔一样!”肖东涵下巴指向阶梯教室的门口。我停下在课桌上写字的笔,看见一个大概能有一米九那么高的人,染了一头金黄金黄的头发。接着他没几步就刘翔一样的跨到了最后一排。
“这是练习百步穿杨呢?”苑嘉鑫表情认真的纠结着。
“百步穿杨说的不是跑步!是射箭!”肖东涵一巴掌拍在苑嘉鑫的大腿上,看的我的大腿都生疼。
“这身高要是摔倒了,脚还在门口呢,头都达到别蒙蒙那个位置了。”苑嘉鑫抚摸着自己的大腿,指着最后一排的别蒙蒙喃喃的说。
忽然一阵风吹过耳边,我转头,看见站在旁边的人竟然有着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那是越是努力回忆越是模糊,明明烙在心里,却复刻不出的脸。那张脸我正在把他结成一枚厚厚的蚕茧,把它磨圆,小心的藏在心里。让自己慢慢的接受它,风化它。
“同学,能借过一下吗?”我恍恍惚惚的看见他摆出的嘴型大概是这样的。
“能!”我回答的相当直接。他带着他的大长腿忍者一般的瞬间远去。
“这人是生命的吗?”苑嘉鑫认真的问肖东涵,表情好像一个虔诚的小孩。
“你怎么知道他生病了?”我望着那个比周净风更加纤瘦的背影不走心的问苑嘉鑫。
肖东涵和苑嘉鑫摆了两张夫妻表情给我,大概意思是,又不是周净风。
“当然不是!周净风长的才不是这种身材!”我理直气壮的说着,但是,我明明知道,他们是如此的相似。那种相似足以让我心脏砰砰乱跳。
5
“我认识一个播音,生命的,晚上我问问他是不是和周净风有血缘!”肖东涵在我一整个下午没有攻击她的情况下非常不怎样的调侃了我一下。
但是我还是满意肖东涵对我内心的挖掘,塞进她手里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肖东涵把苹果小心的放在书包里。我知道她应该是要和苑嘉鑫一起分享这个成果。而事实上,肖东涵除了和我分享猪肉外,其它的已经都变成和他分享了。
原来有我和肖东涵的寝室,现在只剩下我。
肖东涵所在的广播站播音部还有每周读报的考勤,而我连外联的基本内涵都没有弄懂的时候糊里糊涂的登上了外联的破船。
娇小的部长和力量型的副部长盘踞着95%以上的实际工作,后来才知道,原来外联金额的15%是要归个人所有的。也就是部长的新手机和新鞋都是源于肖东涵播报的小广告。
肖东涵说我们副部好像部长的爸爸。我说,那真是亲爸爸!
可是现在,谁是谁的爸爸好像没有那么重要了,我脑海里飞跑的都是那张酷似周净风的脸。说不出的相同又有说不出的不同。
他们最大的区别就是净风只有180公分。肖东涵说最大的区别是周净风没有那一脑袋美发店小工标志性的黄毛。
不过我还是期待肖东涵的小道消息的,虽然也说不出为什么期待。
“这个人叫吴关。”肖东涵进门后拍在我桌上一张纸。纸上写着名字和电话。
“你太有能力了,东涵!”我不禁发出对肖东涵的第一次当面赞叹。
“那是!但是我再有能力也没有嘉鑫有能力。他让整个自习室的人快乐了一整个晚上。”肖东涵麻利的脱下外衣挂在衣柜里。即便我说这样会弄脏衣柜里干净的衣服,她依旧欢快的不以为然。
“苑嘉鑫给大家表演百步穿杨了?”
“没有!苏锦问他感冒了怎么办。他胸有成竹的说喝三精双黄莲。苏锦伸着三根粗壮的手指说,喝三斤双黄莲?!”肖东涵到位的表演让我身临其境的乐的蹲在了寝室的地上,很久都没站起来。我握着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笑的眼泪几乎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