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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下

凌霜沿着小路疾步来到小秦姑姑的房间,小婴孩儿似乎刚刚睡着,小秦姑姑正抱着他往摇篮里放下。

“姑姑……”,凌霜有些怯懦的开口喊她。

小秦姑姑放好孩子,回头便看到了凌霜一身泥土,正低着头似在自责。

“霜儿,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来,让我看看。”

霜儿公主每次看到她都很亲切的喊她姑姑,在公主和凌皇皇后的坚持下,她也是直接喊公主的名讳,但却无法以姑姑自称,所以只用“我”来指代自己。霜儿一直都很乖巧懂事,小秦自己是真心喜欢和心疼她,就怕她这会儿受了伤避免自己担心而选择隐瞒。

“姑姑,霜儿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衣服都弄脏了。不过,幸亏父皇教过霜儿摔倒时保护自己的姿势,所以霜儿并没有受伤,不信,一会儿给你检查。”凌霜依旧低着头,软软糯糯的回答到,声音里犹带着一丝小确幸。

小秦上下打量了一遍,看霜儿的样子确实不像受了伤,但她现在需要简单沐浴换身衣服。小秦一边往自己的内寝室走一边说:“快跟我来换身衣服,外衣看着有些打湿,回头别感冒了,这天气还是需当心的。”

凌霜乖乖跟着小秦姑姑进去,待她找到与自己换洗的衣服后,凌霜再次开口:“姑姑,今天是母亲的生辰,你别告诉她和父亲,好不好,霜儿不想让他们担心。还有,你能不能现在去看看阿惜啊,他有一会儿没看到我,大概会去母亲那里找我,你就说我在陪小弟弟玩,马上就带他过来了。”

小秦正有此意,只是,她没想到霜儿这么小就能想这么周全,在她开口之前就把他们全想到了。而霜儿选择跟自己坦白,来自己这里换衣服,这也让小秦心里也很安慰。霜儿是信任自己的、不曾把自己当外人看待过,似乎自己真的是她的姑姑一样。

小秦一直服侍皇后照顾公主,她的温柔仿佛是天生的,从皇后记事起就不曾见她发过脾气,也不曾见她对其他人横眉冷对,她从来都是温和平静的。如果非要有比较,那就是温和和更温和的区别。此时她对凌霜便是后者,既心疼又欣慰。

她帮凌霜把头发散开,梳顺,又全部挽上去,用帕子包好固定,交代到:“你洗澡的时候仔细着别把头发淋湿了,这天气不容易绞干,以后长大了容易头疼。我现在就过去找阿惜和皇后她们,顺便帮忙做做晚膳,你慢慢过来。”

“霜儿知道了,一切听姑姑的,姑姑最好了。”凌霜有些感激的想张开双手、抱一抱背对着自己正在往浴盆里放热水的小秦姑姑,可是一抬手便看到自己脏兮兮的衣服,于是又讪讪的垂下手。

小秦姑姑试探好水温回头的时候,凌霜正开始解外衣的纽扣,于是她面色温和地走出房间,顺便帮她拉开屏风掩上门闩。

凌霜无暇顾及自己的哀伤,她把热帕子敷在脸上和微微红肿的眼睛上,快速洗完澡换好衣服。站在铜镜前的她,脸色被熏润得十分红润,眼睛的红肿也巧妙地被遮掩起来,看不出半点端倪。

凌霜绕过屏风走到摇篮旁边的时候,小婴孩儿已经醒了。他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屋檐,墨黑的眼珠子在有限的眼球里做着往返运动,甚是可爱。凌霜看着他,一时有些怔忡,等她被小婴孩儿使劲儿举起的双手和咿咿呀呀的不明语言拉回思绪时,才发现他们两正在大眼瞪小眼,而这画面竟是不可思议的和谐。她用食指点了点他光溜溜的额头,微微一笑,伸开双手把他抱了起来:“小弟弟真乖,你肚子是不是饿了呀,姐姐带你去找娘亲,好不好呀?”

小婴孩儿配合地没有收回双手,温顺的趴在她肩上。凌霜满意的迈开脚步,往外室走去。

凌霜抱着小婴孩儿进来的时候,秦婉儿和小男孩儿正在桌边坐着说话,小秦姑姑在膳房教凌霄做长寿面。最先看到凌霜的是小男孩儿,他嘟嘟嘴:“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似有不满。

秦婉儿闻言,起身过去把小婴孩儿接抱过来,看到凌霜红红的脸和新换的衣服,笑着逗小婴孩儿说:“你不乖哟,是不是你干的坏事,害姐姐要换一身衣服,还羞得脸都红了?”

凌霜脸上似有尴尬,她捏捏母亲的衣角,低着头略显别扭地开口:“娘亲~”

秦婉儿笑着抱起小婴孩儿坐下,一只手护着小婴孩儿的头部,另一只手熟练的腾出来摸着凌霜的后脑勺,让她微靠着自己的肩膀,轻抚着她的背:“霜儿最乖了,弟弟和阿惜一样,都还小,不懂事,辛苦你照顾他们了。阿惜刚刚还在念叨你呢,我来照顾弟弟,你陪阿惜玩儿一会吧。”

凌霜点点头,伸出手虚抱了一下母亲和小婴孩儿的腰身,似乎没注意到母亲眼睛的异常。她转身走向阿惜,却见阿惜一脸坏笑地跟着母亲起哄:“姐,你不会是被他尿身上了吧,哈哈哈,终于有比我更让你头疼的人了。”

凌霜见阿惜又是和平常一样嘻嘻哈哈,似乎他们下午并没有进行过那么一次谈话。她佯怒道:“哼,你们没一个省心的,不过,他还比较听话,基本上不怎么哭,比某人小时候可好了太多。”

…………

秦婉儿看着两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内容不伤大雅,也不是真的在争吵,他们的相处模式越来越像寻常家庭的姐弟了,笑得愈加温婉。

说话间小秦姑姑和凌霄各端了一大碗面条出来。小秦姑姑笑吟吟的说:“霜儿来了啊,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快去净净手,托老爷夫人的福,我们今晚都有长寿面吃呐。”

小秦姑姑将面条端放在桌子上,自己去面盆旁净了手,温柔地从秦婉儿手中把小婴孩儿接抱过来:“夫人,你带孩子们净手准备吃饭吧,我来抱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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