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之光笼罩,何暮紧闭双眼,静静等待结果。他能不能修炼就看这次测试了。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久久没有听到中年人宣布结果,一只眼睛打开一条细缝,偷偷打量着。
前面的铜镜光芒依然照耀着他,但铜镜内一片安静,什么都没有出现,好像没人站在铜镜前一般。
“啊哈哈!哦嘎嘎,都跟你说,别抱什么希望啦!你就是不听,太古无道体哪里是这些低级的器物能测出的。要不是我见多识广,要不是我经验十足,要不是我……”小黑噼里啪啦的说个没完,却没注意何暮的脸色已经微变。
‘你这马后炮,之前一个屁都不敢放,不过是怀疑自己猜错了而已。’何暮面色阴沉,看样子小黑说得没错,无道体,道不近身。这暗含大道元力的器物都视他如无物。
“这,大师,这东西是不是错了?”张开双眼,何暮指着身前的铜镜,问旁边的中年人。为了不让自己的体质暴露,为了不用滚蛋,只能昧着良心说瞎话。
中年人也是眉头紧锁,非常疑惑,“待我检查一番。”铜镜这么久没反应,几十年没发生过。中年人也不禁怀疑是不是铜镜的问题,东西用久了总会有点毛病不是。
“不用看了,他跟着我吧!杂役。”正待中年人准备上前查看一番时,一个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场上所有目光被声音吸引,同时看向出处。只见一个苍老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去,老者同样是印雪青衫,标准的风雪堡着装。仅有的几缕花白头发非常散乱,面廋如材,形若枯槁。
老迈的模样,让人怀疑老者会不会随时双腿一蹬,眼一闭,入土为安。
老者慢慢的走入测试台,台上中年人身体一弯,恭敬道:“此子就跟着何老吧!”
没想到这中年人这么顺从,难道这老头地位很高?或者是风雪堡的扫地僧?何暮做着美梦。
“何暮,事情似乎有些邪乎!”小黑是个阴谋论者。
“这老头不会是在旁边看了很久,现在才出来的吧!你不觉得他看出什么后,才出现的吗?”小黑按照他的思路推理着,似乎还有些道理。
‘不管是不是阴谋,至少不用现在被踢出风雪堡,还有机会学学那修炼之法,试试之后才知道能不能修炼。’何暮的想法倒是单纯,朝老者鞠了个躬,以答谢意。
“可愿随老夫走?”看到何暮的鞠躬,老者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下。
“愿意,愿意。”何暮连连点头,怕慢了一拍老者就会反悔。
“跟着。”老者转身便走,出现到离开仅三句话,简单明了。似乎场上没人有资格让他多说一句话。
朝台下的王大力与刘赢挥了挥手,何暮紧跟而去。
“这位老者是谁,这么霸气?这样随意就带个人走了?”王大力惊讶,问身旁的刘赢道。
老头实在太过霸气,一言不发,干干脆脆的带人走,谁都不敢过问。这是地位的象征啊!在场许多人都有和王大力一样的疑问,纷纷询问身旁带领者。
“似乎很眼熟!”风雪堡的老人也不是无所不知,有些却对老者有些印象。
“这不是藏书室的何老嘛!”场中有人想起,一语道破玄机。
老者不常露面,所以堡内很多人不熟悉。有人偶尔在藏书室见过,因此能认出。对于刚来几年的人来说,或许比较少人认识老者,但更老一些的风雪堡弟子,却无人不知。
在风雪堡,谁都要去藏书室几次。而去藏书室前,师长都会嘱咐不要在藏书室喧哗。若惹得守室人不高兴,下次就别想再进。而这守室人,正是何老。
何老也不知道守着藏书室多久,反正堡里有来了几十年的弟子,进堡时就已经知道是何老守书。更甚者,一些进堡百年的管事,都是在何老的看管下看的书。
有人说何老看守书室几十年,有人说百年,更有的说两百年。各种传闻都有,难以确定,唯一确定的是,何老守书已经无数岁月。
这样的人,在堡里的地位可想而知,能不招惹,还是恭敬一些比较妥当。
老者带着何暮走远后,场上偏僻的角落内,一个身影在黑暗中露出身形。他手腕脚踝处都绑着厚厚的布条,面上更被布条裹得厚实,双脚无力走路,只靠两只拐杖支撑着慢慢移动。
他从黑暗中出现,看到何暮消失的身影露出阴测测的笑容,又慢慢躲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测试完毕,众人散去。
何暮跟着老者七绕八拐,穿过重重过道,方才走到目的地。
要说堡这种建筑,无论你用多好的东西盖顶,都比不上露天盖房。宽广的地方还好,比如广场什么的都还不错,但住人的房屋都像禁闭室一样,因为没窗而显得相当幽暗。
走过各种建筑,老者在一栋巨大的方形建筑物前停下,这里应该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建筑物是个巨大的正方体,人站在下面,像要进入一个魔方世界一样。正方建筑外没什么特别,要说特别,就是这里建筑的通病,没窗,整个空间被捂得严严实实。
咔咔咔!老者推开厚重的巨大铁门,生锈的齿轮发出巨大的声响,眼前空间幽深黑暗。巨门如口,站在前面,不禁担心会不会有蝙蝠、吸血鬼什么的怪物突然钻出来。
“你看你看,这明显是鬼屋,你要被吞啦!”小黑继续着他的阴谋论,却无人理会。
吧嗒吧嗒!走路声在这空旷黑暗的空间回声响亮,还真有些有些渗人。不一会,门后一盏油灯亮起,盏油灯是个引子,和其他油灯有神秘联系,油灯一亮,后方无数盏油灯接连亮起。
何暮抬头一看,心下震惊。
高不见顶,长几百米的书架横在这巨大的空间中,一列列整齐排放,除了大门这条大道稍宽,其他书架相隔仅一米。
油灯只在关键位置有那么几盏,因此,很多角落依然笼罩在黑暗中。
问题一:这书架这么高,好拿书不?问题二:这地方这么黑,好看书不?问题三:这木头怎么禁得住这么大的重量?问题四……
看到这气势恢宏的图书馆,何暮心中问题无数,感觉和他印象中的图书馆不是一个次元的。
“以后你住里面。”
书架后方,隐约可见有一个巨大的木桌,长几十米,宽几十米。旁边凳子无数,想必是阅读之地。老者指的正是那。
“额!老先生。”何暮躬身准备提问,他是个很有礼貌,尊老爱幼的青年,不能失了礼数。
老者似乎料到何暮会有疑问,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提问。
“老先生贵姓?”之前在山上,也有一个老者,他一直忘了问,直到天人相隔,都不知全名。因此一直深感内疚,觉得自己很失礼,这次可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黑暗中,似乎能看到老者面色不善,幽幽道:“姓何,叫我何老就好。”
“姓何啊!本家啊!”何暮高兴道,心想,搞不好我们是失散多年的爷孙。
还想啰嗦,被老者伸手打断,“吃的我送来,住自己解决。”指了指后方宽桌,老者转身就走,没给何暮说话的机会。
这就走了?就这样走了?
至少给张被子什么的挡挡寒啊!给点吃的当宵夜啊,不是包吃包住吗?
张望着这恢弘的图书馆,何暮一脸心酸。
以后他就是个图书管理员了,可这图书馆也太他-娘的大了吧啊!还有没有其他同事了啊!
安静幽暗的图书馆回答了何暮。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