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哆嗦,何暮从昏迷中惊醒,他是被饥饿与寒冷唤醒。
抬头看着井口狭小的天空,一轮明月挂在当空。动了动发麻僵硬的四肢,取出干粮,盯着明月细嚼慢咽,似在品味,似在感悟。
’生易活易,生活不易。生活难道总是充满痛苦?还是只是我的生活充满痛苦?‘经历大悲,何暮开始怀疑人生。
痴呆中,他没有发现,脑海中’心自留经‘四个大字不停盘旋,似在回应着曾老最后一刻所言。
慢慢的,他因悲伤过度而濒临崩溃的灵魂慢慢恢复,甚至变得更加强壮。
而他,却在痴呆中又昏睡过去。
再醒,已是日上三竿,又吃了些干粮,再盯着烈日,再次昏睡。
他不敢太早出去,那几方势力中随便一个小人物,都能轻易将他捏死,他如何敢试。
日起月落,月落日升,反反复复。
……………………………………
一个月后,何暮猛然一惊,双目有迷蒙之光散发。
这次,他是完全苏醒。
柔捏一阵干瘦的四肢,恢复一些气力之后,他顺着吊绳,缓缓上爬。
血已干,恨未褪。
再此踏在结痂的赤红的土地上,何暮突然反常地咧嘴一笑,似乎仇恨早已消失。
有些东西,深埋心中便可。那个曾经知书达理,待人和善,隐忍坚韧的何暮,如同小胖子一般,慢慢改变着。
将身上因为鲜血凝结而变得坚硬的衣物扯烂,又在村中寻了几件干净的衣物与干粮,包成行李,何暮头也不回地走出村子。
村子慢慢离他远去,两山逐渐远去,何暮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之中……
忽然,何暮感觉他胸前的小石头有异常,一丝丝无形的力量被小黑石吸入,稍过一会,吸力越来越大,席卷方圆数百里。
“好爽!好爽!这么多生灵之力尽然无人收取。”何暮怀中传出声音。
将怀中小黑石取出,何暮惊奇不已,道:“是你在说话?”
“正是石爷!”黑石一阵抖动,自我证明道:“怎么地,没见过这么帅的石头?”
想到之前黑石话语,何暮问道:“你所说的生灵之力,可是这片地域之前生物死后的力量?”
“正是,怎么地?想分一杯羹?门都……喂!喂!你干啥?住手,住手啊!啊……”黑石一阵惨叫。
只见,何暮寻了一处大石做底,手上同样握着石头,将黑石放于大石上,手中石头不停往下砸,同时喝道:“给我吐出来,给我吐出来。”
“啊!住手!啊!有话咱好好说!”
“四六!啊……”
“五五,五五好了。啊……”
“你,你,真贪!你六我四,老子认啦!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
“给!我!全!都!吐!出!来!”何暮一字一顿道。
“吐不出来了,都吸进去了,怎么吐出来?”
“慢着!”何暮眼神突然变得冷冽,黑石赶紧出声。
“咦?”黑石语气忽变,狂笑道:“哇哈哈,老子没事。老子是可是神石,你拿个凡石砸老子有毛用。”
“嗯?”何暮猛然一惊,在这般狂砸下,黑石的确连划痕迹都没有。
“哇呀呀!吃老子一击。”黑石突然腾空,飞砸而来。
碰!一声轻响,何暮感觉一股轻柔的力量碰到胸前,不痛不痒。
“沃插!你是个什么鬼东西!”黑石感觉到不妙,正欲飞退。
何暮那能让他如愿,手掌在空中迅速一抓,精准无误地将黑石抓入掌心。
“无道体?是无道体。”黑石突然鬼嚎道:“这奇葩都让老子遇到,倒了十辈子血霉啦!诈死啦!啊……”
黑石一声惨叫,没了动静。
“喂!”晃了晃手中的黑石,何暮唤道。
没有动静,敲打似乎没用,无奈,何暮试着用力捏了捏石头,竟发现石头轻微变形。
“啊啊啊……痛,痛痛痛。有话好好说,别捏!别捏!”黑石惨呼。
“你可知道那些生灵之力里面有什么?”何暮厉声问道。
“生灵之力就是生灵之力!还有什么?”
“里面有我最重要的人。给我吐出来。”
“我,我真吐不出了。”发现何暮满脸杀气,不似玩笑,黑石结巴道。
“吐不出我就将你打成粉末,洒到这片林中。”何暮眼中透着坚决。
“喂!喂!喂!你这人好不讲道理,人又不是我杀的,过去了这么些时日,生灵之力早就逸散许多了。没人收取,我偷偷吸取一点点,又怎么地了?”看到何暮眼中的坚决,害怕他真将话语变成现实,赶紧解释道。
听得黑石话语,何暮一楞,’是啊!人又不是它杀的,我跟他较个什么劲?‘发现自己因为仇恨而陷入误区,被情绪控制了理智,很快调整过来,“算你说得有理,就便宜你了。”
“但是……”正当黑石暗自松口气时,何暮手上忽然一番动作。
“啊!你干什么?啊!谋杀啊……”黑石惨叫。
一阵揉捏过后,黑石被何暮捏成了一根黑石簪,两月不理发,他的头发已经接近披肩,正好缺一发簪。头发往后随意一扭,发簪一插,散乱的头发被牢牢定住。
’也好,让你们的魂魄跟着我,看着我,报答你们的恩情。‘何暮长叹口气,心中想到。
“既然你吐不出来,就不能离我身。那天你吐出来了,就可以走了。”何暮交代道。
“什么?这就要收了石爷?吐?你让我怎么吐,都消化干净啦。”黑石大声抱怨。
“你可以跑试试。”话语没落,黑石簪从他发间飞出,想快速远遁。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
“跑?你跑试试。”何暮动作极快,他不知道为什么,这黑石动作明明很快,他却能准确抓住。
“克星啊!作死啦!石爷认啦!”无奈,黑石只能老实做一个会说话的发簪。
“问你些事?”在林中行走,何暮和黑石发簪聊着。
“有屁快放。”沦为发簪的黑石依然满肚子不爽。
“你有名字吗?”
“小爷我名震寰宇,你竟然怀疑石爷没名字?”黑石大怒,喝道:“听好了,小爷遵姓‘石’,大名‘爷’,你可以荣幸的叫我爷,或者石爷。”黑石掷地有声的自我介绍。
“好的!小黑!“何暮淡定回应。
“会不会聊天啊!啊?”小黑大声喝问。“我插!”同音,小黑往何暮后脑用力一桶。然而……
“小黑,什么是无道体?”这次,何暮是真的虚心求教。这个词,他刚进入这个世界时就听说过,却不曾有人为他解答。
“哈!看在你虚心求教的份上,石爷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见何暮有求与它,小黑臭屁道:“什么是无?无就是没有。什么是没有?没有就是啥都没?”
听到这,何暮脸色发黑,伸手就要往后脑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