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儿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扇钗,忽然伸手拔下它,放入衣袖。当今皇后并无子嗣,如今的太子是文贵妃生养的,在十岁那年过继给皇后,封了太子。只是太子年长已经记事,对皇后并不亲近,张伊柔怕是皇后拿来笼络太子而巩固自己地位的。既然有人喜欢填那个缺儿,她何不成人之美?
软轿行了约三刻钟,方恒儿算算快到仁寿宫了,仁寿宫是太后居所。她幼时曾与祖母—荣国公夫人进仁寿宫拜见过太后。方恒儿微微理了一下衣袖便感觉到软轿停了下来。
“方小姐,仁寿宫到了,请下轿。”赵嬷嬷道。宝儿上前掀开轿帘,“小姐,到了。”“嗯。还有劳嬷嬷前面引路。”方恒儿浅笑道。“那小姐就跟着奴婢吧。”赵嬷嬷走在前面,宝儿扶着方恒儿紧跟在后面。
首先吸引人的是大片色彩鲜艳的花,品种众多,花圃中有几条石板走道,直走穿过大片的花圃,前方是一条被引进来十多米宽的河,河上有小凉亭,亭内已有几个女眷,似乎在赏河中的莲。河面上有一座微拱的桥直连对岸。走过桥映入眼帘的是一段平铺的石板路,然后是一级级的台阶直通正前方的仁和大殿。
当赵嬷嬷将方恒儿主仆二人带到仁和大殿门口时,有小宫女迎上来,赵嬷嬷回头道:“方小姐请稍等,容奴婢进去通报一声。”方恒儿站住道:“无碍,嬷嬷尽管去。”赵嬷嬷又对那小宫女道:“好生侍候方小姐。”“是,嬷嬷。”小宫女低头回道。赵嬷嬷才笑了笑转身走入大殿。
不多时赵嬷嬷从殿里走出来:“方小姐,太后召见。”方恒儿领着宝儿走入殿内:“有劳嬷嬷了。”赵嬷嬷只点了点头便躬身上前引路,殿门口放着绣满牡丹的大屏风,转过屏风便看见大殿内有许多女眷,或坐或站,方恒儿一个都不认识,可坐在前方正中间满头珠翠,一身明黄的老妇人定是太后无疑。众人见她们进来一下子都噤了声。
方恒儿几步上前带着宝儿跪在地上行礼:“臣女方恒儿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愿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宝儿抬头奇怪的看着方恒儿后背,之前老爷教小姐的贺词不是这样的啊,小姐是不是忘了?太后笑眯眯地抬手道:“真是恒儿啊,几年不见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快来哀家身边,让哀家好好看看,哀家都不敢认了。”
宝儿上前扶起方恒儿,方恒儿这才缓步走上前抬头打量太后,她幼时见过太后,那时的太后虽威严却还有几分姿色,如今的太后穿再昂贵的华服,用再多的胭脂粉也已遮掩不了她的实际年龄。当方恒儿走到太后身边的时候,太后睁大的眼睛里有瞬间的错锷,但又很快恢复神采:“果真是长大了,哀家记得你小时身体便瘦瘦弱弱的,如今却一点儿没改变。”方恒儿有些不明,赵嬷嬷和刚才这里的一些女眷初见她时就表情也些奇怪。如果是因为她穿着打扮不够隆重,父亲应该会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