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自作聪明了?”陈氏神情微有些慌乱,似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方文祥。方文祥抬起手怒火朝天的指着她:“若非时势所逼,我方文祥断不会送女儿进宫。现如今恒儿进宫已然是下下策,你为什么还要扇动咏儿进宫?!”说完又“啪”的一巴掌拍在茶桌上,指着陈氏怒道:“咏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狠得下心?!”。
陈氏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此时她已经没有了一丝一家主母的体面,她抬起头从凌乱的发髻下露出带泪的红肿脸庞:“是!咏儿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是,”陈氏走近方文祥,“你一直只偏疼恒儿,什么好的东西都先给恒儿,我只是想让恒儿带她入宫看看你都不肯,同样都是你的女儿,她若被天家看上,对荣国公府对咏儿也是一桩好事!”
“胡涂!天家的事岂能你说怎样就怎样!”方文祥怒斥道,“进宫之事无需你来操心,我自有分寸!”陈氏急忙上前拉住方文祥的衣袖:“老爷!......”还没等她要说些什么方文祥一把甩开她,“做好你的本份!”说罢指着茶桌上托盘内的首饰,“送去恒儿那里,你给我记清楚,恒儿也是你的女儿!”摞下这句话他就拂袖大步离去,只余陈氏一人,脸色极是难看。
陈氏不懂为什么老爷总是偏护方恒儿,她虽是填房却也不曾亏待过方恒儿。可是从她看见方恒儿第一眼开始,她就知道方恒儿不喜欢她。这十六年她也讨好过许多次方恒儿,可方恒儿对她始终是不冷不热,这就算了,谁让她不是方恒儿亲生母亲呢?但是方恒儿与方文祥之间关系也不似平常父女亲密,看上去像有一层什么东西隔在中间,除了父慈女孝,再看不出别的什么来。
谁都知道荣国公府有个大小姐,生性冷清,不喜热闹,平日也不怎么出房门。她对妹妹咏儿也不热络,但是他们都对方恒儿掏心掏肺,什么都想着她方恒儿。陈氏现在住在荣国公府是国公府的大夫人,但是这京城谁不知她是个填房,嫁入荣国公府后丈夫对她一直不冷不热,这十六年只生了个女儿。
在子嗣上荣国公与国公夫人对她是一直不满,若不是荣国公喜好山水辞官后带着国公夫人出门游历,她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这次宫中名为办寿实则是为太子挑选太子妃,咏儿若是被天家看中,她这个做娘的脸上有光,在府中也能有些地位。这下可好,什么机会都没了。因为一个方恒儿,让她们母女俩这辈子都远离了荣华富贵,凭什么就不能是咏儿?她的眼中愈加愤怒。
当初她就不该心软,让方恒儿成了咏儿的挡路石,这次她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想个方法阻止她嫁入皇家,就算是让别人入宫,也不能让她进宫,她总觉得方恒儿似是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