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在天人府内院中足足转了有半个时辰,也未找到马大龙和魏达。就连昨日那个房间,也早已人去楼空。
他心下觉得奇怪,不过既然找不到,那也没办法,遂启程往昨日小院走去。
刚出了一处院门。
“路兄!”
“何兄。”
何东成兴匆匆跑过来:“路兄这么早就过来了。”
“哦,天人府太大,我又对路不熟,故而早些来。”路远笑笑,随意扯道:“何兄也不晚啊。”
“毕竟是第一天报到嘛,哎,如今时辰尚早,不如我们暂时游玩一番,待时间差不多,再过去。”何东成手里拿了几枚坚果,分了些给路远。
“多谢。”路远点点头:“也好。”
“对了,路兄,你猜我刚才在府门口碰到谁了?”
“谁?”其实这种一问一答,路远一直觉得挺白痴的。
“文明智两兄弟,我看他们收拾行李,带着府卫,好像走得挺匆忙。”
路远闻言一愣,随即也释然,京城发生这么大事,他们身为那个那个圈子的人,自然要赶回去。
“等等!”他猛得惊住:“他们已经走了!!”
“是啊,走得还挺急,估计这会该到城门口了吧。”
路远心碎。
握日啊!阿秀的短号我还没留!
……
整整一路,路远都是失魂落魄,后悔不已。
早知道刚才就不装比了,先把人家短号问了,这下倒好,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路远此时悲伤万分,正所谓情到深处难自禁,哪怕何东成一直在旁边念叨,他也浑不在意。
只见他时而低头叹息,时而抬头望天,心中怅然之意不禁越盛:“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啪”
胸前突然被人大力一撞,路远不禁倒退两步,脸色登时铁青,抬头一看,没人,低头一看,草,又是你这富家杂毛——王守年!
“王守年,你干什么!”何东成登时暴起,他这暴脾气,最见不得就是这货,刚要说,路远将他拦住。
王守年冷眼看着路远,嘴角笑容邪魅:“呦,不好意思,路兄,撞疼你了吧。”
王守年修为虽然只有炼气六重,但他王家是军伍出身,自小也是修炼硬派功夫,放眼同级,也是罕有敌手。
他虽然看不出路远修为,但昨日欧阳正重伤归来,至今昏迷,却是十足让他吃了一惊,故而此番,他也是临时起意,有意为之,为的就是测试路远到底修为如何。
大庭广众下,他路远若真有实力,难道也敢发难?
王守年却是不信,然而他嚣张跋扈惯了,二来年纪确实尚幼,所以想法欠缺考虑。
他不知道,面前少年,壳里面可是一个有着三十多年生活经历的“老妖精”。
而路远心中悲愤正无处发泄,这下倒好,有人自己撞枪口。
TMD,老子才十五岁,不打你是我心胸好,打你才是少年习性!
于是他往前一步,笑容清清淡淡,忽然间,一记靠山撞贴上去。
王守年只觉一阵劲风袭来,根本来不及防御,下一刻,人如一株浮萍,又如脱线的风筝,歪歪扭扭飞了出去,砸在地上。
“王兄!”王守年身边两个跟班亦是此次选拔入内的门生,以王为首,显然还没反应,人就飞了出去,他们顿时大惊。
“路远你!”王守年面庞着地,顿时青了一块,好在硬体功夫不错,这一摔倒也无大碍。
“你什么你,王守年我告诉你,在下忍你许久了,只是之前一直打算和气生财,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真以为天下书生都是手无缚鸡之辈,不管你是何身份,若你执意想找麻烦,我路远不妨陪你玩玩。”路远说着说着,话风不禁带上了叶良辰的口吻。这是他穿越前,在新浪上看到的,妈的潜移默化就影响了自己。
“走!”路远大踏步离开,何东成跟在后面,心中暗惊道:“想不到路兄真人不露相,露相更真人。嘿嘿,发起火来,竟是这般直接。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旋即冷哼一声,侧身从王守年身边经过。
“王兄,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两个小弟,十分恼火。
王守年浑身酸疼,听到此话,本就涨红的脸,一下子成猪肝色,厉叫道:“放什么放,能惹老子的人,这龙阳省还没出生呢,老子要他偿命,偿命!”
他此话一出,空气中又是一阵破空声传来,王守年只觉牙口忽得一凉,下一秒鲜血便狂涌,只见一粒门牙和几片散碎的坚果壳子,掉了下来……
小院骤静,旋即有声嚎道:“啊,吾(我)的啊(牙)!”
天人府中无人不闻,无人不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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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个时辰后,天空忽然祥云雾腾,却是王天伦应约前来,只见他身披霞光,携带两童一鹤,配置还是老样。
此时宽敞的院中,只有六人,相比昨日盛况,今日自然显得十分空旷,但在心境上,六人却再也不同往日,都是滋生出一股傲感。
而这一切一切,无非都是头上挂了一个“炼灵师”的名头。
虽然他们此番连个炼灵小厮尚且算不上,但若学有所成,那以后康庄大道,美好前途,却是无可争议的。
话说这六人,一队以路远何东成为首,一队是王守年的跋扈队,剩下一人,左右一看,但见两组气氛迥异,剑拔弩张,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想了半天,还是往路远一组稍稍站过来一些。
毕竟王守年名声太臭了,跟他一组,倒不如跟路远一族来得舒适。
这一举动,让十分敏感的王守年,顿时气的七窍生烟,他本就因为被打碎一颗门牙而上火,要不是限制于地点,早就发难,这下倒好,还来个火上浇油。
王天伦自昨日就知两组人关系敌对。
今天见到那王守年竟缺了颗门牙,且双眼一直死死盯着路远不放,心下便猜到了大概,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王守年此子,生性乖张,任何表情都写在脸上:“心浮气躁,心胸狭隘。”他暗中给予评价。
反观路远,一脸闲适,丝毫不与他计较,王天伦嘴上不说,但对这位刚收的正统徒弟,却十分满意:“成大事者,岂可被区区怒欲左右,不错!”
“不过身为我王天伦的徒弟,又岂能如此没规没矩,那还得了!”
他眼望众人,摆出高人风范,语重心长道:“尔等从今天开始便是本座的门生,我王天伦身为归元宗护法,又为炼灵堂副堂主,在正式教授尔等炼灵大术前,须有一件要事要告诉你们。”他左右踱步:“为师行走江湖,也算薄有名气,便是如此,也时刻谨记宗门大义不忘,尔等连大道之门都未触及,更应谨言慎行,若是以后表现出色,未尝不可入我归元宗,所以在正式教授前,尔等要先记我归元宗的大义。”
他转头吩咐道:“青儿,就由你来告诉他们,好让你这些师弟以后做人做事,有个方圆分寸。”
“是,师尊!”那位胖嘟嘟的童子,走出列来:“诸位师弟,我归元宗大义共有三百六十一条,师弟们可要听清楚了。”
“一,凡事以宗门为上,敬师敬长;二,同僚互助,相辅相成;三……”
青儿显然已将宗门大义,记得滚瓜烂熟,逐句念道。
王天伦则站一旁,闭目养神,身如老松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