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达弄一惊,见人人皆向他瞧来,只得无奈的行到阿叶身旁,低声陪笑道:“二阿姐叫我来有什么事?”
阿叶问道:“山下来的是什么人?可有人去探查清楚?”
卯达弄苦着脸道:“二阿姐,这我哪知道啊?要不,我帮你去问问?”
阿叶点点头,道:“去吧!赶快问个清楚报回来给我。”卯达弄应了,忙忙转身溜入人群之中。
阿叶才转回头来,却见那群人在山中四处燃起火苗,火助风势,一下子就呼啦啦烧将起来,浓烟滚滚,直往山上扑来。众人惊呼声四起,个个面如土色,这伙人歹毒之极,竟然放火烧山,看来是想要将他们置于死地了。
有人大叫道:“快,快,大伙回屋取刀子来,把寨子周围的树草都给砍了,将火源隔开去。”
他话音才落,又有人接道:“来不及了,风势是向上吹的,火头来势极快,我们动作再快,也没火头速度快啊。”
阿叶紧皱眉头向下观望,只见那群人四处点火,待火头一起,纷纷掉头往山下跑,转眼散个干净,想来是怕风向有变,殃及自身安危。
阿叶见众人都没了主意,个个一脸惶急,此时寨中主事之人一个都不在,人人都没了主心骨,只得咬一咬牙,高声道:“大家别慌,都退回寨子中去,寨子四周都是石壁,植物甚少,大火一时半刻还烧不进来。”听她这么一说,众人立马撒腿就往回跑。
阿叶拉着小弟边跑边喊道:“把家里的存水都拿出来,大家集中到寨里空旷处,用水将空地四周的房屋全浇湿了,先捱过一阵是一阵。”人人都知道她是二阿姐,如今寨中长辈和主事之人全都不在,论辈份,也只能听她的话了。这也真难为阿叶了,平时性格内向柔弱,话语不多,但碰上如此棘手的大事,她竟是丝毫没有慌乱,而且安排起事情来老练果断,有条不紊。
众人依言各自回屋,不一会功夫,便三三两两合力抬着大缸或是大桶来到寨中那平时用来祭祀的空地上,不等有人下令,早就忙活开来,将水尽数洒在周围的屋子上,淋了个通透。
阿叶站在空地上,眺望远处群山,却见得浓烟冲天,将天际映得一片乌黑,过不多时,只要风向不变,大火便要蔓延至山顶上,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辛辣之气。
“到底是何人所为?竟想将我寨众人置于死地而后快?难道,是汉人所扮?”阿叶此时已是心乱如麻,但面上却瞧不出任何神色来,她知道此时众人都瞧着她,她可不能露出任何胆怯慌乱之意,否则必将引起人人自乱,到时局面更糟。
山顶一片通红,大火已是烧了上来,众人处在山间盆地之中,虽相隔得较远,但仍感到热浪阵阵袭来,那股辛辣之味更浓。
有人突地高声喊道:“你们快瞧,好多蛇虫猛兽,它们都涌进寨中来了。”众人又是一阵骚动,抬眼望去,只见数不尽的山中猛兽,蛇虫鼠类,纷纷闯入寨中这块尚未被大火侵袭的土地中来。
众人都是驾驭虫类的高手,那些毒蛇毒虫倒没什么可害怕的,但别的虎狼之物,可不得不防,如今**一窝,一旦那些猛兽发起疯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幸那些兽类也是刚刚死里逃生,惊魂未定之时,倒也没想到要伤人,**共处,只要人类不先招惹它们,暂时间还可相安无事。
阿叶正苦苦思索脱身之计之时,突见人群中惊呼声不断,不少老幼体质差的人纷纷扑地便倒,阿叶正待赶去查看,自身也感到有些头晕目眩起来,心头猛地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辛辣之味莫非就是毒烟?”一念至此,强自忍住昏眩之感,高声喊道:“大伙赶快找些布料来沾上水,捂住鼻息,这烟有古怪。”众人恍然,忙忙撕下自身衣襟布料,沾湿了捂在嘴鼻之上,虽然还是捂不住那阵阵袭来的辛辣味道,但也比之前好上一些,昏眩之感稍有减轻。
阿叶又是叫道:“谁是使毒的好手,辨辩看,这是何毒,可有解法?”
卯家的本事是使虫,但对毒学也颇有心得,否则如何能驾驭得住那些毒蛇毒虫,此时听阿叶这么一吩咐,已有数人应到,不顾自身安危,解开捂在嘴鼻上的湿布,细细闻辩起来。
这么一会儿工夫里,又有数人晕倒在地。阿叶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耐心等待,只盼能有人对此毒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可众人闻辩良久,却迟迟无人出声,想来也是辩不出来。
“我知道,此毒称为天香草,开出的花甚是娇艳,香味浓郁,闻得令人心醉不已,将其花粉熬成药末,让人吞服,可使中毒者昏睡不醒,若无解药,终生不再醒来。而此花虽香,但它的茎叶却是辛辣无比,是炼制**的主要成分之一,中其毒者,浑身酥软无力,神智全无,虽没花粉之毒那么厉害,但也相差不大,想来山中之人将此草叶放于火中一起燃烧,让我们大伙嗅其味而失去反抗之力,在不知不觉中死于火中。”开口之人正是那卯达弄,他话一出口,众人一片大哗,纷纷唾骂放火烧山之人心肠毒辣。
阿叶却见奇怪,这卯达弄平日里不学无术好吃懒做,净干些偷鸡摸狗混吃混喝的邋遢事,如今这许多用毒好手都说不出个已然来,他竟然能说得头头是道,侃侃而谈?
阿叶虽心存疑虑,但此时情势逼人,也顾不得深究,当下忙道:“那依你之见,可有解法?”
卯达弄笑了笑,道:“这有何难?只是……”说到此处,却故意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