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霄急道:“你根本不知道……”刘亭却充耳不闻,早去得远了,凌云霄暗叹一声,也只得跟看上去,只想寻得个机会好好与他说说,劝他别趟这浑水。
行到午时,众人终于赶到那小庙所在,小庙被冰雹砸塌,早就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几面破墙和一地的狼籍。虫夫人叫人草草把地面清理一遍,移开那些压在暗道口的残梁断垣,暗道口顿时呈露在众人眼前,黑黝黝的如同一只巨蟒之口,就等着众人送进去让它果腹。
众人点燃火把,虫夫人带着那十几名使虫高手率先进入暗道之中,阳有仪等人本待其后下去,但李孝堂却领着那四名机枪手急急赶上,紧随着虫夫人一干人的身后奔了进去,阳有仪几人无奈,只得待他们都进去后,才带着其他人众依次慢慢踏入。
这次是有备而来,不像上一次那般仓促行事,人人手中皆有火具,火光亮堂,照得暗道亮如白昼,众人这才得以看清楚暗道中的情形,不看不知道,一看皆是吓了一跳,只见满地散落着森森白骨,也分不清人骨还是兽骨?
虫夫人停下脚步,蹲下身子拾起一根腿骨,反复端详一会,又望了望地面上那些层层叠叠的骸骨,对着众人道:“是人骨,死了不下百年了,看样子,早在古时就有人发现了这个暗道,而且进来的不止一批人。”
众人闻言齐惊,阳有仪也蹲下身子,拿起一块胫骨瞧了一番,点头道:“的确是人骨,只是死得有些蹊跷啊,那么多人众,都死在此处,可我们前次来的时候,这一层的暗道似乎没什么危险啊?”
阳有仪才说完,突然有一人颤抖着声尖叫道:“大家快往上瞧,好大的蛇......蛇!”声音因惊惧而变得走了调。
大伙齐刷刷将火具往上一举,一瞧之下个个是倒抽了一口凉气,人人惊骇得面色煞白,只见暗道顶上,倒插着许多粗大的圆木,密密麻麻往里延伸,而圆木林之中,竟是盘旋缠绕着许多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蛇类,最顶处的木桩中,一只身形如同井口般粗大的巨型大蟒盘绕在其中,火光触及之处,硕大的鳞甲泛出暗绿的幽光来,头尾皆隐入暗处之中,也不知道此蛇到底有多长?
众人手足发凉,汗毛发竖,如此多的蛇物,再加那只首尾不见的巨型大蟒,若是居高临下扑将下来,想躲都没地儿躲。
虫夫人凝神瞧了半响,突开口道:“大伙别慌,这些都是死蛇。”
此言一出,人人哧的松了口气,李孝堂将信将疑,拔出盒子枪,抬手对着那大蛇就是几枪,啪啪枪声在暗道中响来甚是刺耳,回音不断。众人屏息观望良久,枪声如此巨大,那些蛇类却毫无动静,想来真是死蛇无疑了。
阳有仪轻声呼阴无极道:“老二,你上去瞧瞧!”说着抬起右脚,凌空踢起,阴无极应了,身子腾空而起,右足脚尖一点阳有仪扬起那腿的脚板面,借力如同一只大鹏往上升去。
飞跃到顶处,双手抓住那巨蛇之皮,呔地大喝一声,双手使力,只听嘶的一声响起,竟将那蛇扯了一段下来,落到地上。众人围了上去,原来只是张蛇皮,里边连着些骸骨,骨质黄黑,这只大蛇早死了不知多少年了。众人虚惊一场,不停咒骂此蛇害人不浅,死了多年还要吓人。
众人骂骂咧咧中,阳有仪却大感惊奇,疑惑道:“想起二层那些蜘蛛,这一层的蛇物怎的死得干干净净?”
听他怎么一说,诸人也是大感奇怪,感到极不寻常。虫夫人蹲在地上,琢磨着那张蛇皮,久久不语。
阳有仪瞧着虫夫人神态,见她面色阴晴不定,低声问道:“前辈,你瞧这……?”
虫夫人站起身来,沉声道:“走,继续往前走。”也不解释何因,领着众人就往前行去。
行了良久,众人终下到二层暗道,因前次杀了蛛王,此道早无了那些要命的毒蛛,众人此行倒还算安全顺利。又是行了大半日的路程,来到了个往下的洞口,应是第三层的入口,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众人这次倒不急着入内,而是离那入口稍远处停下步来,且先瞧虫夫人怎么办再说。
虫夫人转回身来对众人道:“老身若是猜得不错,此间应是蜈蚣的虫房,老身备下一些驱赶它们的药物,现在给大伙儿每人身上涂上一些,那些毒虫就不敢近身。”说着间她行了个眼色,那些跟随着她的苗人理会得,个个解下捆绑于肩背上的包袱,伸手从包中掏出一把闪着绿莹莹光亮,看似磷粉的物事来,依次将这些药物涂洒在众人身上。待人人身上都涂满了这些药粉,那些苗人又从包袱中取了一些出来,双手捧着这些磷粉,行到洞道之前,将磷粉依次往里扬撒,撒毕又赶忙退了回来。
等了约莫半刻钟,虫夫人移步上前,往洞里观察半响,转回身来对着众人一招手,自己一抬步就往下走去,众人见状,知道无事,赶忙跟了上来。
梯道之中,尽是那些磷粉,闻在众人鼻中,有些许淡淡的呛鼻之味。阳有仪快步追到虫夫人身后,问道:“前辈,这些是什么药粉?气味好淡,真的有效么?”
虫夫人脚步不停,头也不回道:“是一些克制蜈蚣蝎子蜘蛛之类毒虫的药粉,我们人类闻着没多大的气味,但那些毒物一旦闻到此味,定会避之不及,散得干净。”
说话间,已是下到平地,众人手持火把往前一探,尽是倒吸冷气,只见人前人后皆四周三丈开外之处,密密麻麻爬满粗如人腕的巨大蜈蚣,身上色彩斑斓,在火光映照之下,闪着诡异的光芒,不似平日所见的那些蜈蚣,非红即黑。阳有仪等人放眼望去,触眼之处,皆是如同荒草丛一般的触角,到处乱扬乱舞,饶是众人胆大,此时也感到甚是肉麻之极。